第001章 謀生艱難
貞觀二年春，長安城中。
這早春時分的大早上，也頗有幾分寒冷，西市卻已經行人如織，叫賣還價之聲不絕於耳，十分熱鬧。
街道上的某個角落，一個穿著破舊卻顯出幾分斯文的少年，正吃力的抬出一張缺了兩隻腿的桌子，又尋了幾塊碎石頭，拿回來墊好桌子。
“泥煤，大富大貴還是擺碗乞討就看今天了！”
這少年叫李湛，卻是後世來人，他本來在家裏躺得好好的，誰知道隻是睡了一覺，醒來就發現自己穿越了。
身無分文不說，又沒吃的喝的，最要命的是竟然穿越到塞外了！
這可是突厥人的地盤！
還好，李湛臨死之際遇上了一支從大唐出來做生意的行腳商人隊伍，這還有什麽好說的，趕緊死皮賴臉的抱大腿，有一個行腳商人也是心善，見李湛如此潦倒，又是漢人的模樣，便捎帶著把他撿了回來。
這一路可不像後世坐飛機搭火車一般，李湛差點就死在路上了，也許是上天可憐，最終還是讓他活著來到了大唐的中心長安城。
拜那行腳商人所賜，李湛好歹混了一個草棚子棲身，就在他即將彈盡糧絕的時候，希望總算出現了。
借債係統！
是的，李湛就是綁定了這玩意兒。
這個係統隻有兩個功能，但也非常牛逼。
李湛把錢借出去，債務的出借、利息、收回、延期等行為，都會產生1:1的積分；把錢借進來，也會產生1:1的積分。
李湛就可以用積分在係統商城兌換無界！
比如說，李湛借給一個人一文錢，利息一文，又順利收回本息的話，產生的積分就是3點！再向一個人借一文錢，利息一文，如期歸還本息，產生的積分也是3點！
不過，雖然係統有了，但問題更大了。
李湛沒錢！也不可能找到能借錢給自己的人！
來到長安城才幾天功夫，李湛那個草棚都快被吹走一半了，他是好不容易才堅持到今天了……
經過昨晚徹夜無眠的深思熟慮，李湛做出了一個決定，那就隻有一條路了，要麽不借，要玩就玩大的！
所以，就有了今天擺攤的事兒。
李湛收拾了一下七上八下的心情，然後把一張用破布拚接起來以木炭書寫的橫幅掛了上去。
“在下不才，現有一萬萬錢，誠待有緣人借走！”
這橫幅一掛，瞬間就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
沒辦法，因為這小攤、攤主甚至是橫幅，都很奇怪！
“咦？這什麽意思？誰認識的讀一下給大家夥聽聽啊！”
話音未落，便有一個讀書人，指著橫幅搖頭晃腦的說道：
“走借人緣有待誠，錢萬萬一……”
李湛臉一黑，心道自己大意了，現在行文是從右到左的，隻能大聲道：
“兄台，我這橫幅是從左到右讀的！”
讀書人狠狠瞪了李湛一眼，道：
“真是有辱斯文，那符號又是什麽東西……”
李湛一翻白眼：
“你讀不讀？”
讀書人冷笑一聲，不再搭理這個攤主，徑直朗聲讀道：
“在下不才，現有一萬萬錢，誠待有緣人借走……”
嘶！
讀書人一說完，周圍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一萬萬錢？
這是多少錢！
好多人已經掰著手指頭在算了，但算了半天也沒算沒明白，那讀書人也一樣，他突然很生氣的對李湛說道：
“嘩眾取寵！你可知一萬萬錢是多少，瞧你這窮酸樣……”
一瞬間，全場哄堂大笑。
李湛笑而不語，翹起二郎腿老神在在的。
其實圍觀的人絕大多數都認為這是天方夜譚，眼前這年輕怎麽可能有這麽多錢，瞧那衣著，怕是十幾文錢都掏不出來吧。
不過，李湛如此作態，倒是讓有些人刮目相看，這家夥就算是裝神弄鬼，也有幾分氣魄的。
一般人被如此指責取笑，怕是要挖個洞鑽進去了。
這邊的熱鬧很快傳遍了整個西市，甚至傳到了其他地方，全城聞風而動，無數人都想來看看這個平日裏難得一見的熱鬧。
如此，直接導致交通大堵塞了。
首先做出反應的是京兆府和長安縣這兩個衙門，誰也鬧不明白好端端的怎麽就大擁堵了，這個情況可是十分要命的，須知長安乃是天子腳下，一旦出事被上麵知道了，再小的也夠他們這些人喝一壺了。
京兆府和長安縣趕緊集合派出所有能用的人手，去維持秩序疏通人群，但是大家夥看熱鬧的決心豈會動搖？這光天白日的，又不是宵禁時間，你們憑什麽趕我走？
京兆府和長安縣被折騰的焦頭爛額，隻好趕緊派人去軍中求援。
同樣負責長安城治安事件的金吾衛早就發現這個情況了，他們的行動十分迅速，排除萬難，總算找到了源頭。
“呔！何方宵小，竟敢在長安城嘩眾取寵？這是殺頭的大罪！”
一個小將氣呼呼的對李湛吼道。
李湛站了起來，抱拳笑道：
“這位將軍，請問在下犯了哪條罪？”
小將大怒，踏前一步：
“你找死！”
李湛心裏其實是有點怕的，這家夥不會一言不合就動手吧，要是被一刀砍了那可就坑爹了。
不過，李湛決定還是先試試：
“在下聽聞當今聖天子勵精圖治，愛民如子，從沒有不教而誅的道理！”
說完，李湛已經做好舉手投降的準備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嘛。
誰知道那小將臉色一變，眼神中竟有幾分退縮了。
還真的讓李湛猜著了。
當今天子李世民，自從登基之後便三令五申，無論任何人不能隨意踐踏欺辱百姓，敢有犯者嚴懲不貸！這守衛京城的幾支部門更是軍令森嚴……
這小將本來隻是打算把李湛暫時帶離此處，免得局麵無法收拾，按照他的設想，尋常百姓被自己這麽一嚇唬，便是沒罪的也趕緊跪下求饒了……
這小子不按常理出牌啊！
而且這家夥還真的沒犯法，人家的攤擺得好好的，鬼知道會有那麽多人想看熱鬧。
小將沒辦法，隻好氣呼呼的瞪著李湛。
李湛估摸著今天應該沒戲了，便對小將道：
“將軍，在下也不想為難你，我這就收攤。不過我明天還要出來擺攤的，你也知道，我等小民謀生艱難呐！”
說罷，李湛不等小將回答，又抱拳大聲道：
“諸位！我叫李湛，明天中午我還會來這裏的，一萬萬錢隨時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