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我難道不如那小白臉
薄斯年眸光發寒地看向牧辰逸:“你說叫誰?”
要他把宋知舟給她送過來,她做夢。
對上陸寧警惕的目光,牧辰逸隻能退開幾步,再跟薄斯年解釋。
“我看了她的病曆,這一年多來,一直是宋知舟給她做心理治療。
抑鬱患者對陌生的人和事物都很抗拒,從她病曆資料上來看,她沒能接受過其他心理醫生。”
薄斯年冷笑一聲,“他宋知舟還是神醫了?就他能治?你替我聯係個好的心理醫生過來。”
他這變態的占有欲,牧辰逸不是不清楚,但現在的情況未免……
牧辰逸咂了咂舌,指指床上瑟瑟發抖的陸寧。
“她現在的情況可能有危險的,你確定要拿個新醫生來做實驗?”
薄斯年整張臉算是全黑了,短暫的沉默,整個臥室陷入了死寂。
那股子不痛快找不到宣泄口,他整個人都要發瘋,突然起身,死盯著床上的人大步走了過去。
為了見個宋知舟,她如今是在給他演這麽大一出戲?
陸寧瑟縮成一團,看向他突然過來,如同見了鬼一般,臉上徹底沒了血色,尖叫著抱起枕頭就砸了過去。
薄斯年沒再靠近,站在了那裏,他盯著她,良久死死地盯著她。
終於是回身,拿手機給宋知舟撥了電話過去。
“地址發你了,她要死了,你愛來不來。”
不待那邊應聲,他直接掛斷了電話,將手機砸到了牆上。
陸寧縮了縮脖子,警惕地盯著他,生怕一個不注意,他就會再次撲過來。
薄斯年坐回了沙發上,看向床上避他如蛇蠍的人,冷笑出聲。
牧辰逸在他對麵的沙發上坐下,若有所思地打量著他。
“薄大少,你這幅模樣,看著有點憋屈啊。”
這北城能讓他這麽不痛快的人,除了一個陸寧,也絕對找不出第二個了。
薄斯年心煩地緊盯著床上的人,漠然開口。
“你幫我多聯係幾個心理醫生,除了宋知舟,誰都行。”
“別怪我沒提醒你啊,你這思路不太對啊。”牧辰逸輕咳了一聲,語重心長地給他做情感分析。
“這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你看就比如你,她陸寧越不願意留在這,你就偏要留著她。
同樣的,你越不讓她見宋知舟,她就隻會越想見。”
薄斯年凝視了他幾秒,突然開口:“她收買你了?”
牧辰逸愣了一下,他這個腦回路,是不是稍微跑偏了一點?
他回身看了眼床上神色恍惚的陸寧,聲音放輕了一點。
“你要實在舊情未了的話,倒不如想個辦法,讓她對宋知舟死心了,再心甘情願留在你這裏。”
總之,也好過他再強迫人住在這裏,回頭再被捅上一刀。
上次是當真差點就鬧出了人命來,他有時候是真想不通,薄斯年對待任何事都不講多少情分,怎麽就偏偏這麽栽在了一個女人手裏。
門外敲門聲響起,牧辰逸起身看向他。
“你自己考慮下吧,你們這樣你死我活總不是辦法。”
門打開,陳叔將宋知舟領了進來。
那通電話也才打了不到十分鍾,宋知舟自然是飆車過來的。
薄斯年有些不屑的看了他一眼,還真看不出來哪裏好。
宋知舟接了那電話,整個人都慌了神,直到看到了坐在床上的陸寧,他才算是拉回了一絲理智。
他看向薄斯年和牧辰逸點了點頭,算是打了個招呼,再走近床邊,俯身看向蜷縮著的陸寧。
他輕聲喚她:“陸寧,不舒服?”
在他聲音響起的時候,床上的人顫栗了一下,下意識想往旁邊縮時,她抬頭看到了他的臉。
驚恐不已的人突然如同被定住了。
她抬著頭看他,神誌早已渙散,呼吸卻加重了起來。
宋知舟再叫了她一聲:“陸寧,頭疼不疼。”
她牙齒打著顫,突然手忙腳亂地爬了過去,用力地抱住了他,整張臉慘白。
她渾然就像是一個孩子,在受了欺負惶恐無助時,突然看到了自己的家長。
薄斯年麵色驟然一沉,肆虐著殺意,就要撲過去。
敢當著他的麵抱別的男人,她膽子是要上天啊!
牧辰逸趕緊過去攔住他,“回頭再說回頭再說,她這是不清醒,你別再刺激她了。”
宋知舟身體僵在了那裏,如同有什麽東西,在心上最軟的地方,狠狠重擊了一下。
陸寧鬆開了他,抬頭時,她身體在發抖,眼底還掛著淚。
“宋醫生,我不想待這裏,我要出去。”
“你帶我出去吧,你帶我出去好不好。”
以前他總跟她說,陸寧,你不能總困在自己的世界裏,要多出去走走。
他說陸寧,不要怕,那些都過去了,一切都會慢慢好起來。
她雙眸裏盡是惶恐,有些茫然無措地伸手,想要去抓住宋知舟的手臂。
男人將手避開來,沒讓她碰到,溫聲開口。
“沒事,別怕,先躺下來。”
“我想走。”她空洞地看著他,呢喃出聲。
她分不清她此刻是在哪裏,但很害怕,害怕待在這裏。
他坐到床邊的沙發上看著她。
“你做噩夢了,陸寧,這是你家。好好睡一覺,明天你還要去工作。”
房間裏的東西那麽多,她分明好像什麽都看不清楚,視線模糊,卻能看到宋知舟的臉。
她身體停止了顫栗,有些呆呆地看著他:“真的嗎?”
“真的,躺下來,別把小蕊吵醒了。”
他聲音慢慢低了下去,似乎帶著點催眠的味道。
陸寧伸手摸了摸身邊,好像小蕊真的挨著她躺在那裏。
她攥緊的手鬆開來,躺了下去,聽宋知舟的話,閉上了眼睛。
宋知舟起身,看向身後麵色緊繃的薄斯年,輕聲開口。
“抱歉,二位可以出去一個小時嗎?心理催眠不能有旁人幹擾。”
薄斯年看了眼床上安靜睡著的陸寧,冷然嗤笑了一聲,起身和牧辰逸離開了臥室。
他直接下樓,叫傭人拿了酒來,和牧辰逸在沙發上相對而坐。
幾杯白蘭地灌下去,那股子煩躁似乎更洶湧了起來。
他雙目含著血絲看向牧辰逸,“我能不如那小白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