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胡鬧
不等燕珩將沈若水扔出去,杜忘憂先和沈若水打了一架。
這一架的原因是沈若水打翻了杜忘憂給燕珩煲好的湯,她道並非有意,杜忘憂可不這麽認為。
兩人打的難舍難分,魏鐸趕到時,杜忘憂臉上帶著一個巴掌印,沈若水臉腫的像嘴裏塞了核桃,眼圈也被打的紅腫泛青。
那麽多人看著,沒一個敢上前拉架的,還是魏鐸出手,將沈若水製住。
魏鐸明顯在拉偏架,沈若水動不了,杜忘憂上去就是兩腳,踹的沈若水直叫。
宋齊和齊宋也來了,看到杜忘憂踹沈若水,一人架一邊給她拉開了。
杜忘憂一側臉頰紅著,發絲也亂,怒火一點不少,囂張至極道:“沈若水,我不同你計較這湯,是你不配提英兒,有你這樣的母親,是他的恥辱。”
若沈若水隻是撞灑了杜忘憂的湯,她並不會大動肝火。然湯灑時,沈若水來了句:“即便你和陛下好,英兒也是我的孩子,不會認你。”
當初沈若水離宮,是以燕英作為投靠崇國的籌碼,若非對燕英保護得當,被帶走的不是沈若水,而是燕英。
沈若水又對燕瑾說了燕英是他的兒子,崇營人人都說燕珩戴了綠帽子,燕英成了血統不純的皇子,日後少不得被人詬病。
想到這些,杜忘憂忍無可忍,薅著沈若水的頭發就是一頓揍。沈若水豈會坐以待斃,上來就是一巴掌,杜忘憂厚積薄發的小暴脾氣說來就來,兩人就這樣打到魏鐸來。
沈若水被杜忘憂罵了一句,不甘示弱回嘴道:“嗬,那也比你這生不出孩子的強!”
這話帶著硬刺,刺到杜忘憂了,她的確生不了孩子,因此前的毒,因寒疾和骨痛,她這一輩子,不會有自己的孩子。
杜忘憂張牙舞爪,掙開左右束縛,又想給沈若水一腳。
“忘憂!”威嚴的聲音自一旁傳來。
杜忘憂半路停下腳,扭頭怒視來人,燕珩語氣平和道:“別胡鬧。”
杜忘憂眼神一痛,淚差點出來,硬是自己把哭意摁住了。
杜忘憂道:“你在怪我?”
她水汪汪的眸子帶著一點雨露,欲哭不哭,小臉上巴掌印明顯。
燕珩沒去看沈若水是何情況,揮手讓魏鐸帶沈若水下去,不輕不重道:“軍中不可打架,你從今日起,禁足在帳內,反省後再出來。”
燕珩怎會怪她,隻是在軍中打架,惹人注目,他若不說杜忘憂兩句,有人效仿,軍紀會鬆散。而杜忘憂在軍中和他的關係傳的激烈,他也不能因一時心疼,讓士兵看到他枉顧軍紀。
杜忘憂無聲著掉了好幾顆金豆子,抽了抽氣道:“曉得了,我這就回去。”
她這麽好說話,是破天荒的事,許是顧著燕珩的麵子,杜忘憂垂首隻管往外走。
燕珩冷淡告誡了圍觀群眾幾句,拖著還虛弱的身體回營帳,絞盡腦汁想著該如何去哄杜忘憂。
宋齊齊宋跟著他,一個主意也未想出來。
宋齊暗道:“杜娘子溫和大方,和主子在一塊後,性子歡脫了不少,今日的沉悶不同尋常,尤其是那眼神,傷心至極。”
齊宋也這麽想,他還覺著,杜忘憂方才那反應,鐵定是心裏憋著大事,要麽給燕珩一頓好看,要麽氣個七八日不搭理燕珩。
三人心思各異,聽到一聲馬嘶,瞬間從沉思中驚起。
杜忘憂騎著高頭大馬,手中鞭子揮舞,駕馬離去。
她走的氣勢恢宏,毫不猶豫,哨樓的人知道她在營中的分量,不敢攔阻,開了門就放她出去。
燕珩跨馬就去追,方上馬,就從馬上墜下,昏倒在地。
魏鐸和宋齊一人一馬,朝著杜忘憂去的方向狂奔而去。
夏國營地所駐之地離涼城不遠不近,經了前幾日受創那一戰,崇國已將守衛和警戒往外擴大,杜忘憂若盛怒之下闖入了崇國布的陷阱,就是極大的危機。
這種設想讓宋齊和魏鐸心上一涼,若杜忘憂落到崇人手裏,後果影響至深。
無論是以杜忘憂為威脅,還是以折磨杜忘憂為報複,杜忘憂都極難安然無恙。
寒風吹的杜忘憂臉頰生疼,淚水也模糊了她的雙眸,胸腔一股一股怨氣。
生不出孩子,多麽可笑又真實的事情,沈若水就是在提醒她,她無法給燕珩一個孩子,她也無法伴燕珩永久。
耳朵要凍掉了,挨的那一巴掌被風一吹,火辣辣的,被淚一蟄,更是火辣辣的。杜忘憂幾乎要哭斷氣,呼吸不穩,在馬上顛簸著,隻能朦朧看到有人在朝自己而來。
杜忘憂勒住韁繩,那人青衣在風中翻揚,冷淡的輪廓也能辯出一二,杜忘憂終是體力不支,昏沉著,身體向一旁下墜。
她未摔到地上,而是落入一個飛身而來的懷中,那人摟著她,驚魂未定,不敢想象自己來晚一步,她就有可能摔的頭破血流。
他心疼地撫上杜忘憂臉上指痕,抱起她,折返而回。
鎮江王殿下本去涼城議事,半道上,遇到了一名男子,不僅帶回了鎮江王府,還悉心照料,衣不解帶守了那昏迷男子好幾夜。
從帶那男子回來,住在鎮江王府的旋樂就焦灼不安,宮中,蕭景澤更是下了無數詔令,喚蕭景遙進宮,但蕭景遙不遵,公然抗召。
另一頭夏軍駐地,燕珩得知杜忘憂被蕭景遙帶回了葉都,額頭青筋暴起,要衝出營外,未及帳外,就噴出一口血。
他一倒下,營帳中頓時慌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