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令人迷惑的溫柔
顧書瑤呆呆地看著他。
他直接把她抱出去，然後又一路抱回家。
剛踏進門，他的手機正好響了。
他看了看來電顯示，將她放到沙發上，接通電話，“奶奶。”
“辰兒，你怎麽還沒回來？”老太太問。
淩司辰瞧了一下顧書瑤，答道，“臨時有個應酬，我在參加飯局。”
“那書瑤呢？”
“我帶她一塊過來了。”淩司辰繼續若無其事地應著，“奶奶您早點休息吧，我下次再找個時間過去陪您吃飯。”
“你們應酬到幾點？今晚還回不回來？”老太太趕在他收線前又迅速問道。
淩司辰抿了抿唇，“這個還不確定，他們又來了一波人，奶奶您放心吧，我會看著她。”
“好吧，你也要注意身體，別喝太多酒。”
“嗯，我知道了。”
“書瑤呢？讓我跟她說一下話。”
淩司辰頓時又是一怔，繼續推搪道，“她剛去了洗手間。”
“這樣啊，那算了。”
“嗯，晚安！”
掛斷電話，淩司辰注意力回到顧書瑤身上，“肚子餓不餓？想吃什麽我給你叫外賣？”
顧書瑤看著他依然一字不說。
淩司辰直接拿起外賣單，讓人送兩個套餐過來，說完又加一句，“還有，要杯熱牛奶。”
屋裏開著暖氣，他的脊背已經微濕，於是伸手準備將她身上的西裝取下來，顧書瑤如驚弓之鳥，當即縮了一下，低叫道，“別碰我！”
淩司辰俊顏微變，看著她一會兒，起身走向浴室。
等他衝完澡出來，發現顧書瑤還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他歎了一口氣，上前緩緩說道，“你別怕，我不是那些壞蛋，不會做出傷害你的行為。”
顧書瑤還是怔怔地看著他。
這時門鈴響起，外賣送到了。
淩司辰把東西直接提到茶幾前。
盒子一開，飯香四溢，顧書瑤神誌恢複了些許，看到他端著碗一勺一勺地裝著湯，興許極少做這樣的事，他的動作不是很流暢。
他好不容易裝好，遞到她的麵前，“來，趁熱喝了。”
顧書瑤微咬一下唇，便也接住一小口一小口地喝起來。
淩司辰又將飯菜端給她，等她吃好了，他才開動，不過他吃得不多，不一會便解決，門鈴聲再次響起，當他返回她的身邊，遞給她一套新衣服，“去洗個澡，這是剛買的，你將就著穿一晚。”
顧書瑤盯著衣服上的新標簽，漸漸視線移到他的臉上。
他對她點點頭。
她小手緩緩伸出，接過衣服，往浴室走去。
西裝總算從她身上脫落，鏡子裏麵映出她雪白的嬌軀，一道道抓痕清晰可見，當時被淩辱的畫麵立即浮上腦海來，她抱著頭痛苦地尖叫一聲，迅速衝到花灑下打開水龍頭。
她使勁擦著那些印記試圖讓它們消失，很快肌膚上傳來了一陣陣疼痛，可她毫無知覺，繼續拚命擦搓著……眼淚嘩嘩直流。
“顧書瑤，顧書瑤。”見她很久都沒出去，淩司辰不禁在外麵呐喊起來。
顧書瑤深陷在自己的痛苦世界，完全沒有覺察。
稍後房門被強勢撞開，淩司辰衝進來，當即被眼前的情景驚住，急忙關掉水龍頭，扯下浴巾裹住她的身體，把她帶出外麵。
“放開我，我要洗澡，要洗掉那些髒東西，你走開！”顧書瑤在他懷裏掙紮著。
淩司辰劍眉微蹙，緊緊摟住她，然後索性喝道，“顧書瑤你給我冷靜一下，你以為這樣就能抹去那些東西嗎！”
顧書瑤僵住。
淩司辰緩一緩神色，溫熱的指尖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道，“都過去了，你就把它當是一場噩夢，好不好？”
顧書瑤搖頭，眼淚如掉線的珠子不停墜落著。
淩司辰繼續哄著她，“上次我不是喝醉酒欺負了你嗎，你不妨把今天發生的當成上次那樣，把它忘掉，嗯？”
“那不同，那不同！”顧書瑤嚶嚶哭道。
不同……
是啊，她本來就是他的人，是給他生孩子的，怎能跟今天那兩個壞蛋相提並論。
淩司辰心頭湧過一股連他自己都沒覺察的異樣情愫，他繼續安撫著她，開解她，然後拿起毛巾給她擦幹頭發，一切都弄妥了，他的額頭已經冒著一竄竄細汗。
顧書瑤目不轉睛地看著他，隨即起身朝裏麵跑去，進入上次那間客房。
躺在軟綿綿的床褥上，她失神地看著天花板，空白的腦子漸漸被一幕幕畫麵填滿。
他今天為什麽這樣對她，為什麽會這麽溫柔，是因為他覺得自己把她害成這樣，於是補償她嗎？
想到這裏顧書瑤難免又想起當時被那兩個壞蛋淩辱的情景，思緒立刻變得焦急驚恐起來，她躲在被窩裏渾身顫抖著，漸漸，耳邊傳來溫柔的聲音，是他的安慰聲，叫她別怕，別哭，她慢慢安定下來，不多時，沉沉睡去。
她並不知道，當她睡著之後淩司辰出現了，站在床前靜靜注視著她。
今天她遇到這樣的意外，是他始料不及的，他確實不想讓人看見他和她一起走，可沒想過會讓她陷入危境，盡管他不清楚她是無意中走錯路呢或因為一時賭氣走錯的。
總歸是他的責任。
當他火速趕到那棟舊屋，看到她衣服破爛被壓在地上，他即時怒火攻心，隻想立刻弄死那兩個小混混。他想，萬一他沒找到她，或遲一會才到，那麽……
所以，當她出其不意地撲進他的懷中大哭出來時，他的思緒有些亂了，內疚，後悔，同情，憐憫，充斥著他的腦海。
跟她數次交集，她給他的印象是倔強的，不懼的，有點小聰明，她甚至幾次把希希教訓得服服帖帖，可回家的路上，她蜷縮在座椅上，跟以往刺蝟般高高豎起滿身刺完全不同，他的心情更加複雜了，聽到她說不想回老宅那邊，也就不假思索地把她帶回這裏來……
“不要，不許碰我，你們住手，給我滾開！”忽然，顧書瑤嘴裏發出夢囈，不停擺動著頭。
淩司辰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