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背叛
從那天起琉璃就時刻注意著傾落的動向,見傾落悄悄出去了,琉璃趕忙去建章宮報信。
舒妃連忙派人同琉璃跟上去,另一邊則派人把皇上請來。
半夜三更的,皇上本已打算歇息了,建章宮的人說是出了大事,請他千萬去看看,皇上才跟著走一遭。
皇上隻帶了幾個隨行的人,見舒妃也來了,就問:“是出了什麽事,勞煩愛妃也親自出來?”
舒妃先不說破,隻說:“有人看到宮女和人私會,就在婢妾的附近發生的事,婢妾要親自看一看,是誰這麽大膽敢玷汙聖地。”
宮女私會可是大罪,這類事皇上也見過不少,宮女們進宮時日久,得不到皇上寵幸,就會和男人暗通曲款。
皇上未見其人,臉上已有怒色:“真有這樣大膽的人,朕決不輕饒!”
舒妃暗道,這話可是您自個說的,一會兒見到傾落,您就是想護著她也來不及了。
舒妃附和道:“是啊,這樣膽大妄為的人,是不該輕饒的,一定要好好懲治,也讓宮人們都看看私會男人是什麽下場。”
紫鵑引路,皇上等人朝著傾落常去的那個地方走去。
傾落進了小屋後,就點起燈來,從外麵看來是兩個人影,兩個人稀鬆平常地坐著聊天,在外麵看來也是親密曖昧得很。
建章宮的人先到了,把這裏圍了個水泄不通,等到皇上來,見果然有人在裏麵,已是怒不可遏。
突然一個宮女跪倒在地上,皇上見是琉璃,問道:“琉璃,你怎麽會在這裏?”
琉璃似乎有什麽難言之隱,吞吞吐吐了半天,才說道:“皇上饒了姑娘吧,她不是有意的!”
皇上越發糊塗了:“怎麽跟雪穎扯上了,你家姑娘呢?”
琉璃跪地不起:“姑娘是糊塗,才會做出這種事,求皇上開恩,饒了她這一次。”
皇上算是有些明白了,他們今晚來捉的那個人,是傾落。
舒妃擺弄著指甲套道:“居然是雪穎姑娘,雪穎姑娘原與咱們不同,也不是宮裏的人,如果真是她的話……”舒妃話裏有不再追究的意思。
皇上卻抬手止住了她的話。
從相識那一刻起,傾落帶給他的驚喜那麽多,他已經把她擺到了那麽重要的位置,如今她做出這種事,將他的幻想也打破了,原來她不是那麽好的女子。
就好像是傾落背叛了他。
遠比宮女私會還讓他惱怒。
此刻,屋子被團團圍住,裏麵是兩個人無疑。
他有要將屋中那個男人碎屍萬段的衝動,更想掐住那個女人的脖子,問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緩緩地上前,似乎還抱著幻想:“雪穎,是你嗎?”
傾落從裏麵緩緩地走出來,此刻走出來的不是女神,而是個肮髒不堪的女人。
皇上甚至將最難聽的話都想到了,她果然是青樓裏出來的,水性楊花。
傾落的眼神如此平靜,做出這種事,她毫不羞愧。
“是你在和人私會?”事實擺在眼前,皇上還是要親口聽她說出來。
傾落麵不改色道:“是。”
傾落掃一眼底下,舒妃得意,琉璃似乎是難以置信的,可嘴角的欣喜也是掩藏不住的。
傾落不禁痛心,從幻花樓裏見她第一眼,心生憐憫救下她,後來離開幻花樓,她也帶著她離開了,琉璃無家可歸,她也帶著她進宮了,進宮後雖說她是奴婢,可她從未將她當作奴婢使喚過,換來的,不過是她的背叛。
琉璃甚至還替她求情:“皇上,姑娘是一時糊塗。”
傾落都已經親口承認了,皇上哪還聽得進什麽?此刻他隻覺得對傾落所有的好都是不值得的。
皇上終於擺手道:“拿下!”
傾落沒有爭辯,沒有逃,她束手就擒。
皇上看著小屋,目光似要將屋子斬斷。
“把那個膽大包天的男人給朕揪出來!”
侍衛衝了進去,從裏麵揪出一個小宮女,宮女戰戰兢兢的,像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皇上怒道:“朕要你們抓奸夫,誰要你們抓她?”
侍衛稟報道:“皇上,裏麵沒人了。”
舒妃臉上的笑容頃刻間僵硬了,傾落從琉璃臉上看到了夢想破滅的模樣,她這才悠悠開口:“皇上要找什麽?民女不過看這位妹妹投緣,想跟她親近親近,說幾句體己話,不知犯了什麽罪,要這麽多人興師動眾來問罪。”
琉璃先瘋狂了,她大喊道:“你胡說,我明明看到你和一個男人偷偷約會,你們就在這屋裏做了齷齪之事。”
傾落疑道:“琉璃,你對我有什麽不滿,大可以說出來,何必編出這個故事騙大家呢?你說我跟人私會,你可親眼看見了,那個男人長什麽樣?”
琉璃隻是在外麵看著個影子,哪裏知道那個人長什麽樣?此時她隻有啞口無言。
舒妃很快就顛倒過來:“皇上,看來是誤會了雪穎妹妹了,婢妾就說靜嬪妹妹那麽守規矩的人,她的妹妹怎麽會做出這種事來呢。”
皇上問那早被嚇得七魂沒了六魄的宮女:“你到這裏做什麽?”
宮女嚇得渾身發抖:“雪穎姑娘說看奴婢親切,想與奴婢說說話,皇上饒了奴婢吧,奴婢再也不敢跟雪穎姑娘偷偷出來了。”
這宮女以為這是大罪呢。
事情清楚了,皇上對傾落露出幾絲愧疚之色,命人鬆開她。
夜色下,傾落的表情淡然,比起白天,又有幾分動人處。
皇上走到她麵前來,替她理了理亂發:“讓你受委屈了。”
傾落盯著他的眼睛道:“民女沒事。”
剛才他眼裏的冷酷,徹底摧毀了在傾落心裏那個溫和帝王的形象,他口口聲聲裏麵的是“奸夫”,若是剛才真讓他撞見自己與一個男人在一起,傾落相信他會殺了自己。
這便是帝王心嗎?
酷熱的天,傾落隻覺得寒氣透骨。
皇上安撫好傾落後,走向了琉璃。琉璃竟敢誣陷傾落,真是該死!
皇上突然一腳踢在琉璃身上,琉璃被踢倒在地,又趕忙跪好,身子比那小宮女還抖得厲害。
“沒長眼的東西,你就是這麽伺候主子的嗎?”
琉璃伏在地上連連磕頭:“皇上饒命,是奴婢看錯了。”
石板堅硬,琉璃的額頭磕得血跡斑斑,傾落不禁想到初次見到琉璃的時候,那時候她被龜奴拖著,卻沒有半絲妥協,也正是這樣,傾落決定救下她,可是今天的琉璃,卻再不是當初幻花樓的那個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