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落水
“除妖是我的職責，倘若我如此貪生怕死，還做何除妖師，幹脆出家做和尚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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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半時分，海麵很不平靜，海底暗潮湧動，翻的海麵浪花層層迭起，岸邊的船也跟著海浪起伏不定。
天色忽然變得尤為昏暗，月亮也被烏雲隱蔽掉了，不見絲毫亮光炸出。
海岸旁的樹木被風吹得嘩嘩作響，稍微瘦弱的樹都被吹的左右搖擺不定，其中一些樹幹都已被風折斷了。
似乎早已感受到風浪的襲來，村裏的漁民早已將窗門緊閉了，也用心的加固了些，以防大風吹破門窗，門檻也用石頭堆高了許多，待海水漫上來，也不至於會全數灌進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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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時，祥龍客棧。
木殊雲入睡後，裴瑾仍未回床鋪裏，他將屋內的燭燈都吹滅了，就留了一盞，置於桌子上。
熄燈前，他跟掌櫃的要了一本書籍，正無聊的翻看著，隻是為了打發時間。
這時，裴瑾感到窗外的海聲十分異常，便抬頭望著窗外。
因掌櫃提醒，說今晚風大，不宜開窗，所以，屋內的窗並未開啟。
雖裴瑾他們的房間在二樓，但外麵的大風還是很容易的將海浪激得有如此之高。
透過窗戶的那層白紙，裴瑾能清楚的看見海浪時高時低，今晚的風浪很不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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亓官執素與葉無素早早便各自入睡了，屋內早已無燭光，再加之外麵月光被遮，使的屋內更加黑暗了。
一向睡眠較淺的亓官執素，現已感到窗外海麵的不平靜了，然後他睜開了雙眼，坐起身來，看了看窗戶，外麵海浪的影子時不時映在窗紙上。
亓官執素下床，穿好靴子，走到窗邊，打開窗戶。
這時，海麵十分洶湧，敏銳的亓官執素緊盯著海麵。
他眉頭緊皺，心念道：有妖氣！？
然後趕緊轉身去拿床邊的劍，因外麵海浪聲過大，將葉無素吵醒了。
葉無素睜開眼，見亓官執素一隻手撐在窗沿，欲要翻身出去，便著急問道：“阿蔚，你這是做甚？”
亓官執素見葉無素醒來了，便道：“你別出來。”
葉無素愣愣地點了點頭，而後亓官執素便轉身翻窗而出，葉無素匆忙穿上靴子，前去窗邊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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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放下書籍，走到窗邊，將窗戶打開，身為妖獸的他，對海底裏暗湧的妖氣再清楚不過，他知道海底有個棘手的妖怪。
裴瑾手中幻出一把劍，準備先獨自去應對。
而這時，天空突然打了一陣雷打，木殊雲被雷聲嚇醒，見裴瑾持劍站在窗前，便叫道：“裴瑾？”
裴瑾眉頭微皺，道：“你醒了？”
木殊雲點點頭，起身穿鞋，開口問道：“你在那做甚？”
裴瑾並未回答他那句話，反而說道：“你在那別出來，聽到沒。”
說完那句話，裴瑾便翻身出去了，也不等木殊雲回答。
見裴瑾離開，木殊雲趕緊穿上外套，拿起桌上的劍，走去窗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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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躍上屋頂，見右側不遠處還站有一人，仔細一看，竟是今天早上在市集上遇見的那兩位白衣道士的其中一位。
亓官執素側看，見裴瑾也在，眉頭微皺，心想，難道他是那海底妖怪的同夥？
還未等亓官執素細想，海麵突現一圈漩渦，接著，一條巨大的藍鱗魚尾甩了出來，但並不是來攻擊他們的，那魚尾痛苦得甩動著，似乎是在想掙脫什麽。
亓官執素和裴瑾看了一會，海浪被那條魚尾攪得愈來愈激烈，都可以濺到站在四樓之高的屋頂上的他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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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木殊雲從下來翻了上來，裴瑾見之，眉頭緊皺，道：“不是叫你不要出來嗎？”
木殊雲不理會他，道：“除妖是我的職責，倘若我如此貪生怕死，還做何除妖師，幹脆出家做和尚算了。”
不遠處的亓官執素聽見木殊雲的那句話，轉頭看了一眼木殊雲。
時不時淋過來的海浪，早已將他們的身子打濕了，加上大風的吹拂，更添寒冷了。
那魚尾不再攪動，海麵靜默了一會兒，然後一束淡光在剛剛的漩渦中亮起。
不久，漩渦中央慢慢地出現了一個擁有一瀑藍發，兩耳有著與頭頂齊平的藍色鱗角，姣好的容貌，下身有著泛著藍光的鱗片和長尾的生物，這居然是一條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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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出現，便大力甩動尾巴，向他們這邊示敵，巨大的海浪揚起，拍到屋簷上。
木殊雲被巨大的海浪嚇的愣了，站在那裏不知所措，木殊雲對海水似是有些恐懼。
突然，木殊雲腳底一滑，正往樓下墜去，裴瑾見之，著急地大喊道：“木殊雲！”
木殊雲單手抓住屋簷，裴瑾蹲下，欲要拉住木殊雲，可海浪再次襲來，木殊雲手一鬆，便直直墜了下去。
裴瑾心急如焚，想起木殊雲不諳水性，一刻也不耽誤地跳下了水。
一旁的亓官執素見到，正想著如何幫忙，但那二人卻都已落入海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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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底因有鮫人散發出來的光亮，所以還不至於太黑。
裴瑾憋著氣，眉頭緊皺，著急地尋找著木殊雲。
裴瑾左右觀看，往海底深處遊去，然後，見到不遠處有一人，便盡快地遊了過去。
發現正是木殊雲，便迅速將他攔腰抱住。
這時，那鮫人的尾巴十分不安分地甩了過來，裴瑾屈身護住木殊雲，然後後背被那魚尾割出了一道大傷口。
裴瑾疼得眉頭緊皺，渾身散發著黑色的妖氣，露出獸臉，怒氣四起，手一揮，激起一層層浪刀，將鮫人的尾巴劃了數刀，速戰速決，然後快速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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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出一段距離，裴瑾搖了搖木殊雲，但卻毫無反應了。
裴瑾滿臉著急，心念道：木殊雲，你可別死啊。
裴瑾再次搖了搖木殊雲的肩膀，依舊毫無反應，裴瑾一時心急，心念道：小道長，對不起了。
裴瑾扶起木殊雲往後仰的頭，然後憋著氣，慢慢將頭低下，靠近木殊雲，將自己的唇貼上了他的唇上，緩慢渡氣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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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瑾快速遊出海麵，托著木殊雲尋找最近的岸邊，海浪早已把他們衝到不知何處了。
裴瑾遊了一段距離，見不遠處有片淺灘，便快速遊了過去，他輕輕將木殊雲放在沙地上。
裴瑾看著他蒼白的容顏，手指微微有些顫抖，這一刻，他真的好怕木殊雲就此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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