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1章 強製用藥,非法囚禁
這一覺似乎睡了太久,陸寧是被身體的顛簸感驚醒過來的。
她不清楚已經到了什麽時候,睜眼時,是坐在車內的副駕駛上,薄斯年在開車。
天色已經轉暗了,分不清是要下雨變天的緣故,還是已經接近黃昏了。
離開醫院的時候,還是清晨,而此刻車外是完全陌生的環境。
臨水古鎮,人來人往,左側是民居和商鋪,右側是綿長的河流。
她張了張嘴,一些很久遠的記憶,極遲鈍地在腦海裏浮現。
她聲音輕到近乎聽不到:“臨城,南鎮。”
她跟薄斯年第一次見麵,就是在這裏。
那時候,她想畫一組山水畫,一時興起來了這裏采風,看完古鎮後,再去了山上。
一張畫差不多畫完時,在半山趕上了一場暴雨,她在亭子裏等雨停,一直就等到了傍晚。
山上天黑得早,她遲疑著要不要將畫紙包到衣服裏,再直接下山時,就看到了撐著一把黑傘自她麵前經過的男人。
當時,他養父母葬在那裏,那天是祭日。
她犯過的一場最大的錯誤,一場最不該開始的相交,就是從那一麵開始的。
從她說出那一句:“可以,幫個忙嗎”,開始的。
她的初衷是保住那一張畫,結果卻是幾乎搭上了自己本該安穩的一生。
關於那一次,隻有他和她知道,而關於這個古鎮,至少她身邊的所有親友,沒有人知道她來過這裏。
所以如果薄家人不說出這個地方,她不知道警方能不能找過來。
她思緒抽回,腦子裏昏沉到意識時而清晰時而模糊。
這裏位置極偏僻,在鄉鎮,沒有車站,更沒有機場。
整個古鎮河流環伺,出行幾乎要靠坐船,也因此有“世外桃源”的別稱。
以前這裏是很貧窮落後的地方,近些年來發展起來了旅遊業,經濟才算是有了好轉。
薄斯年看向她,眯了眯眸子:“難得,你還會記得這裏。”
陸寧疲累地閉上眼睛,說不出話來。
石子路不好開車,車行進得很慢,有端著特產的當地人時不時湊上來敲車窗,想賣些東西。
薄斯年側目看她:“想要嗎?”
她沒應聲,也沒睜眼,麵色在車內的燈光裏,愈發顯得蒼白。
車行過一條很長的石子路,再拐入一條竹林道,竹葉四季常綠,竹子栽滿了路兩旁。
並不長的一段路後,車子停到了一棟別墅的鐵藝門外。
薄斯年下車開門,再將車開進了前院,繞過來打開副駕駛車門,俯身過來要將她抱下去。
陸寧身體下意識往旁邊縮,再嫌惡地瞪著他。
他並不再靠近,站在車外垂眸看她:“你現在自己走不了,要不也可以試試。”
她手指抓到座椅邊緣,哪怕連抓握的力氣都沒有,隻有額上迅速冒出來的一層冷汗。
天氣濕冷,寒風灌入車內,她咬牙出聲:“卑鄙。”
他出聲低笑,再傾身進來,將她抱了出去。
別墅裏沒有一個傭人,大概也是這麽多年來,他們第一次真正就兩個人住一棟房子。
她的身體在發抖,他清楚如果不是藥物的作用,她現在一定滿腦子都是想弄死他的衝動。
將人抱進臥室,再放到床上時,她渾身上下都是抗拒。
薄斯年坐到床邊,再垂眸看她:“吃飯嗎?”
陸寧麵色顫動:“強製用藥,非法囚禁,警察不會放過你的。”
“我說過,你陪我七天,我自首都可以。警察放不放過我,我無所謂,不好過的日子,在牢裏還是牢外,也沒什麽區別。”
他手指在床沿上輕敲著,視線一直落在她臉上,甚至像是在等待著什麽。
陸寧感覺不對勁:“你到底給我吃的是什麽?”
他沉默看了她良久,終究是沒有應聲,再起身往臥室外麵走。
走到臥室門口時,他又折返回來,拿過了一條領帶,在她的雙腿上打了個結。
再起身時,他抬手在她頭上摸了摸:“再忍忍,過幾天就好了,好好睡一覺。”
他離開了臥室,再是臥室門反鎖的輕響。
陸寧費力側頭,看到他手機就放在床頭櫃上。
之前的手機會有定位信息,他已經換了一個手機了,他如今腦子有病,但還是一如既往地謹慎多疑。
陸寧伸手,夠不到床頭櫃上的手機,再將躺在床中間的身體,一點點往床邊挪。
很近了,就差一點點,她一顆心緩緩往上提。
她記得宋知舟的號碼,哪怕就兩秒鍾,隻要她隨便發一個字過去,那邊要定位到這裏,應該就不難。
手指觸碰到了床頭櫃上,再是手機屏幕上,她指尖一點點去撥。
額上冷汗涔涔,手機被一點點撥了過來,同一時刻,她聽到了外麵走廊的腳步聲。
心裏一慌,力道也急了一些,隨即是手機落地的一聲悶響。
力道偏了,手機直接掉到地麵上了。
大概是剛剛手指碰到了屏幕,她看到掉在地上的手機,屏幕已經亮起。
總歸是要被他發現了,她咬牙想將地上的手機撿起來,身體往下傾過去,再是直接摔了下去。
地麵上還沒有鋪地毯,她額頭直接朝下砸到了瓷石地麵上,腦子裏幾乎是刹那間,“砰”一聲炸開來。
臥室門被猛地推開,隨即是急促的腳步聲過來。
額上的溫熱,混著地麵的冰涼,她疼到整個腦子裏嗡嗡作響。
薄斯年站在她身側,聲音冷了下去:“手機沒有信號,你不用白費力氣。”
她身體側挨著床沿,背對著他,一聲不吭。
回應他的還是一室的清冷,她躺靠在那裏,一動不動。
薄斯年蹲身下去,伸手將她的身體扳過來:“我跟……”
他聲音戛然而止,看向她額角上漾開來的血跡。
她看起來就像是睡著了,唇色灰白。
薄斯年麵色驟沉,伸手將她抱起來,再放到了床上,去輕拍她的側臉。
“阿寧?”
她仍是半點回應都沒有,在這樣寂靜的臥室裏,他能清晰聽到自己的呼吸聲。
薄斯年慌張起身,出去拿了醫藥箱進來,坐回床邊一邊從醫藥箱裏拿藥棉,一邊出聲叫她:“你醒來,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