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七章 李大人回府
李大山是心煩的,剛剛護衛嘴裏的那幾個字眼,雖然聽清楚了,但是——他寧可自己不清不楚。
人生,難得糊塗啊!
在活動中心和老劉、老趙他們一起,談天說地,吃茶看戲,難道不香嗎?
偏偏讓他回去處理這個破事!
他漸漸從剛才僵硬的反應中回過神來,尤其是剛剛被帶走時,想到那周圍人臉上同情、無語、好笑的表情,更是讓他覺得沒臉見人。
天天給小兒子擦屁股,他已經聽到“小兒子”這幾個字,就下意識開始心煩意亂起來。
好像“小兒子”這幾個字,永遠和闖禍有關,從來沒啥好事。
以前李大山總是很冷靜,即使知道小兒子闖禍了,有難過、有痛苦、有失望,可是不知道為什麽,這次他沒有原來那種悲傷的心情,卻有種很心慌的感覺。
這種慌亂不安的感覺一路跟隨著他回到季府。
而護衛則完全沒有發現他的坐立不安。
趁著這路上的時間,護衛把這件事情從頭到尾講清楚,結果怎麽樣護衛就不知道了,畢竟那個時候,他人已經出來,在報信的路上了。
這毛驢走起來還真挺慢的,一會兒湊到旁邊草地上嚼兩根草,一會兒看到個水窪去喝點水。
急性子的人要被它給氣死。然後剛剛那一路,已經讓護衛的心理承受力變得強大許多。
現在他十分淡定地牽著韁繩,一邊給李大山講這事。
講這件事情又是逐字逐句的講,生怕李大山弄不明白,每說一句話,就仔仔細細地解釋一番。好像課堂上語文老師講解文言文一般。
所以,走到半途的時候,李大山已經差不多搞清楚怎麽回事了。
是自己小兒子,他欠了債,沒錢還。於是賭場那邊不爽了:不還錢,就要剁了李順一條腿!
因此,自家老婆子和李順,把賭場追債的人,帶到了季府。然後就是一群人就在季府搶掠打砸。
之後,他們就有人就跑來報信了。
整個事情就是這樣子。
聽到這裏,李大山鬆了口氣,雖然季府被搶了有些不好意思,但是李順是自己的兒子啊!他總不能眼睜睜看著李順被砍吧?!
不過還是隱隱有些不安,他心裏清楚,如果不是因為之前幫過阿芳一段時間,現在季婉兒根本不會搭理他們,他們也不會過上這麽好的日子。
李順這次真的闖大禍了!李大山整張老臉豆皺了起來。
不過轉念一想,又覺得哪怕之前隻是幫了季李氏一些小忙,那他們也是季李氏的救命恩人,而且他們與季李氏還是幹親。
要是季婉兒因為這事不管的他們話,他就去告他們不孝!
這樣一想,李大山又變得理直氣壯起來。
而李大山也是帶了幾個護衛出門的,季婉兒早就吩咐過,要注意保護府中人的安全。
所以跟在後麵的幾個護衛,也聽到來報信的人說的事情了,他們感覺十分憤懣。
季府被搶,他們主人家出事,不說主人會不會責怪他們辦事不利!
哪怕不怪他們,可主人家沒錢了,到時候這麽多護衛也是要發工薪的,難道喝西北風去!
幾人跟在李大山後頭,眼神各異地瞟了眼李大山,心裏更加不滿了。
其實季府的護衛基本都清楚,這李大山,以前不過是幫了自己主人娘親一段時間罷了,和自己主人家的關係也就那樣。
可是卻那麽不要臉,吃季府的!喝季府的!被人找了麻煩,還帶人來搜刮季府的錢財!
李大山坐在驢背上,任由報信的護衛牽著他往季府去。
根本沒有注意到,身後護衛們奇怪的眼神。
這一邊護衛可算找到了人,和小夥伴們成功會麵;另一邊報信的護衛路上花費了許多時間,也終於找到,季崇他們之前舉辦宴席的地方。
他滿帶笑容的上前,對門口的守衛道:“兄弟,打聽個事,你們這兒就是就是學子舉辦宴會的地方吧?”
門口的守衛看了他,看到他的身形、眼神,還有佩刀,心想:原來是同行。
頓時臉上的表情,由嚴肅變得稍微鬆緩了一些,問道:“是這兒,有什麽事嗎?”
季府的護衛趕緊道:“兄弟,我們府裏有點事,想找我家主人,我家主人來參加鹿鳴宴了。”
一邊說,一邊把手中的一包點心,悄悄塞到對方手裏。
這點心是之前季婉兒吩咐過的,耐儲存,又好吃,專門用來給他們打聽消息、擴展人脈用的。
府裏存了不少,紙袋上也寫了生產日期和保質期,幸虧他出門前拿了幾包,這不就派上用場了!
這守衛沒想到還有這意外收獲,看起來對麵的同行過得不錯啊。本來還以為對麵的人拿不出什麽東西呢。
這好東西剛好可以帶回去給自家媳婦兒吃。
守衛樂嗬嗬地把東西揣在懷裏,告訴他:“他來晚了一步,學子們都已經離開,到下個地點去了。”
這邊的規定是這樣子的,考取舉人之後,會由各知府帶領,舉辦鹿鳴宴。
宴會結束之後,這些學子都會由夫子等人帶著,在整個州府裏,去各個地方觀賞遊玩,就好像遊學一樣,隻是沒有去得那麽遠罷了。
而且位置是不固定的。能夠知道下一個地點已經算運氣好了。
季府的護衛感謝了一番,然後就順著他給的線索走了。
心裏卻直歎氣:希望下一個地方就能看到自家少爺,不然真的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了。
不過要說真的,其實他最希望的還是自家姑娘在。
隻有季婉兒在,才是讓他們最安心的。不知道為什麽,他們就覺得沒有什麽事情,是自家姑娘解決不了的。
可惜姑娘跑得太遠了,沒有馬匹,他們不知道要花多長時間到那。
而一直讓護衛念叨著的季婉兒在哪裏呢?
靈山上,寺廟門口左轉,一個有點偏僻的角落。
季婉兒靜靜的站在樹下,抬頭看著眼前的人。
蘇傾凝視了她一會兒,終於,忍不住伸手抱住了她。
感覺好像有一個世紀沒有見到眼前的人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