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 為什麽他會這麽怕她i
陸寧看著眼前的男人,熟悉和陌生兩種感覺,在她腦子裏混雜,她良久都沒有出聲。
薄斯年被她這樣沉默盯著,緊張到嗓子都幹了,克製住想要將視線再閃躲開來的衝動。
他坐到她旁邊的沙發上,和她隔著兩步遠的距離,出聲問她:“感覺怎麽樣,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好像還好,隻是有點奇怪。”她聲音很輕,沒有往常和他說話時,劍跋扈張的戾氣。
語氣有些生疏,但也僅僅是因為感覺不熟悉。
薄斯年搭在沙發邊緣的手,指關節有些泛白:“沒事,不用多想,慢慢就好了。”
她抬手摩挲著畫紙邊緣那個“宋”字,再抬眸看他:“我寫的,是你嗎?”
她記得自己的名字,還有這個姓氏,但也僅此而已了。
如同是經曆了一場洗滌,她的記憶被剝離得近乎一幹二淨。
薄斯年應聲時,聲音有些啞:“是。”
他看到她麵色有些發紅,隨即將那張畫紙取下來,放到了畫板底下。
她會因為他臉紅,已經記不清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或許說,此刻讓她臉紅的,其實也並不是他。
陸寧起身,再坐到了他對麵的沙發上,因為有些不安,她雙手十指輕輕交握著,搭在腿上。
“我忘記很久了嗎?我們是?”
她的記憶裏幾乎沒有東西,毫無疑問,是遺忘掉了。
薄斯年起身,倒了杯水放到她麵前,再坐回她對麵。
“你因為一些心理原因,遺忘了很多東西,醫生建議應該到安靜的地方多調養一段時間,會慢慢恢複。我們……是男女朋友關係。”
陸寧看著他,他麵色溫和,她潛意識感覺,溫和是很親切的東西。
還有他身上白皙的膚色,白色的襯衣,於她而言,也似乎是熟悉的,至少並不感到排斥。
她眉眼低垂了些,看向自己抓握在一起的雙手,再點頭:“我知道了。”
薄斯年擔心自己說錯了話,斟酌了片刻才出聲:“你睡好了的話,洗漱完我們吃了早餐,我帶你出去走走?”
她點頭應聲“好”,再起身進浴室,薄斯年幾乎是下意識就低聲長籲了一口氣。
平靜了一下情緒,他再跟她到浴室門口,小心跟她解釋:“米色的毛巾和洗漱用品是你的,洗漱台下的櫃子裏有拖鞋。
你護膚品忘記帶過來了,我現在幫你買過來,還是晚些我們一起去買?”
陸寧邊擠牙膏,邊側目有些奇怪地看他:“那晚些去買吧。”
身邊人立刻點頭,不出聲了。
因為記憶的空白,她感覺自己很不安,但他似乎顯得比她還要不安和緊張。
她禁不住想,大概是她以前脾氣很差對他不好,讓他產生了什麽心理陰影。
等洗漱完,他還站在門口沒走,陸寧將手裏的毛巾掛回去,再看向他。
薄斯年落在她臉上的視線,立刻側開來,出聲道:“早餐在樓下,我帶你下去?”
陸寧抿了抿唇:“我想洗個澡,有衣服嗎?”
她感覺身上出了很多汗,大概是他說的,因為生病了的緣故。
“有的,我給你拿過來。”他立刻回身往衣帽間走,陸寧跟在他身後走過去。
衣櫃裏一長排的衣服,一半是她的,一半是他的。
她看向他那邊,白襯衣,米色毛衣,駝色大衣,淺色係居多。
而她這邊的衣服,吊牌雖然都拆了,但明顯都是新的。
薄斯年側開來一步,讓她拿衣服,再出聲解釋:“帶衣服過來不大方便,所以就都直接在這邊買了,都幹洗過了。”
陸寧點頭,再拿了衣服回身出去。
洗完澡再下樓,他已經從廚房裏端早餐出來了。
這裏的一切於她而言都是陌生,下樓的時候,她步子很慢,再看向偌大的客廳和餐廳。
或許是剛搬過來的緣故,四周裝修和家具都太新了,顯得過於冷清了。
她走到餐桌邊,看向桌子上的粥和豆漿,還有一碟奶黃包。
薄斯年將她的那一份放到她麵前,再溫聲開口:“你這幾天感冒還沒好,隻能吃清淡,就沒有做別的。”
陸寧舀了一勺粥送進嘴裏,看他有些不放心地看過來,她將嘴裏的粥咽下去,再出聲道:“好吃。”
她看到他立刻鬆了口氣,這反應讓她有些想笑。
陸寧看向他,沒忍住問了一句:“我以前是不是……有點凶?”
為什麽感覺他會怕她到這種地步?
以前的事情她雖然不記得了,但感覺自己,應該也不至於是脾氣很暴躁的人。
薄斯年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大了,有些不自然地應聲:“沒有,看你生病了,擔心你胃口不好,吃不習慣。”
陸寧“哦”了一聲,再繼續吃碗裏的粥。
燕麥黑米粥熬得很入味,她一碗粥很快吃完,再抬眸看向他手邊還沒動的那碗粥:“你不吃嗎?”
他就喝了幾口豆漿,奶黃包和粥都沒有動。
薄斯年看向她麵前空了的粥碗,再將手邊的碗推給她:“你多吃一點,我再去盛一碗過來。”
她拿勺子戳著麵前的空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著他。
薄斯年起身輕笑:“沒事,吃吧,廚房裏還有,夠你吃一天。”
陸寧紅了耳朵,等他進了廚房,再伸手將那一碗粥,撥到麵前來繼續吃。
喝完一杯豆漿,再將第二碗粥吃得剩下了兩口,她再放下了勺子。
薄斯年吃了小半碗粥,再看向她:“不吃了嗎?”
她看向他麵前吃了不到一半的早餐,點了下頭:“嗯,我吃飽了。”
其實也可以吃完,但她好像吃得有點多了。
她也不知道昨天吃了多少東西,反正一早起來就覺得餓。
薄斯年將手裏的碗放下,再起身道:“那你去沙發上休息一會,我把碗碟收拾了,再帶你出去走走。”
陸寧跟著他起身:“要不我來收拾吧。”
“沒事,你坐著就行。”他清理了碗碟再拿進廚房。
陸寧從他身後跟過去,看向他給洗碗池裏放了水,刷碗時,有水漬濺到了他白色的襯衣上。
她看著,再後知後覺地拿了條圍裙過來:“你係個圍裙,襯衣上濺到油漬很難洗的。”
薄斯年雙手上都是水漬,手明顯僵了一下,再回身有些不自然地看她:“我忘了。”
他以前沒刷過碗,頭一次下手。
陸寧看了下他的雙手,再踮腳將圍裙掛到了他脖子上,繞去他身後給他係帶子。
似乎哪裏感到熟悉,她出聲問了一句:“我以前都叫你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