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瘋妃
主仆二人把該搬的搬出去，巧兒妍兒突然跑了進來。
“姑娘，奴婢來幫你！”
兩個丫頭幫著把殿裏的東西搬到張美人那邊去。
張美人死去之後，這裏就被封了。傾落取下封條，推開門，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傾落嗆得咳了起來，忙用手絹掩住口鼻。
妍兒道：“姑娘先等，奴婢打掃打掃。”
二人進去了，忙得熱火朝天。
菱兒道：“還算有兩個有心的，不然這麽多東西，咱們還不知要搬到何時呢。”
“咱們也進去幫忙吧。”
菱兒應了一聲，隨傾落走了進去。
殿內許久沒人居住，已經積了許多灰塵，幾人拿著雞毛撣子掃著器物上的灰塵，擦了桌子，掃了房間，看著幹淨多了。
傾落道：“把外麵的東西都搬進來吧。”
東西一件一件地都搬進來了，好些還是錦娘給她的，傾落見了，觸景生情。
妍兒擦著淚道：“小主也太狠心了，宮正司裏一起患難，好不容易出來了，卻要這樣對姑娘。”
巧兒哭著道：“別說姑娘，就是我們，小主也不待見了，隻聽那李婆子亂嚼舌根，這次一定又與李婆子脫不了幹係！”
李嬤嬤仗著錦娘的寵信平日裏欺壓她們，巧兒早就看不慣她了。
巧兒拉著傾落的手：“姑娘，不如你收了我們吧，左右小主眼裏隻有李嬤嬤，也不想看見我們。”
傾落抽出自己的手：“巧兒，我不能這樣做，要是收了你們，姐姐就更傷心了。”
妍兒把她往後一拉：“沒小主的話，咱們誰也走不了，你可別在小主麵前提！”
忙完這裏，二人就離開了。
傾落覺得累了，沐浴之後，就休息了。
“傾兒，傾兒！”
傾落的眼睛濕潤了。
“娘！”
舒夫人溫和地對她笑：“別傷心，不管你遇到多大的困難，娘都在你身邊。”
“娘，錦娘姐姐現在不信任我了，我該怎麽辦？”
“傻孩子，人與人之間的緣分，有始有終，之前你們成為姐妹，那是緣分到了，現在感情破裂，隻是緣分盡了。”
傾落哭著道：“可是女兒不想了結，錦娘對女兒這麽好，女兒早已把她當成親人。”
“親人，也有緣分盡了的時候。”
舒夫人似乎遠去了，任憑傾落如何呼喚，都不答應。
傾落猛然間醒來，親人，也有緣分盡了的時候，難道她與錦娘的緣分，真的到頭了嗎？
正在傾落與錦娘關係僵硬的時候，建章宮突然來人了。
紫鵑不似當日的無禮，而是恭敬地道：“姑娘與我家小主主仆一場，小主現在變成這樣，姑娘過去陪她說說話也好。”
紫鵑的話聽來可憐。傾落與雪穎怎麽說也是親姐妹，看到她這樣，傾落心裏也不好受。
傾落隨紫鵑來到了雪穎寢殿，雪穎似個孩子般在地上玩，自言自語，眼裏已沒了往日的精氣神。
紫鵑小聲提醒道：“小主，雪穎姑娘來了。”
雪穎一下子站了起來，過來拉傾落：“雪穎，你是來陪我玩的對嗎？我們來玩遊戲好不好？”
雪穎拉著傾落到了剛才那個地方，地上堆著一堆小玩意，傾落蹲下身子問她：“這是什麽？”
“這是落落的玩具，穎穎，快陪落落玩。”
一個瘋子，居然記得她們調換身份的事。
雪穎的神情的確像是個小孩兒，她能夠騙過別人，卻騙不過自己。
“雪穎，你不必再裝了，這裏沒有別人。”
雪穎像是沒有聽見：“穎穎，你怎麽突然生氣了？是不是落落做錯了什麽，落落改！”
傾落質問道：“你為了逃脫責罰，所以裝瘋賣傻，是也不是？”
“姐姐，你說什麽，落落聽不懂！”
“舒雪穎，你別跟我裝傻，你就這麽脆弱，別人一兩句話就能刺激得你精神失常？如果真是這樣，早在舒府的時候，你就瘋了不知多少次了！”
雪穎終於不再裝，她緩緩站了起來，眼裏哪還有剛才的癡傻模樣？
“沒錯，本宮沒瘋，本宮要你陪本宮演一場戲，讓別人都相信本宮是個瘋子。”
傾落冷哼：“你想要我的命，你以為我還會幫你嗎？雪穎，我不會再由你擺布！”
“難道碧蓮，你也不管了嗎？”
雪穎往裏麵走去，傾落跟進去，殿內設有一張床，碧蓮就躺在上麵，卻不見動靜。
傾落咬牙：“你，你把碧蓮怎麽了？”
雪穎緩緩道：“本宮不過喂她喝了點藥，這藥能使人安睡，幾個時辰後，她就會醒來，本宮再喂，她就會睡得久些，時間久了，她就再也不會醒來了。”
傾落吼道：“你到底想怎麽樣！”
“本宮隻是想要姐姐幫個忙，隻要本宮度過這個難關，碧蓮自然就會醒來。”
傾落走到床邊，碧蓮安安靜靜地躺在上麵，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傾落撫摸著她的臉頰，淚水滴落在上麵。
這個丫頭為了她，受了太多的苦。
“好，我答應你，你不許再喂她喝藥！”
雪穎慢幽幽道：“那就要看姐姐的表現了。”
傾落照雪穎的意思，常來看她，逢人便說舒妃看來是瘋了。
這樣一段時間後，終於有人想起雪穎的存在來。
容妃代皇後來看望雪穎。
雪穎在床上玩耍，傾落在旁邊哄著她，看到容妃進來，她嚇得縮到傾落懷裏，傾落拍著她的背道：“落落別怕，這是容妃。”
雪穎轉著眼珠子：“容妃是什麽東西呀？”
傾落與她解釋不清楚。
容妃道：“沒關係，沒想到舒妃竟瘋到這個地步了，還好有雪穎姑娘陪著她，不然她的日子就更難過了。”
雪穎動來動去的，傾落不時要抓回她的手：“皇上皇後仁慈，還保持著她的用度，宮人們也不敢欺辱，說來我們是主仆，小姐現在變成這樣，我來陪陪她也是應該的。”
雪穎在她臉上彈了一下：“穎穎，什麽是主仆，什麽是小姐啊？”
“看來姑娘與舒妃的情分非同一般啊，舒妃現在還記得姑娘的名字。”
“小姐待我是極好的。”
容妃終於不再懷疑，起身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