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7章 那就魚死網破吧,我拭目以待
樓下的談話聲聽不到,這裏安安靜靜。
還有客人在,薄斯年應該不會突然上來。
陸寧伸手在大衣口袋裏摸到了那隻針孔攝像頭,再攥緊在手心裏,走進了身旁的臥室。
至少就她所知,白瀅瀅曾經在他這裏過了夜,如今白瀅瀅懷的孩子已經流產了,她自然也不可能拿得到什麽證據把柄。
但既然能有第一次,就未必不會有第二次。
她走進去,再輕聲帶上了身後的門,視線在床邊迅速尋找合適的位置,來安置攝像頭。
目光落在茶幾上擺放著的一小盆綠植上,那綠植是她四個月前從這裏離開時,就放在那裏了的。
她走近過去,心跳跟著加快,再從大衣口袋裏拿出攝像頭,確定好了位置,將東西放在了綠植裏。
隨即她再回身確認了一下,攝像頭的位置是對著門口和床的。
起身後,她往後退了兩步,確定綠葉遮擋了攝像頭,看不出破綻來。
再回身急著出去時,門鎖一道輕響,門從外麵被打開來。
她心跟著“咯噔”了一下,隨即立刻回到茶幾邊,拿過了茶幾上的一個粉色的小茶杯。
蘇小蕊偶爾也睡這臥室,茶幾上有放置她的生活用品。
門打開,薄斯年從外麵進來,她神色如常地拿了茶杯回身,去旁邊的飲水機裏倒熱水。
直到水接到了一半,她才側目看向他:“我看小蕊嘴唇有點幹,過來給她倒點水。”
因為怕小孩子燙到,兒童房那邊沒有準備熱水。
薄斯年沒應聲,視線落在她身上,反手關上了門,隨即她聽到房門反鎖的一聲輕響。
她麵色僵了一下,隻當沒聽見,端起茶杯就往外麵走:“我先過去了,小蕊還在等著。”
他站在原地沒有動,看向她走近過來,隨即在擦肩而過時,他伸手拽住了她的手臂。
手上盛著熱水的茶杯猝不及防落地,熱水在地毯上濺起,他迅速伸手將她推開了一步,水沒有濺到她身上。
一牆之隔就是兒童房,陪著蘇小蕊的那個傭人,也隨時可能會出來到外麵的走廊上。
陸寧咬牙低聲道:“你鬆開,牧醫生跟你妹妹還都在這裏。”
“我跟自己的妻子親近,有什麽不可以嗎?”他伸手將她抵到了已經反鎖的門上。
後背撞上房門,一道輕微的悶響。
她視線掃過茶幾上那盆綠植,指間在發顫。
他垂眸看向她:“打算什麽時候跟他斷幹淨?”
陸寧一隻手移到身後,去摸索後麵的門鎖,再出聲掩蓋開鎖的聲音:“你管不著,哪怕我們婚姻還在,你也限製不了我的人身自由。”
薄斯年將她的小動作看在眼裏,卻並不急著伸手去阻攔她。
隔著極近的距離,他低笑:“是嗎?哪怕你跟別的男人去同居,去上床?”
她的手在打顫,摸到了門鎖,但因為後背緊挨著門,不好轉動。
她再冷聲道:“同居還是上床,你有證據嗎?我以前也經常在我師兄那裏住,你要不要連我師兄一起起訴?”
眼前人唇角笑意加深:“阿寧還是這麽能說會道,所以我們之間,是沒有好好溝通的餘地了?”
“你想怎麽溝通?我們死灰複燃,還是像兩年前一樣,我被逼無奈跟你一起生活?”她手在身後試了幾次,身體壓著門,沒能將鎖打開來。
她再將身體微微往前傾,給手上的動作騰出空間來。
門鎖轉動,再是薄斯年借著她身後的空隙,攬住她按到了懷裏:“你這是,急著投懷送抱?”
她通紅著眼睛去推他,再是他俯身下來,突然貼近她的脖子。
灼熱的呼吸落下,她身體本能地顫栗了一下。
他低笑:“怎麽身體還是這麽敏感,是宋醫生滿足不了你嗎?”
她胃裏一陣翻攪,如同是地溝裏的汙水,突兀地沿著喉嚨灌了下去,惡心得她渾身發抖。
他禁錮住她掙紮的手腕,再徐徐出聲:“我反悔了,給你一周的時間太長了,就今天吧。
你跟他斷幹淨,或者我直接將我們的婚姻事實,訴諸媒體。也許,再加上你跟宋知舟之間的一些親密照。”
陸寧身體僵了那裏,片刻後,一字一句出聲:“你是真的,肮髒惡心到了骨子裏。”
“哦是嗎,阿寧給的形容詞,我肯定欣然接受了。”他麵色平靜地看著她。
“你放心,我肯定不忍心傷害你的,我會跟媒體解釋,你們之間,是宋知舟強迫的你。”
她猛然一陣幹嘔,剛吃下去的午飯,差一點就直接吐了出來。
眼前活生生的一個人,在她眼裏形色猙獰。
生性難改,本性難移,她回國後,他在她麵前性情大變,放任她尊重她。
而臨到頭來,卻其實從未變過,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他這些年一貫的作風。
在他眼裏,從來隻有得到和毀掉。
這不是占有欲,是近乎讓人不寒而栗的病態。
他將她鬆開來,再輕笑出聲:“別忘了,就今天,我明早來接你。”
“我錯了。”她突然很輕地出聲。
薄斯年麵上的笑意凝固,一瞬以為自己出現了幻覺:“什麽?”
她笑,麵色冰冷無恨無怒:“我怎麽會覺得,經過了這麽多年,你或許也會於心不忍呢?”
怎麽會抱有那樣的幻想,如果實在找不到足夠的證據,就跟他好好溝通一次,或許他也會心軟協議離婚,不上法庭呢?
他這段時間的改變,原來不過是,連她都對他產生了不該有的幻覺。
這個男人五年前下得去手,兩年前能囚禁她,時至今日,同樣的方式,他大概也能再來一次。
如果,她不願意如他所願回到他身邊來。
薄斯年沉默在那裏,一時沒說出話來。
他不知道,他以為他這段時間所有的改變,她都從未看到過的。
所以他才索性破罐子破摔,就去做她以為他該有的樣子,去將她奪回來。
可原來,她也看到了,感覺到了啊。
她拉開身後的門,再看向他,那一瞬,她麵色從未有過的平靜:“那就魚死網破吧,我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