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天降神速
“因為要想救小倩，就必須殺了姥姥！”
寧采臣的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
“可要想殺姥姥.……恐怕也隻有中元節當天，才會有一絲的機會。
喬兄也是修行之人，你不會不知道為什麽吧？”
“不知道……”
喬楚很尷尬。
“你真的不知？”
寧采臣一愣。
但看著喬楚也不像是騙人。
雖然狐疑，卻也無奈的說道，“如今雖然玄天崩壞.……但陰陽循環，還是在影響著妖鬼。
中元節，陰陽倒序。
每年的那個時候陰氣最盛，而此時精魂力量會達到最強。
同時，群妖的修為則會被陰氣壓製，大大的削弱。
所以.……如果等不到燕赤霞，也就隻能在中元節的時候拚一把了！”
“原來如此.……”
喬楚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可隨後卻又搖頭道，“就算如此，但現在的問題是，中元節之前，趙周二人一定會逼著咱們上黑山嶺。
能不能活著從山上下來，恐怕由不得咱們自己.……”
“這點，無須擔心。”寧采臣笑道，“沒錯，咱們是鬥不過黑山老妖。
可是它想要殺了咱倆，恐怕也不太容易！”
“是嗎？”喬楚將信將疑。
“我確定！”
“.……”
喬楚很無語。
他仔細的打量著寧采臣，忽然苦笑道，“你這是哪來的那麽大自信呢？
聶姑娘可是說過，姥姥的修為是三重直逼四重之境！
而據我了解，黑山老妖的實力，更在姥姥之上啊.……”
“無妨。”寧采臣道，“喬兄還記不記得我說過，趙東樓他還殺不了我？”
“他能不能殺的了你我不知道。但是我現在感覺，沒讓趙東樓把咱倆攆走昨，似乎是個錯誤.……”喬楚揶揄著說道。
寧采臣燦然一笑，道，“實不相瞞，我其實是有脫身之法的。
在下有一道特殊的符籙法咒。
一旦催動，有千軍萬馬之中取上將首級之功。”
“.……是嗎？”
喬楚不相信。
他雖然很確定寧采臣是鐵了心會要去聶小倩。
但卻並不完全相信他的話。
他真的像騙子……
“喬兄可想看看？”
“現在就能看？”
喬楚好奇。
寧采臣微微一笑。
從腰間摸出了一張黃紙紅字的符籙，手掐法訣，口中念道，“天地法靈，驅魔鎮鬼！天降神速，出！”
符籙閃出了一道微弱的紅光，隨即消失。
而同時消失的，還有坐在喬楚對麵的寧采臣！
喬楚怔怔的看著對麵……
太快了，不過是眨眼間的功夫。
他隻覺得眼前一模糊，寧采臣的身影從仙人居的二樓一躍而下。
隨後，如同一陣風般的消失了。
喬楚有些發懵。
更別說仙人居中的其他食客，根本就沒反應過來。
倒是有人朝著寧采臣剛才坐的位置上看了幾眼，眼神中一片茫然。
似乎是在懷疑自己的記憶，哪剛才坐過人嗎？
這是什麽鬼？
喬楚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看著桌子上的一片狼藉。
心頭卻是一涼。
就這麽跑了嗎？
一桌子的酒菜可還沒結賬呢！”
呆呆的坐了一會。
開始四下張望，他希望寧采臣還能回來。
隻可惜等了將近一個時辰，飯點都過了，仙人居裏的食客也都散的差不多了，也沒等到個影子來。
喬楚感覺有點牙疼。
他兜裏幹淨的，堪比自己的這張臉。
他想跑.……
可剛一站起來，就看到跑堂的衝著自己滿臉笑意的走了過來。
“喬大爺可吃好了？”
“呃……”喬楚含糊其辭的應道。
“要不，再來點茶水？小店剛來的新茶，味道不錯……”
“不用了……”
喬楚趕緊製止。
他在思考著該怎麽跟夥計說自己沒帶錢，能不能賒個賬。
或者挨頓打，能讓走也行……
倒是跑堂的夥計笑道，“那就歡迎喬大爺下次再來……”
“這酒錢一共是……”
喬楚終於還是硬著頭皮低聲道。
“哦！酒錢不用的！”夥計道，“掌櫃的吩咐過，喬大爺以後來這裏也都不用給錢。
天道演武堂的趙家主和周族長都已經交代過。
您還有您的朋友，要幫助我們去誅殺黑山嶺的妖怪。
所以能為兩位提供些酒水，也是我們郭北城的百姓們應該做的.……”
“如此.……叨擾了。”
離開了仙人居。
喬楚獨自徜徉在郭北城的街頭。
午後的陽光慵懶的照在他的身上，溫暖舒適。
找到了寧采臣，喬楚的心裏也是安慰了不少。
總算是能給聶小倩一個交代了。
雖然他覺的那家夥多少有些不大著調。
現在最重要的，就是等燕赤霞了。
他如果不能在中元節之前來到郭北鎮，一切似乎還是那麽麻煩。
可他到了這裏，就真的會好起來嗎？
喬楚忽然迷茫了。
在今天之前。
他一直確信燕赤霞的出現，就能幫助寧采臣救出聶小倩。
然而就在此時此刻，他覺的一切都變的不同了。
也變的未知了。
因為他忽然意識到，在自己所知道的故事之中，根本沒有自己出現！
可此刻他就活生生的站在這裏。
那是不是也就意味著，燕赤霞的出現也未必能改變一切呢？
或者說自己會.……死？
喬楚激靈靈打了個冷戰，收回了思緒。
有些事情不能多想的。
天色向晚。
夕陽倚在遠處的山巒，猩紅色的餘輝傾灑在大地，整個郭北鎮都鍍上了一層金紅。
喬楚腳步躊躇著回到了天道演武堂。
沒了道選，這裏清靜了很多。
偌大的青石台上空無一人，孤零零的娘娘廟，不知誰人在爐中插的線香，飄起一縷縷嫋嫋的青煙。
演武堂的朱紅大門外，一個勁裝少年在焦急的伸首翹盼。
看到喬楚過來，一溜小跑的就迎了上來。
“喬前輩……”
“別這樣叫我。”喬楚沒忍住笑道，“我比你大不了幾歲，叫哥就好。”
“.……喬大哥。”少年臉一紅說道，“師父命我在此等候，說看到您回來，就請去議事廳一敘。”
“什麽事？”喬楚一愣，問道。
“不知道。”少年一邊引著喬楚往前走，一邊說道，“寧……大哥也已經過去，現在就等您了。”
“哦……”
喬楚點了點頭，不再說話。
穿過了兩重院落，又繞過了一片水榭亭台，前邊出現了一間燈火通明的大廳。
“這裏就是議事廳了……”少年低聲說道。
然而就在喬楚剛邁步走入大廳，就聽到了寧采臣氣憤的聲音。
“不行！我堅決不同意……這無異於送羊入虎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