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你看不見?”英子伸另一隻手在他眼前擺了擺手,他沒有任何動作,他真的看不見。看著徐正淳摸索著坐在床旁邊的椅子上時,突然感覺這個高大的身影有些落寞了。“他瞎了多少年了?那他都過得這麽孤獨嗎?”
“嗯,看不見。”徐正淳拉著英子的手微笑著,把她的手靠近他的唇,輕輕的親吻了一下。輕輕的放在他的臉上,讓英子的手觸碰到他的臉,英子能感覺到他顫抖的手指,堅毅的嘴唇輕微的張著,然後又把英子的手放在他的嘴邊深深的親吻。
徐正淳臉上一直掛著欣慰的笑容。“小女孩,我不是在做夢吧?我真的可以拉著你的手了,可以親吻你的手了。你真的在我身邊了。”
“你睡吧,我陪著你。”徐正淳握著英子的手,用他的手臂撐著床沿,身體前傾,把英子的手靠近他的臉。像是握著一件珍寶般小心翼翼的。
“兵王之孫,省長之子,說的是你嗎?”英子不適的抽回了手,輕輕的問道。
在英子抽回手的那一刻,徐正淳剛剛微笑著的臉上明顯變得慌亂了,手在旁邊摸索著,著急的在被子上尋找。
英子把手輕輕的縮回了被子裏藏起來,不想被他那樣握著親吻。
徐正淳沒有摸到英子的手,整個人站了起來。埋下身體寬大的身體直直的壓向被子。低著頭臉幾乎接近被子,手在被子上尋找著摸索著。
“英子,我.……”徐正淳明顯感覺到英子在拒絕他,反手扶著後麵的椅子重重的坐下去,歎了口氣。眼神空洞,神情卻很痛苦。兩隻手緊緊的握成拳,抿著嘴唇坐在那裏。
“是,我就是他們說的兵王之孫,省長之子。我就是他們口中的那個徐瞎子。”
“英子你相信我,我不會傷害你的。”徐正淳站了起來摸索著坐到了床沿上,空洞無神的眼睛望著英子。“小女孩,我該拿你怎麽辦?我本不想告訴你這些的,我想你就這樣在我的懷裏,在我的羽翼下快樂的生活著就好了。什麽我都會為你處理好,我真的很愛很愛你。你是我唯一活著的理由。”
“你到底是誰?”徐正淳聽到英子的問話,輕輕的歎了口氣。“現在告訴她合適嗎?該讓她知道嗎?小女孩,我該拿你怎麽辦?”
“英子,我愛你,真的很愛你,八年了,沒有一刻停止過愛你。”徐正淳前傾著身體,手在床邊摸索著,想拉英子的手。
英子挪了挪身體,和他適當的拉開距離。
徐正淳在邊上沒有摸到馬上站了起來,正麵朝著床,手往裏麵摸,咬著下嘴唇,著急而慌張的在整個床上摸索起來。
“求求你了,小女孩,不要拒絕我好嗎?不要拒絕我。我告訴你,我什麽都告訴你。求求你,好嗎?求求你了。”徐正淳沒有摸到,突然蹲了下去,手撐著床沿,痛苦的埋下了頭。
英子看著徐正淳在尋找,但始終沒有伸手出去。
“英子,你想知道什麽?我都告訴你,但請你不要拒絕我好嗎?求你了。”良久徐正淳抬起了頭,無助的望著英子,痛苦的神情一直在臉上蔓延著。雙手不死心的在床上摸索著,慢慢的他的手伸進了被子裏,一把抓住英子的手臂,把她整個拉了起來,用被子裹著抱在了他的懷裏。頭埋在她的頸窩裏。
“對不起,英子,八年前我就應該站在你麵前的,告訴你我是誰的,我晚了八年,對不起。”
他緊緊的把英子抱在懷裏,她能感覺到他溫熱的氣息吐在頸窩裏,他的身體在顫抖,呼吸很重。
“啊?八年?可我不記得自己認識你。而且八年,我的記憶裏根本沒有你這個人,怎麽會有八年?”英子疑惑著。“再說八年,這時間可不短。八年?但不對呀!你說見了我很多很多次,那我應該記得的呀。怎麽我沒印象呢?雖然我不記人、記事但如果見的次數多了,我肯定是記得的。”英子難以置信的搖著頭。她的記憶裏這個人肯定沒出現過。
“是的,八年,我認識你八年了。”徐正淳抱著英子,不許她在掙脫,英子掙脫得越厲害,他手臂的力量收得越緊。
“我的第一段婚姻是八年前的事了,小苗她媽媽在她五個月大時和我離婚。後來我給了一筆錢送她去了美國,她沒回來看過孩子,整整八年了,小苗連她媽媽長什麽樣都不知道。她是被我流放的,沒有我的允許,她永遠不可再踏入這裏。”徐正淳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終於還是決定告訴英子。
“不是吧?他有這麽大的權力?可以把人流放?這不是隻有古代帝王才有的權力嗎?”英子對眼前這個男人真的越來越好奇了。
徐正淳並沒有猜英子的心思,而是淡淡的說著,像是在訴說一個別人的故事。
“她也不愛我。我們是在酒局上認識的,就是你們說的酒後亂性。因為身體原因,她不得不生下小苗。為了小苗,我願意試著接受她,去愛她。但不愛一個人真的就是不愛,不管如何努力都無法愛上。所以當我知道她出軌她同學時,不是憤恨,而是解脫。我給她錢,送她出國。直到現在每年我都給她一筆生活費,讓她和她的愛人在國外生活無憂,這樣小苗也能安心在我身邊長大。她除了不能回國,做什麽事情我都不幹涉,而且如果她遇到困難我的人也會照顧她。說是給她錢,其實我是在彌補我對她的傷害。”
徐正淳的聲音很低沉,有些沙啞了,沒有一絲憤怒,有的隻是一種淡淡的解脫感和內疚感。
“啊?離婚八年,還賺錢養著前妻,這男人,怎麽說他好呢。是傻呢?還是傻呢?怎麽我怎麽聽都像是個冤大頭啊。”英子癟著嘴看著這個感覺滿頭長滿綠草的男人。
“小苗太小了,需要人照顧。就有了第二段婚姻。”
“啊?又結婚?”
徐正淳沒有停頓繼續說著。“小女孩,我什麽都告訴你,隻求你不要在拒絕我,你讓我做什麽我都願意,但請你不要拒絕我。”徐正淳輕輕的點了一下頭,繼續說著。
“嗯,那時和小苗媽媽離婚沒多久,我就娶了一個本市的女子,她曾是本市的高考狀元,QH統計係的高材生。本來有不可估量的前途,結果因為和你長得有點相似,我沒把持住自己,借著醉酒我又和她睡在了一起。卻被來查我崗的我媽抓個正著。沒辦法,就和她結了婚。是我害了她!”
徐正淳可能是怕這樣緊緊的抱著英子太久會缺氧,就輕輕的送開了英子。但英子雙手卻被他鉗製著,掙脫不開。
“但我不愛她,所以一起生活了不到2年,她受了很多委屈。她想報複我,就聯合道上的一些對手,多次搶我的生意。雖然損失慘重,但我並沒計較這些,本來是我對不起她,那樣如果她能開心就隨她去吧。但我沒想到她是真恨死了我,設計殺我。結果我沒殺成,卻害了我的司機。後來在一次對峙中,他的情夫弄瞎了我的眼睛,毀了我的臉。她也給了我一刀,就因為那一刀,我差點沒活過來。不過我被你給救了。”徐正淳慢慢坐正在床沿邊上,空洞的望著英子。
“被我救了?”英子現在這腦袋已經成漿糊了,“這怎麽又被我救了?”
“你記得嗎?六年前的廢棄工廠,一個全身是血的男人躺在地上,你叫著“先生不要睡”。你記得嗎?”徐正淳出一隻手想去摸摸英子的臉,但是實在沒有伸過去。
“我記得什麽?我隻是在夢裏好像夢見過這個事,但是現實中沒見過呀。我怎麽可能去救人呢?我肯定沒有,我都不認識你。”英子搖搖頭,馬上否認了。
“你知道催眠嗎?”徐正淳見英子完全不記得,又拋了一個問題給她。
“催眠?不知道。我被催眠了嗎?”這下的英子徹底的懵了,使勁的搖頭,“怎麽可能嘛?催眠那不是假的嘛。”
“我撐著最後一口氣,求我哥讓你忘記那天發生的事情。你從醫院醒來,醫生是不是告訴你,你遇到大雨摔暈了被人送去了醫院。對吧?但你卻有一段時間的記憶是空白的,你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哪裏摔倒的,對吧?”
“你怎麽知道得這麽清楚。”英子記得她當時穿的是一條白裙子去郊外的外協廠家,結果她從醫院出來卻穿著一條粉色裙子,她怎麽都找不到那條白色的裙子。她一直以為是記憶出了問題呢。
“你那白裙子一直在我的書櫃裏放著。”徐正淳被英子可愛的聲音和氣息搞得有些不好意思,低著頭笑了起來。
“啊?白裙子?我真有一條白裙子?”滿腦子疑問的英子,開始充分發揮她好奇寶寶的特質。一直追著徐正淳要答案,而且還從被窩裏坐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