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她跟宋知舟,並非溫和順遂
陸寧跟宋知舟目光對視上時,手機響起。
她剛剛給牧辰逸打了電話,想問一下關於邢教授的事情,但那邊應該是剛好有事,掛斷了。
現在正是他回了電話過來。
她視線從宋知舟跟崔穎那邊側開來,因為走廊上有些吵,就拿著手機回身往走廊盡頭走。
身後宋知舟立刻皺眉,再快步跟上去,崔穎還想上前說什麽,他回身不耐說了一句:“崔醫生你忙你的。”
崔穎步子頓在那裏,沒再跟過去。
宋知舟走到陸寧身後,看她在走廊盡頭的窗前打電話,站在不遠處等她。
陸寧接聽了電話,再開口:“牧醫生在忙嗎?”
“剛忙完,找我有事?”那邊聲音傳過來,混著些雜音,應該是正從走廊上經過。
陸寧應聲:“是這樣,我有事情想請邢教授幫忙,但我接觸不到他,想問下你跟他有來往嗎?”
那邊沉默了一下,再問她:“找邢教授幫忙?什麽忙?”
她有些遲疑:“這個……你有空嗎,要不當麵說,我來找你?”
那邊周圍安靜了下來,他再應著:“你在醫院?我過來找你一趟吧,地方你不大熟。”
“好,外科就診樓四樓,我到電梯口等你吧。”陸寧回他。
回身想去電梯口時,她才看到宋知舟站在她身後不遠處。
她還以為,他應該還在跟崔穎說話,或者是回休息室了。
那邊沉默著,半晌後,聲音變得有些不自然:“你下樓吧,我到就診樓外麵等你。”
陸寧愣了一下,感覺他這樣突然改口,似乎是不大想來這裏。
她應了聲“好”,隨即掛斷了電話。
再走近宋知舟時,他麵色感覺有些嚴肅。
陸寧以為是他被主任處罰了,微微蹙眉:“很嚴重?”
“那件事情,我真的不是因為她。”他麵色微沉,帶著著急解釋的語氣。
陸寧腦子裏還在想著邢教授的事情,對他這話一時沒會意過來,有些莫名其妙地說了句:“什麽?”
他伸手將她手牽過去,卻並不走,垂眸看著她:“真的跟崔穎沒有關係。”
她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麽,“怎麽又說這個,不是都已經說過了嗎?主任沒為難你吧?”
他麵色還是少有的嚴肅:“沒有,你剛剛回頭就走,你生氣了。”
“不是啊,我接電話啊。”她有些哭笑不得,將手機屏幕轉向他。
別人怎麽議論那是別人的事情,但關於崔穎,她根本就沒打算去較真。
之前在休息室,也不過是跟他開個玩笑,他真要對崔穎動心思,之前那麽長達幾年的時間,機會多的是。
宋知舟“嗯”了一聲,還是一副不大放心的模樣,牽著她回身往休息室走。
陸寧走到門口,再頓住步子:“我得下去一趟,我找牧辰逸問點事情,飯還沒冷,你再吃點吧。”
他回頭看她:“問什麽?”
“回頭再跟你說,他該都到樓下了,我先下去。”她應著,再順手將他的手推開來,往電梯那邊走。
宋知舟看向她的背影,眸光微沉了沉,她經常容易多想,希望是確實沒誤會。
陸寧走出就診大樓時,牧辰逸就站在大樓外麵的立柱旁。
他個子高,穿著白大褂也顯眼,外麵人來人往,陸寧一眼就注意到。
看過去時,他臉上口罩摘了,掛在一邊耳朵上,她感覺他麵色看起來不大好,顯得有些疲憊。
陸寧朝他走過去,再打了聲招呼:“牧醫生,沒耽誤你事吧?”
“沒有,剛好中午休息。”他今天情緒顯得不大好,聲音少有的很低沉。
她擔心他時間急,就開門見山:“是這樣,我想請邢教授幫宋醫生做場手術,我能請你幫忙,讓我見他一麵嗎?”
牧辰逸詫異了一下:“什麽手術?”
陸寧沉默著,一時沒應聲。
他又出聲解釋:“不是探聽你的私事,邢教授很多年不接患者了,你求助他的希望不大。或許我可以給你介紹一些,相關的其他專家。”
她沉思了片刻,再聲音低了些:“肺部早期惡性腫瘤。”
牧辰逸麵色大變,聲音有些難以置信:“肺癌?”
陸寧眉眼低垂著,沒再應聲。
同一個意思,兩種說法,但她總覺得,“癌”那個字她有些說不出口,也有些聽不得。
牧辰逸意識到自己反應過大了,說了聲“抱歉。”
陸寧淡聲應著:“沒事,我聽說邢教授是腫瘤方麵最好的專家,希望能求助到他,幫宋醫生做腫瘤切除手術。”
牧辰逸看向她,光影裏,她的身形顯得有些瘦弱。
她雲淡風輕說出來的一個事實,光是他聽著都覺得有些駭人。
肺癌手術風險不小,但這都並不是最重要的,惡性腫瘤哪怕手術成功切除,術後複發和感染的各種風險都是很大的,要不然,也不會稱之為“癌”。
從一定程度上來說,癌即意味著治愈希望微乎其微。
之前因為薄斯年反複發作的胃病,他還總覺得陸寧心狠,圖著自己跟宋知舟平靜安寧,就絲毫不管別的事情。
現在他才算是清楚,她跟宋知舟的平靜安寧,並非真的溫和順遂,隻不過是,他們誰都不去多提。
他們麵對著的,是更加殘酷的事實。
牧辰逸聲音沉了下來:“手術的術中和術後風險,你都了解嗎,宋知舟他自己願意接受手術嗎?”
“了解了,願意,所以我才想盡快找到最好的主刀醫生。”她聲音很平靜,麵色也很平靜。
牧辰逸看向她:“你真想求助邢教授的話,找我用處不大,可以試試去找薄斯年。
邢教授近期本來國外那邊醫學研究繁忙,他回國隻是因為薄斯年的胃病,是薄董事長親自聯係的他。邢教授跟薄董事長是至交。”
陸寧背靠著牆麵,短暫沉思,顯然並不覺得這是個好建議。
她問牧辰逸:“牧醫生不能幫我,約見一麵邢教授嗎?”
“約見不難,問題是他不可能為你破例。一旦他為你打破了原則,就會有無數患者及患者家屬,求他再一次破例。”
陸寧靜站著,陽光在她身上打下陰影,如同將她完全籠罩。
良久後,她抬頭看他:“薄斯年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