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四章 痛苦的齋戒之日
葉無素與亓官蔚對視著，兩邊嘴角揚起，露出兩個尖尖的小虎牙，兩個梨窩深深印在臉上，看的亓官蔚心跳莫名的漏了一拍，手指微微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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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觀裏每年都有一次齋戒之日，首先便是晨早先要靜坐於蒲墊之上，一坐便要坐兩個時辰，而後在道觀內一天都不能大聲喧嘩，三餐均要食素食。
因此，每年齋戒之日便是葉無素最難受，最痛苦的一天。
葉無素本就是一個靜不下來的人，讓他一整天都要保持安靜，根本就像是行刑。
道觀僅有的十五名弟子，現如今都靜坐在廳堂前。
葉素間坐在最前麵，後麵整整齊齊的坐著十五名弟子。
不能言語，不能擅動，不能嬉笑，不能打鬧，不能瞌睡。
反正就是什麽都不能，就隻能靜靜的坐在蒲墊上。
可以閉目養神，但卻不能睡著了，真是太痛苦了。
葉無素極輕的歎了一口氣，轉頭看向別處。
目光隨意掠動，然後便定在一個人的身上了。
亓官蔚與其他弟子一般，盤腿端坐在蒲墊上，雙手鬆鬆的放在兩邊的膝上，兩眼乖乖的閉上，胸膛均勻的起伏著。
亓官蔚的眉很濃，襯的微微閉起的眼線很好看，眼睫毛很細長，在亓官蔚的眼瞼上一動也不動的，就像睡著了一般安靜。
高挺的鼻梁，就像精心雕刻的一般，臉上整潔的很白淨，沒有一顆多餘的痣，唇形也很好看。
安安靜靜的亓官蔚雖然看起來還是有種不近人情的感覺，但是多了一絲莫名的乖巧感。
敏銳的亓官蔚感受到有人盯著他看，眼瞼上的睫毛不適的輕輕顫動了一下。
這目光一直盯著他看，一直都未移開過視線。
葉無素眼眸往下移，肆無忌憚的看著亓官蔚，白淨修長的脖頸，正好亓官蔚喉結動了一下，葉無素視線停頓了一下。
亓官蔚手指微微縮起，有些隱忍這種被人盯著，十分不適的感覺。
葉無素看向亓官蔚的手指，很是修長，根根骨節分明，莫名的，葉無素低頭去看了看自己的，雖然挺細的，但是比起亓官蔚的有點短很多了。
葉無素想與亓官蔚的手比一比，緩慢的抬起手，隔著一臂的距離虛比了一下，然後根本得不出結果，便放棄的將手放了下來。
“無素，勿亂動。”葉素間突然的一句話，嚇得葉無素心驚了一下，就像做賊心虛一般。
葉無素立即繼續端坐好，這時，亓官蔚緩緩睜開了眼。
被盯著看的感覺在剛剛就已經消失了。
亓官蔚微微移眸，看向葉無素，眉頭微微蹙起，難道剛剛是他？
不敢確定，亓官蔚便移回目光，看向前方，不再想剛剛那事。
沉默了一會兒，又是這種被人盯著看的感覺，亓官蔚微微蹙眉，微微側頭一看，便對上了葉無素的目光。
果然是他……
葉無素與亓官蔚對視著，兩邊嘴角揚起，露出兩個尖尖的小虎牙，兩個梨窩深深印在臉上，看的亓官蔚心跳莫名的漏了一拍，手指微微握起。
“阿蔚~”葉無素嘴型無聲的喚道。
亓官蔚看出葉無素是在叫他了，亓官蔚一臉疑惑的看著回應他。
葉無素覺得無聊，便對亓官蔚歪頭眨了一隻眼，然後又笑得更深了。
見葉無素做這個動作，亓官蔚更是深深的怔住了，微微抿唇。
“無素，端坐好。”葉素間的聲音再次響起。
葉無素嚇得急忙收起了笑容，再次端坐好。
每次這種時候，葉無素都懷疑葉素間是不是後麵有一雙眼睛，看得見他，不然葉素間怎每次都知他有小動作呢。
兩柱香的時間好長，好長，葉無素坐到腰酸背痛了方才結束。
葉無素都不知其他師弟是怎麽堅持下來的，要這麽長時間不動，真的比死還要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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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葉素間宣布靜坐結束後，葉無素一聲嚎叫便躺下在地板上了。
葉素間慢慢起身，看向地上的葉無素，言道：“才坐一會便這副模樣了。”
“師傅呐。”葉無素聲音有氣無力的言道：“這根本就是折磨我啊，我寧願抄道經。”
聞言，葉素間微微挑眉，言道：“好啊，下次為師讓你抄一百遍道經。”
聽言，葉無素瞪大眼睛，倏地坐了起來，言道：“別，我錯了，師傅。”
葉素間戲謔的看著葉無素，言道：“每次你都沒真正端坐過兩個時辰，你說為師該不該罰你。”
葉無素一臉委屈樣看著葉素間，言道：“不要啊師傅。”
聞言，葉素間看向亓官蔚，言道：“執素才第一次端坐，都比你好，你呢？”
聽言，葉無素看向亓官蔚，他依然坐在那，不吭聲。
“師傅啊，阿蔚他不一樣。”葉無素實在不知該如何狡辯了。
聽見這句解釋，葉素間有些傻眼了，問道：“你說說有何不一樣？”
亓官蔚也看向葉無素，等著看葉無素如何辯解。
“這……”葉無素不知該如何接下去了，支支吾吾了半天，也沒說出個所以然。
葉素間不再為難葉無素了，便道：“這次先放過你罷，下次為師可不會留情了。”
聞言，葉無素粲然一笑，言道：“多謝師傅，師傅最好了。”
葉無素其實知道葉素間根本就不會罰他的，每次葉素間這麽說，也隻是說說而已罷了。
“去用膳吧。”葉素間跟葉無素他們說了這句話，便動身離開了。
“好。”葉無素慢慢起身，乖巧的應道。
緊接著，亓官蔚也跟著起身，與他們一起的食堂。
葉無素自亓官蔚來了之後，便一直跟在他身旁，兩人形影不離的。
“阿蔚。”葉無素快步跟上亓官蔚，喚道。
“嗯？”亓官蔚放慢腳步，回應了一聲。
跟上後，葉無素也在亓官蔚身旁慢慢走，問道：“你是怎麽堅持住的啊，端坐那麽久，不累嗎？”
聽言，亓官蔚腦子裏忽而一閃而過葉無素剛剛的那個笑容和眨眼。
亓官蔚淡淡的回道：“累。”
說不累才是假的，這麽坐那麽久，怎麽可能不累。
聞言，葉無素不解的問道：“既然累，怎不見你動一下呀？”
若是葉無素，根本就做不到一動不動的坐兩個時辰了。
亓官蔚看著路，開口清冷的言道：“能忍則忍。”
聽見亓官蔚的這句話，葉無素心裏有些百感交集，一時不知該如何回話。
兩人均如此沉默不語的走去食堂，亓官蔚似乎從不會放縱自己，什麽事都會做到最好，即使是自己不喜歡的事。
而葉無素則自由成性，永遠都像個小孩一般，不喜歡便是不喜歡，從不委屈自己。
葉無素不知亓官蔚究竟是在一個什麽苛刻的環境下長大的，是不是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他早已經變得不像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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