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這次是真的永別了
老太太又是勃然大怒，“顧書瑤，你別得寸進尺！”
“我見他，是想跟他來個最後告別，徹底了結這段感情，我希望你還是安排一下。”顧書瑤道。
在張媽的勸說之下，老太太再次同意了。
原來，肖諾也在這家醫院。
張媽負責帶她過去，當顧書瑤走到門口，停下腳步久久不動。
“你想看就抓緊吧，這樣耽誤下去浪費的可是你的時間。”張媽道。
顧書瑤做了一個深呼吸，握住門把毅然推開門，走進去後，視線馬上被窗前一抹人影吸引住。
那是他！他還活著！
顧書瑤激動又驚喜，可漸漸的笑容迅速凝住。
他為什麽要坐輪椅？
是哪裏出問題了嗎？
她迫不及待地衝了過去。
肖諾這也回頭，他的臉變消瘦了，額頭多出一道疤痕，但那炯炯有神的目光一如既往地溫柔，深情。
淚水當即逼上顧書瑤的眼眶，她迅速擦了一下，蹲下來扶住輪椅的護手，問道，“學長，你的腳怎麽了？為什麽要坐輪椅？”
肖諾大手緩緩撫上她的臉龐，眼睛朝她腹部掃了一下，低聲問，“寶寶還好嗎？沒什麽事吧？”
顧書瑤身體一僵，沒想到他第一句話竟然是問這個。
淩司辰和淩老太對他趕盡殺絕，給他帶來滅頂的傷害，他卻還關切著他們的子孫。
她很清楚，那是因為寶寶在她的肚子裏，那也是她的孩子，他關心的是她，與寶寶的父親是誰無關。
“嗯，還好，他很堅強，很勇敢。”一會，顧書瑤答道，且再問，“你的腳怎麽回事？”
肖諾麵色微怔，這也道，“沒什麽，遲點會好的。”
沒什麽？
真的沒什麽嗎？
顧書瑤明白他是不想她為他擔心，不想她內疚、自責。
其實她心裏有好多疑惑，想問她當時昏迷之後他怎麽樣，他額頭上的傷是怎麽來，他的身體還受到哪些傷害。
可她，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許久後，她聽到自己的聲音再次傳出，“學長，我們以後，別再見麵了。”
肖諾即時一震，其實她忽然在這裏出現，他隱約猜到她來做什麽的。
他的雙手，暗暗地握緊起來，心潮翻滾如驚濤駭浪。
“我和他們談了兩個條件，一是不許再做出任何傷害你的事，二是，孩子出生後還我自由，從此我和淩家再無任何關係。他們，答應了我。”顧書瑤，繼續說著。
“孩子，留給他們是嗎？”肖諾問。
“嗯，這是他們要的，就給他們好了。”
她說得雲淡風輕，但他清楚她心裏必然充滿不舍和悲痛，那是她的孩子啊，在她肚子裏呆了十個月，天天陪著她……而她做出這樣的選擇和決定，完全是為了他。
不錯，淩老太在學校弄出的那些事，對他的趕盡殺絕，他也都知道了，還有淩司辰對他做過的那些，會成為他一輩子都無法忘卻的噩夢，他痛恨他們，無比地痛恨，可是他現在的力量，根本對付不了他們。
顧書瑤暗暗留意著他，看到他的大手握緊又鬆開，握緊又鬆開，她道，“學長，答應我別再為我做任何事，當一個人還沒有足夠強大的時候，一切努力隻會變得以卵擊石，犧牲得毫無意義。你是一個出色的科學家，我期待看到你在這個領域發光發亮，成為時代的英雄。可以嗎？”
肖諾一瞬不瞬地看著她，盡管她容顏憔悴膚色蒼白，但絲毫不損她的美麗，還是那麽絕美脫俗，勾魂奪魄。
他毅然張開雙臂，把她深深地抱入懷中。
顧書瑤便也沒拒絕，安靜地體會這份可能永遠都不會再有的關愛，嘴裏發出充滿內疚的三個字，“對不起。”
“我從沒怪過你，我說了，一切都是我心甘情願，要說對不起也是我對不起你，沒法把你從水深火熱中救出來。”肖諾道。
顧書瑤搖頭，一會兒後，慢慢從他懷中出來，深深地望著他。她清楚這可能是自己最後一次看他了，這次，是真的不會再見了。
她把決定告訴他，毅然讓他知道她為他做出的犧牲，就是想他珍惜這個機會，別令她的犧牲變得毫無意義。而她相信，他會做到的。
“學長，你當初說第一次見到我是什麽時候的啊？”突然，她出其不意地問。
肖諾微微一怔，回答，“你讀大一的時候，在學校後山的湖泊。”
說罷他眼睛變恍惚起來，閃爍出璀璨的光。
顧書瑤腦海也立即浮起一幕熟悉的畫麵，她微笑道，“將來有機會，我再給你唱那首貝加爾湖畔，跳舞給你看。”
肖諾目不轉睛地望著她，似乎把時間停在了這一刻。
“好了，我要回去了，可能再住個幾天就出院了，你放心，我會照顧好自己，至於寶寶，也會盡力保護好他，你說的沒錯，他是無辜的，體內有一半的血遺傳了我，他是我這輩子唯一的親人，我跟他更親！”不知多久後，顧書瑤又開口，投給他長長一個凝視，隨即頭也不回朝外麵走去。
當她跨出房門，整個人無力地靠在牆上，淚如雨下。
張媽扶住她，道，“我送你回房吧。”
顧書瑤沉默不語，漸漸站直身子，抹去眼淚，跟著張媽走了起來。
接下來，她聽從醫生的治療，配合護士的照顧，狀態開始好起來，就是很少說話，基本沒說過什麽話，而再過幾日後，醫生宣布可以出院了。
“淩總，您回來了？”護士正在陪她收拾著東西，忽然驚喜地叫出來。
顧書瑤身體僵了一下，但很快又回歸正常，沒有瞧他。
淩司辰看了看她，隨即朝護士道，“都收拾好了沒？”
“嗯，還差這個就行了，您跟顧小姐先下去，行李我拿著。”
淩司辰點頭，終於來到顧書瑤的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