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糾結萬分
屋子內的眾人一時間神情各異,有欣喜,有凝重,有惶恐,也有不安。
當然,王宮侍衛清一色的都是凝重的神情,因為他們大多都不知道自己的統領亞其厄帶著他們來這裏的真正目的是什麽,隻知道說是緝拿潛入王宮的賊人。
可王宮素來罷手嚴密,能夠潛入的賊人身手必然不同凡響,所以王宮侍衛們自然紛紛擺上了凝重的神情,一個個持刀而立,順著血腥味看去。
而欣喜出現在亞其厄的臉上,因為他知道,隻要抓住了這個賊人,還能證明那賊人與連端蓉王妃有關係,那自己今後的飛黃騰達必然攔都攔不住,眼下屋子的血腥味已經能說明一切,加上連端蓉公主的貼身婢女都在這裏,好像一切都不需要大費周章,隻要走過去,救出藏在床榻上的那個人,一切就全都到手了,如何讓這亞其厄不欣喜?
剩下的惶恐與不安,自然是出現乞木兒與綠雁的臉上,兩人無比清楚,那個漢人被這亞其厄發現之後,將意味著什麽,可此時此景,根本在沒有任何辦法解決了。
難不成要將眼前這些王宮侍衛全都殺了滅口不成?不說這麽做會不會引起更大的動蕩,就說以乞木兒跟綠雁兩人的武功加起來,好像都做不到將這些王宮侍衛全都留在這個屋子內。
一時間,屋子內出現了極為短暫的凝滯,好像所有人都停止不動了似的。
但亞其厄很快就打斷了屋子的沉寂,一把攬開攔在身前的乞木兒,大步就向床榻走去。
乞木兒頓時眼珠一瞪,咬牙道:“亞其厄!你想幹什麽!”
“我想幹什麽?”亞其厄走到床榻前,不屑一笑,目光幽幽落在那被褥之上,也不理會床上的綠雁,伸手就向去扯那被褥。
綠雁立刻緊緊扯住被褥,咬牙切齒道:“亞其厄,你想死嗎?”
亞其厄扯被褥的力氣加重了幾分,冷笑道:“一會是誰得死還不一定呢!”
綠雁神色慌張死死拉住被褥,雖然知道自己身後的李言已經暴露,可還有種自欺欺人的感覺,好像隻要亞其厄沒有扯走被褥之前,一切都還有轉機似的。
亞其厄一愣,見扯不開被褥,一時有些羞惱,難道老子一個大男人力氣還比不過你一個婆娘不成?好,你想必力氣是吧?那我就跟你玩玩,反正躲在你身後的那個人絕對是插翅難飛!
可綠雁的力氣居然跟這健壯的亞其厄比拚了一個不相上下,被褥被兩人糾纏得有些僵持不下,竟發出了斯斯作響的聲音,好像隨時都能被兩人扯成兩瓣一樣。
而此時一些機靈的王宮侍衛,哪能還看不出來,這乞木兒跟綠雁根本不是在偷情,而是想著如何給潛入王宮的賊人掩護,於是飛快拿著彎刀架在了乞木兒的脖子上,以防這乞木兒搞出什麽不必要的事端來。
乞木兒手腳顫抖,知道那被褥被扯成兩瓣的時候,一切就全都完蛋了,可的脖子上清晰感受到的冰涼,讓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隻能在心底默默哭求著自己所知道的所有神仙,希望那些高高在上的仙人能突然出現在他麵前,徹底扭轉眼前的局麵。
似乎上天真的感受到了乞木兒此時的虔誠一般,就在那被褥快要堅持不住的時候,屋子外突然傳來一聲嘹亮的叫喊聲。
“端蓉王妃駕到!閑雜人等,速速退避!”
頓時,屋內的所有人紛紛一驚,即便是乞木兒與綠雁,都不可置信地想著他們的娘娘為什麽會來這裏。
隻見屋內所有王宮侍衛紛紛手刀回鞘,連忙排成整齊有序的隊列。
隻有那亞其厄一臉得焦急,扯著被褥的力氣再次加重了幾分,一心想著隻要隻見主人說的那個人出現在這裏,那即便端蓉王妃來了又能如何?
情急之下,亞其厄忘了許許多多的事情,比如他的主子在端蓉王妃麵前根本不值一提,比如即便他按照他主子的吩咐揪出了那個人,可就憑他帶來的這點人,能安然無恙出這個院子麽?還比如他真鐵了心要扯開被褥的話,大可一刀將被褥砍斷就是,根本不需要再跟這綠雁角力。
可一切都來不及給這亞其厄想通,隻見綠雁那惶恐的眼眸中迸發出喜悅的異彩,原本,她以為她的那個娘娘,將這個身份可疑的漢人交給她,就是打算不做理會,即便這個漢人真被別人發現了,那也必須由她隻見處理跟決定,她的娘娘絕對不會出麵的。
可如今娘娘親自來了,整個王宮之內,還有誰敢跟自己作對?
猛然間,綠雁在被褥之下,抬起腿,朝著亞其厄狠狠就是一腳。
隻聽嘭地一聲,那怎麽著都得有一兩百斤的亞其厄居然淩空就飛了出去。
也不是說亞其厄身手有多差,而是因為綠雁這一腳,實在是太突然了,讓他根本就是出手不及啊!
而亞其厄淩空飛了出去,在地上滾了幾圈之後,才勉強穩住身形,可他還蹲在地上時,視野內突然出現了一隻紫色的繡花鞋,踢著紫色長裙就停在了他的跟前。
亞其厄微微咽了口口水,慌忙抬頭,一張平平無奇的臉頰立刻映入眼簾,可這張平平無奇的臉上,卻帶著一雙極為盛氣淩人的眼睛,那眼眸中,帶著極為濃重的殺氣,被這樣的顏色盯著,就好像奄奄一息的牲畜被展翅與天際的雄鷹給盯上了一般。
一時間,這亞其厄的額頭之上,立刻遍布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還沒等他說話,有著如此滲人眼眸的主人就開口了。
“亞其厄?你不去好好巡視你的王宮,來這裏做什麽?”
亞其厄慌忙起身,但飛快就退後了幾步,連忙離開這突然出現在屋子內的女子數步之遙,可這一次,他還是沒能開口說話,隻見乞木兒眼珠一轉,突然一下跪倒在這紫衣女子麵前,扯開嗓子就哭訴道:“紫鷹姐姐!你來得真是太即使了,你可得給我做主啊!”
這被乞木兒稱呼為紫鷹的女子微微眯眼,環視了一下四周,目光落到床榻上卷縮在被褥之下的綠雁,聞到那濃重的血腥味之後,微微一愣,但很快就掩飾了過去,最後落到乞木兒身上,幽幽道:“娘娘此時就在院子外,有什麽話,自己出去跟她說就是,我知是一個婢女,沒資格給你做主。”
乞木兒連忙苦著臉道:“紫鷹姐姐,可……可這事不能告訴娘娘啊,不然我就死定了。”
紫鷹若有所思地撇了這乞木兒一眼,不鹹不淡道:“哦?說來聽聽?”
乞木兒略微心虛地撇了一眼床榻上的綠雁後,弱弱道:“我……我跟綠雁姐姐兩情相悅,正在這個屋子裏哪啥呢……可亞其厄這混蛋突然就帶著人衝了進來,還……還想扯開被褥,現在綠雁姐姐衣衫不整的,這混蛋明顯是想占綠雁姐姐的便宜,紫鷹姐姐!你可要幫我做主啊!”
紫鷹聞言,頓時咳了幾聲,顯然是被乞木兒的話給驚到了,一副不可置信地看了看乞木兒,再撇了一眼床榻上那臉色沉得想殺人的綠雁,那滿是凶光的眼眸,此時此刻,居然隱約浮現出一絲笑意。
亞其厄卻咬了咬牙,開口就道:“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想騙誰呢!明明是你們在王宮內私藏賊人!而那個賊人,就在被褥之下!”
紫鷹一愣,一瞬間就推斷出了一個清楚,知道乞木兒與綠雁的打算之後,眯眼就道:“哦?你說賊人就在被褥之下,可有什麽依據?”
亞其厄脫口就道:“那麽濃得血腥味從那裏傳出來,還需要什麽依據?”
紫鷹略微挑了挑眉,撇了一眼乞木兒道:“嗯,他說得不錯,我也聞到了,這血腥味你要怎麽解釋?”
乞木兒一怔,不可置信地打量這紫鷹,難道她不是來幫自己的嗎?為什麽要解過這個問題呢?直接將亞其厄這些人哄出去不就得了?
可乞木兒還是無奈地在腦海中飛速思索起借口來,眼珠轉動幾圈之後,弱弱道:“這……這不是綠雁姐姐在這個院子裏為娘娘熬製新的中藥湯水麽,那種湯水聞起來有很濃的血腥味,是我一絲猴急,在綠雁姐姐還在調試那種藥的時候,就把她推到了床上,不小心讓藥撒了一床。”
頓時,所有人不可置信地看向這乞木兒,暗想,這樣也行?
紫鷹強忍著笑意,忍不住對這乞木兒投去一道欽佩的目光,但臉上的神情卻故作氣惱道:“所以你跟綠雁不顧娘娘的囑托,就想在這個院子裏想要做那苟且之事?好大的膽子!”
乞木兒弱弱道:“是……是我們不對在先,可這亞其厄也太過分了,我跟綠雁的事,即便有什麽錯,那也應該由娘娘決斷才對,他亞其厄憑什麽來管我們啊?”
亞其厄剛想開口,紫鷹沉聲就道:“我們娘娘最近確實在調製一種聞起來跟血液一樣的藥物,亞其厄,你們王宮侍衛的職責好像是包圍王宮安危,而不是管這些逾矩之事吧?”
此時的亞其厄實在是有口難言啊,好像所有的話都被這些人給堵死了,血腥味是藥水發出的,若他還想執意掀開被褥一趟究竟,那定然會被以那綠雁衣衫不整的理由拒絕,加上此時的端蓉王妃就在院子外,若他亞其厄的主子也帶著人來到院子外的話,那他倒還有膽量頂撞這個紫鷹,讓人強行掀開被褥。
可問題是他那個主人,一點聲響都沒有啊!那豈不是說,若端蓉王妃鐵了心要除掉他亞其厄的話,沒人會出麵保他?
一時間亞其厄,顯得糾結萬分,不甘的撇了向床榻上的被褥,多麽想此時此刻能聽見外麵有人喊話說他的主子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