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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庇佑

  對於錦娘的死,皇上痛苦萬分,常在她靈前懺悔,可是錦娘已經活不過來了,他生前不懂得珍惜,現在傷心後悔有什麽用?他要不是皇上,傾落恨不得衝上去打他一頓,問他為何要如此薄情。


  傾落常躲在帳後看他,眼裏帶著些恨意,更明顯的,卻是怯意。


  皇上多次看見都沒做什麽,有一回卻走過去,憐惜地對她說:“錦娘死了,無人再庇佑你,你別怕,以後有朕庇佑你。”


  傾落抬起眼眸,凝視這個君王,他竟以為自己是因為這個害怕。


  傾落沒有回答他一個字,輕輕地抽離身子,離開了靈堂。


  錦娘下葬的那日,院裏的千葉桃開得甚好,花瓣被風吹落下來,滿院的飛花,似乎是在給錦娘送行。


  李嬤嬤跪在靈堂前,嗓子已哭啞了。


  傾落突然就闖了進來,身著白衣,披風也是淺白的,臉色白得嚇人,錦娘生前最愛穿這樣的衣服,傾落的突然出現倒把李嬤嬤駭了一跳。


  傾落冷眼瞧著這個“忠仆”,李嬤嬤突然有了些害怕,她隱約覺得傾落是要做什麽。


  她在靜嬪麵前挑唆她們之間的關係,不過是因為看傾落不順眼,如今靜嬪已去,傾落怕是不會放過自己。


  傾落這些天的舉動很不正常,錦娘死了,她應該傷心才對,李嬤嬤從她臉上卻找不到一滴淚。


  李嬤嬤深知錦娘是自己的保護神,傾落看在靜嬪的分上說不準就放過了她,於是啞著嗓子又哀呼起來。


  “小主啊,您怎麽就這麽走了,為什麽不將奴婢帶去啊,有什麽事,與奴婢商量商量,總還有解決的辦法,您怎麽就偏偏選了這條路啊!”一番話將自己撇得幹幹淨淨,好像她做什麽都是為了錦娘。


  傾落就如當日被她攔在殿外一樣,毫不動情。


  “嬤嬤這麽忠誠,當真是感人。”


  李嬤嬤擦了把汗。


  傾落又道:“李嬤嬤這麽會為姐姐著想,姐姐身邊怎麽能少了嬤嬤。”


  李嬤嬤的心猛然提了起來,傾落這是什麽意思,難不成是要她陪葬?她可還不想死啊!


  她跪到傾落麵前來,拉住她的裙裾,哀哀道:“姑娘,奴婢對小主忠心一片,您不能這麽對我啊!”


  傾落冷冷道:“正因為你忠心一片,姐姐身邊才不能沒了你,嬤嬤這麽會為姐姐著想,又會為皇上著想,姐姐深愛著皇上,到了地府,沒了你出主意怎麽能行呢?”


  李嬤嬤的臉色猶如鬼一般沒了顏色,身子也不由抖了起來,伏在傾落麵前。


  “奴婢錯了,奴婢不該這麽對姑娘,不該在小主麵前說姑娘的不是,姑娘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奴婢吧!”


  傾落沉聲道:“僅僅如此嗎?姐姐要我出宮,那些宮女卻要殺我,也是你指使的吧?”


  李嬤嬤臉色更白了。


  “姐姐是怎麽入的獄,又是怎麽中的毒,你應該清楚,你事事都在將姐姐往絕路上逼,你可真是個忠仆啊!”


  李嬤嬤連喊:“奴婢冤枉啊,奴婢確是為小主著想!”


  傾落笑了笑,捧過一碗液體。


  李嬤嬤一陣膽寒。


  傾落笑得殘忍:“你不是說喝了符水的祈禱才靈驗嗎?你現在就喝了這符水,我就信你的話。”


  李嬤嬤猶豫著,這可是符水啊,她攛掇著錦娘喝符水,心裏卻清楚這符水是有毒的。


  看傾落決然的模樣,自己不喝下符水,她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靜嬪喝了那麽多都活了下來,她喝一碗應該沒什麽大礙吧?


  李嬤嬤顫顫巍巍地接過那符水,高喊:“奴婢對小主的忠心日月可見,奴婢願為小主喝下這符水。”仰頭喝下符水,對傾落笑了笑,這下傾落總能放過她了吧?

  可是突然,她隻覺喉嚨一陣發緊,喘不過氣,一口血噴薄而出,才知符水有毒。


  她指著傾落,隻說出一個“你”字來。


  傾落笑得嫵媚,“嬤嬤不是說姐姐的毒是我下的嗎?我怎麽能不做一回給嬤嬤看呢?”


  李嬤嬤雙眼一翻便倒了下去。


  麵對著錦娘的棺槨,傾落道:“姐姐,這婆子害得你我姐妹離心,最終使你喪命,妹妹送她下去向你陪罪了。”


  傾落鄭重在靈前磕了三個頭,轉身出了靈堂。


  之後的日子,傾落總是悶悶不樂,房裏插了幾束海棠,她便常常對著那海棠出神。


  錦娘的死給傾落的打擊很大,菱兒便不去打擾她,隻是默默地打理著她的衣食住行。


  皇上對她的關心比以往更甚,他知傾落現在不願見他,命宮人們小心伺候,卻也不出現在她麵前。


  那日,沐浴更衣後,傾落遣退了菱兒及一眾宮人,她坐於鏡前,鏡中的女子嬌媚如花。


  錦娘也還是如花的年紀,卻就這麽去了。


  “姐姐,生時妹妹不能與你解釋清楚,隻有來日在地府裏相見,妹妹來與你解釋了。”


  錦娘認定是她下的毒,加上皇上對她的冷落,心灰意冷,才會踏上這條不歸路,她的死,終歸終底,是由自己造成的。她這條命是錦娘救的,現在她就還給錦娘,希望她們到了地府能放下所有的恩怨,重新做一對姐妹。


  傾落在房裏點了一盞長明燈,為錦娘引路,也為自己引路,黃泉路上黑,有了這長明燈,她們才不會錯過彼此。


  傾落緩緩拿過鏡前花瓶裏插著的海棠,麵容平靜,一瓣一瓣的將花摘下來,再吃下去,仿佛不是死,而是歸。


  芙蕖宮的宮人都還沒來得及分派,妍兒從正殿裏出來,見菱兒站在門口,走過去道:“怎麽不在屋裏陪著姑娘?”


  菱兒道:“是姑娘讓我出來的,她說自己想靜靜。”


  這在菱兒看來沒什麽,妍兒卻一下想到了靜嬪的死。


  她問菱兒:“你們姑娘最近可有什麽異常?”


  菱兒一想,傾落這些日子都不正常,最讓她印象深刻的,卻是她常常對著海棠花發愣。


  “小姐最近摘了許多海棠花插在屋裏,這幾日都對著那些花發呆。”


  妍兒道一聲“遭了”就推門而入,殿內,傾落伏在鏡前,嘴角留著一抹血痕,海棠花枝掉在地上,花隻剩了幾瓣。


  妍兒恍然明白了過來,急道:“太醫,快叫太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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