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入獄
一行人搜了半天,並沒有搜出什麽來,侍衛長望向傾落:“娘娘,雪穎姑娘的房間要搜嗎?”
所有地方都搜過了,唯有傾落的房間沒有搜過。
皇後睥了傾落一眼,道:“不必了。”
一行人就要離去,卻有一個不當心的侍衛,踢倒了梳妝台前的一張凳子,凳子的振動使得梳妝台上的一個什麽落了下來,侍衛驚慌地爬起來,連忙撿起那東西,心想一頓責罰是免不了了,可當他看清那個東西時,他差點以為是自己看錯。
侍衛連忙把這個東西呈給皇後,那是一個布娃娃,針腳做得精細,上麵卻插滿了針,娃娃的肚子上紮著一張字條,上麵寫著生辰八字。
皇後將布娃娃與錦娘所做的衣服做了針腳上的對比,結果發現完全是出自錦娘之手。
“靜嬪,本宮以為你求子心切,所以做了這些小衣服,可你竟然想著謀害別人的孩子,你真是太讓本宮失望了!”
侍衛架住了錦娘,錦娘麵無懼色,沉穩道:“皇後娘娘,這不是婢妾的東西!”
皇後的聲音在這殿裏透著無比的寒意:“有什麽話到宮正司去說吧!”
傾落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怎麽這裏會有這麽一個娃娃?這怎麽會是錦娘做的?
傾落搶上前道:“皇後娘娘,這一定是誤會,這不是姐姐做的,姐姐不會做這樣的東西!”
皇後肅然道:“人贓俱獲,芙蕖宮的所有人都有嫌疑,雪穎姑娘,你也跟著走一趟吧!”
宮正司向來是個駭人的地方,裏麵的刑法更是駭人聽聞,有的人進去了,再出來時就是一具死屍了。
有膽小的宮人直往後縮:“我不去,我不要去那個地方!”
沈常在也被帶了出來,她有些不敢相信:“靜嬪,這真是你做的嗎?”
她早就提醒過錦娘要早做準備,錦娘這麽淡定,她以為裏麵沒什麽見不得人的東西,怎麽還會被搜出來?
錦娘臉容淡然,仿佛什麽也不曾發生。
有人誠心要陷害,她如何能夠預料到?
皇後命道:“都給本宮帶走!”
傾落再不覺得她是個神聖的女人了,皇後有治理後宮的權利,同時,也能置他們於死地。
芙蕖宮上下都被投進了大牢,錦娘、沈常在、傾落三人關在一間牢房,其餘宮人則分別關押。
牢裏到處是喊冤的人,那種哭喊絕望的聲音叫人聽著,仿佛是到了十八層地獄。
沈常在失了理智地拉住錦娘的衣領:“靜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為什麽要做那個布娃娃?”
傾落過來推她:“那根本不是姐姐做的,是有人故意陷害姐姐的!”
沈常在叫起來:“陷害?大庭廣眾之下,誰會陷害她?咱們這回算是完了,楊秀女的事,太後認為是有人作祟,就連徐娘子肚子裏的孩子也與此有關,不管是不是她做的,太後都不會放過咱們的。”
皇後帶人來搜的時候,錦娘分明是鎮定的。
似想到什麽,沈常在嘴角噙了一抹冷笑,沈常在鬆開了錦娘,靜靜地坐到牆角去。
錦娘冰冷地直視前方。
傾落握緊她的手,輕聲安慰著:“姐姐,事情會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皇上會還咱們清白的。”
沈常在哼道:“隻怕到那一天,咱們的屍骨也化成灰了!”
她不求大富大貴,隻求個平平安安,怎麽也這麽難啊?
當妃嬪們對楊秀女說起從靜嬪殿裏搜出了不幹淨的東西時,她也默認了。
那日的事對她來說是恥辱,如果一定要有人去背黑鍋,她隻有讓別人去背,怪隻怪靜嬪時運不濟。
這件“髒東西”送到了皇上麵前。
太後命人傳話:“這回你還有什麽話說?你這麽縱著她,她卻要害得你後宮不寧呢!”
皇上左右看著那布娃娃,如果上麵沒有針,這無疑是個精巧無比的布娃娃,錦娘的繡活是出色的,她的針腳也是他熟悉的,他盡管心裏不願相信,看著這針腳,也不得不承認,這是錦娘的東西。
進宮後,他對她百般寵愛,妃嬪們著急孩子,錦娘也急,他對她說出“給朕生個皇子”的時候,錦娘臉上滿是幸福,他也是這麽期盼的,但他沒有想到的是,錦娘會因為自己懷不上孩子而生了謀害皇嗣的心。
這還是他認識的那個錦娘嗎?
小夏子提醒道:“皇上,芙蕖宮的人都被抓到宮正司了,靜嬪小主和雪穎姑娘這麽嬌弱,要不要奴才……”
隻要皇上說上一兩句話,宮正司的人就不敢動他們。
皇上漠然道:“國有國法,家有家規,東西是從靜嬪殿裏搜出來的,她要是真無辜,宮正司自會還她一個公道。”
小夏子想到宮正司的嚴酷,靜嬪與雪穎姑娘皮嬌肉嫩,哪經得起那樣的折騰?如今皇上不管,也隻能自求多福了。
因還沒有定罪,錦娘她們這間牢房還算幹淨,隻是沒有舒適的床榻,她們隻能躺在稻草上。
牢中時不時地有老鼠竄來竄去,蚊蟲頗多,錦娘與傾落擁在一起,沈常在躺在離她們遠些的地方,因老鼠的聲音和蚊蟲的叮咬,並不能安睡。
沈常在爬起來時,發現錦娘與傾落也都沒有睡。
沈常在的發髻亂了,臉也髒了,錦娘與傾落也是如此,受難的特征很明顯,卻沒有絲毫的落魄之感,沈常在忽然發現,即使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這姐妹倆也是這麽美。
她不由歎道:“真是一對璧人。”
她有種預感,靜嬪姐妹是不會有事的,這樣的樣貌,連老天都不允許她們受苦吧?
她也沒有想象中的害怕,她一生依附別人而活,總想尋求庇佑,卻沒想過有朝一日會被自己所依附的對象連累。
傾落從錦娘懷裏抬起頭來看她,那雙眼睛含著笑。
沈常在心中一暖,傾落和錦娘都是極溫和的人,不會像某些妃嬪一樣平白給人臉色瞧。
傾落像是留戀錦娘懷抱的溫暖,又鑽回到她懷裏去了。
夜,漸漸地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