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先出去。”


  徐正淳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宋標,擺擺手示意他離開。然後對著華仔伸出手勾了勾手讓他進來。


  宋標點點頭收起剛剛被徐正淳扔在地上的文件,輕輕放在辦公桌上。識相的轉身退出辦公室,順手帶上門。


  宋標知道徐正淳不單單為英子小姐的事煩心。他家這後院又著火了,而且這次等著他的這個問題更大,更棘手了。


  徐正淳結兩次婚,沒一次是順心的。娶了兩個白眼狼回去,這次就不是戴頂帽子這麽簡單了,有夠他受的。


  “淳哥,這個是昨天我們的人跟蹤拍到的和自上次赤龍山事件的調查資料,你看看。”


  華仔見阿標關上門後就把牛皮信封袋拆開,從裏麵的照片和資料拿出來,攤在桌子上。還特地點了點那疊照片。


  照片上一個胖胖的有點地中海的男人摟著的羅蕊穿得很暴露,畫著濃濃的很豔麗的妝,手指甲緋紅,手指間夾著一支煙。很自然的坐在地中海的大腿上,一手環著地中海的脖子,親昵的在地中海耳邊說話。


  照片上的羅蕊笑得很開心。


  徐正淳湊近看著這些照片一愣,很快就恢複了正常的神情。在桌子上拿了支煙給自己點燃,又把整包煙都扔給了華仔,同時示意華仔坐下說話。又把剛剛被他踢倒的老板椅扳正,坐在上麵猛吸了一口煙。


  “太太和曹德私下一直有來往。而且赤龍山的事調查結果出來了,也是太太偷偷在你的車上做的手腳。太太想害的人是你,卻沒想到你沒開自己的車去的赤龍山,而是我送你去的。”華仔簡單的說了一下調查到的資料。


  “結果慶叔因為擔心你,開了動了手腳的車去找你,造成現在這樣不可挽回的局麵。”


  華仔拉了旁邊的一張椅子坐下,也給自己點了一支煙,吸了起來。憤怒的看著桌子上的資料,這些年華仔一直跟著慶叔照顧徐正淳。徐正淳從小眼睛不好,有時人太累或光線稍暗就看不見。徐老爺子就把他的警衛兵慶叔派給淳哥做了司機。


  結果徐正淳去赤龍山赴宴,遇到暴雨。慶叔擔心淳哥因為眼睛問題吃虧,急急的趕去赤龍山,哪知半路車的刹車突然失靈,整個連人帶車衝出山崖,現在人還癱在醫院昏迷著。


  華仔攤開拿出來的所有資料一張一張的擺在徐正淳麵前讓他看。所有的資料文字編輯字體都特地放大了,照片也是特地放大了。


  看著華仔一張一張擺出來的照片,徐正淳拿起桌上的放大鏡對著資料和照片伏在桌子上仔細的看起來。照片上的女人和自己同床共枕了兩年的女人,現在卻和別的男人這樣摟抱在一起。今天早晨讓徐正淳和女兒親吻道別,他徐正淳萬萬沒想到他的女人卻有這樣的不為人知的一麵。


  “看來我不但是眼瞎,連心也是瞎的。結兩次婚,兩個女人都給我帶頂帽子,這口氣怎麽咽的下去。”徐正淳氣憤的重重的一拳砸在桌子上。心裏想著現在還在醫院昏迷不醒的慶叔滿心額內疚。


  慶叔是徐老爺子的警衛兵,也算是親兵。因為和八大助理同出一脈所以自小就跟著徐老爺子。後來徐老爺子退下來,徐正淳也跟著回了Z城,開始學習做生意。因為眼睛不好,徐老爺子就把慶叔派給徐正淳做司機,負責照顧他生活。


  本想著華仔現在能獨當一麵了,過完年就讓慶叔退下來安心養老了,結果發生這樣的事。


  為此徐老爺子氣得直接給了徐正淳三鞭子,現在他身上的鞭痕還在隱隱作痛。


  “該還的,終究是要還的,我既然娶了她,那她做的事,我來負責吧。”徐正淳站起了走到窗邊,又給自己點了支煙,深深的吸了一口。良久轉身望著華仔道:“這個事情我來處理,你們不用管。還有,你聯係我哥,告訴他,盡快買下整個南風。拿不下來,洲際給他拆了。”


  “買南風集團?淳哥你莫不是氣瘋了吧。”


  華仔驚得從椅子上直接摔了下來。


  華仔是個直性子,想到啥就說了,徐正淳從來不給他計較。隻是瞪著眼睛看著華仔,像是在問他難道我連買個南風都不妥了?

  “去去去——馬上去。”


  華仔看到徐正淳瞪著他,馬上從地上爬起來,慌腳慌手的跑出門去。


  三個月後


  “該死。這個鬼天氣,怎麽說風就是雨呢?”


  英子背著小皮包匆忙的從郊外外協加工廠送完資料出來,結果半路裏遇到大雨。肖平南把車去外地出差了得下個月才能回來,她隻能坐公交車來送資料,這麽遠的路。


  公司又不派個公車用,結果她不識路錯過了最後一班車,現在隻得走著回城裏了。


  “希望這手機地圖能安全的把我帶回市裏。”


  英子一邊抱怨著,一邊轉身躲進路邊一家廢棄的工廠廠房裏。看著這雜草叢生的廠區,斑駁的牆麵看著有點陰森可怕。


  “有新鮮的車痕壓過的痕跡,顯然前不久有人進去過。不管了,進去躲躲雨再說。”英子輕腳輕手的走進廢棄工廠,剛剛轉進大樓的一樓屋簷邊,就聽到裏麵傳來激勵的爭吵聲。好奇心驅使下,英子小心翼翼的靠著牆角,扒拉著牆慢慢的伸頭向裏麵看去。


  空曠的屋子裏有七八個人站在一邊,他們對麵是一個長得很高很魁梧的男人,看樣子像是兩派人。隔得有點遠,看不清高個子男人側麵得麵容,但能依稀聽到他們的對話。


  英子輕輕拿出手機按了錄像功能,把手機攝像頭支起來靠著窗戶錄像。


  “你從來都不愛我,你愛的不過是你辦公室抽屜裏的那堆資料上的女人,滿滿一抽屜,幾百張照片。哈哈!可惜啦,她不是你的,你得不到她。而我不過是個和她長的有點像的代替品,不過是你給你女兒找的一個保姆。”


  羅蕊穿著一件緊身吊帶裙站在曹德身旁。一手插著腰憤怒的用手指指著徐正淳。


  “你偷看我的東西?”


  英子聽到一個低沉的聲音淡淡的響起。聽不出喜怒哀樂,隻是淡得不能在淡的語氣。“咦?怎麽有點耳熟?”


  “偷看又怎樣,誰能想到你一個堂堂和豐的老板是個跟蹤狂、是個調查狂。徐正淳啊徐正淳,你夜夜在我身上蹂躪我,但每次情到深處時你喚的確是別人的名字。你的心裏、你的夢裏、你的腦子裏,都是那個叫英子的女人。你知道我有多恨嗎?我恨不得把那個叫英子的女人碎屍萬段。”


  羅蕊越說越憤怒,情緒有點失控了。一步上前拚命的用拳頭捶打徐正淳的身體,還瘋狂得尖叫著,哭喊著。像是要把所有的憤恨全部發泄一樣,而徐正淳卻一動不動的任她捶打。


  “英子?我?不對呀,我並不認識他們呀。應該是同名吧。”


  英子聽到羅蕊叫出她的名字的時候一驚,想想不對呀,她才來三個月,也不認識他們。“應該是同名的。”不管繼續躲著看,沒想到這躲過雨還能躲出江湖仇殺劇,“一定要錄下來好給梅子看看,不然她又得說自己是在夢遊。”


  “小蕊,你鬧夠了沒有?別的你怎麽樣我都可以原諒你,但英子,不是你能碰的人。你要動她,我要你生不如死。”徐正淳聽到羅蕊這樣說,心裏一驚。他的辦公室從來和羅蕊結婚後就下了命令不讓她進去的。“怎麽知道這些的?既然她知道的,就隻能盡快送她走了。任何會威脅到我心尖尖上的那個人,都不該留在這個城市了。”


  “我碰她又怎樣,她是別人的老婆。你不過是看到吃不到的狐狸,自己眼饞罷了。”羅蕊一把推開徐正淳,後退一大步。躲進地中海的懷裏,然後瞟了一眼徐正淳慢悠悠的道:“我從來都是德哥的人,這兩年你好幾次競標的標的都是我透露給德哥的。雖然你不許我插手你公司的任何的事情。但你忘了,你眼睛不好,就算帶著眼鏡,你和一個瞎子也沒多大區別。有很多東西我能輕而易舉的搞到。”羅蕊當著徐正淳的麵,捧著地中海的臉親了起來。


  徐正淳看到隻感到一陣惡心,閉上了眼睛,不想看他們親熱的樣子。雖然現在兩人已經在一月前離婚。但曾經的愛人,現在如此不堪。也算是對徐正淳的懲罰吧。


  “赤龍山的事我做的,也是我和慶叔說你在赤龍山赴宴的。我還和慶叔說,雨天怕你看不清路,沒法開車,讓他去接你的。哪知我原本就計算好的行程,估算到是你上車後刹車才會出現問題。哪知半路遇到堵車慶叔繞了道,結果你還沒上車,刹車就失靈了。”羅蕊靠在地中海身邊,用手輕輕的摸了一下地中海的嘴唇,輕輕的轉頭看著徐正淳,半眯著眼睛,慢悠悠的告訴徐正淳慶叔是如何遇害的。


  “我一直都知道是你做的,但我還是想你親口和我說。這兩年我對你不夠好嗎?”徐正淳聽羅蕊這樣說並沒有憤怒,而是看著她。


  “我知道你一直嫌棄我眼睛不好,也沒法全心全意愛你。你一個QH統計係高材生,嫁給我這個瞎子是委屈了你。但我隻是不想你在外麵受委屈,早知這樣,就算我身敗名裂也不會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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