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極了
宮中有馬,也可騎馬,但杜忘憂練了幾日,覺得宮裏不舒服,還是到了馬球場去練。
她去了第一次學騎馬的馬場,牽了那匹她騎過的馬。
她隻騎過一次,眾人都不放心,陪著她練,慧太妃特地吩咐李恪看緊她。
燕琪和李恪是先到的,陪了半日,遠處走來一人,定睛一看,是傅沉舟。
燕琪低頭用李恪擋住她,不想與傅沉舟打照麵。
蘇修羅成婚那日,她送傅沉舟歇息,原以為能使二人更親近一步,可她照料傅沉舟到酒醒,傅沉舟依然是冷淡的。
燕琪知曉自己父親警告過傅沉舟,傅沉舟對她,隻會敬而遠之。
李恪對燕琪別扭的動作不解,道:“怎麽回事你,見了人你就躲?”
燕琪喏喏道:“反正他也不想見我。”
傅沉舟在李恪身旁站定,李恪道:“傅伯伯讓你來的?”
傅沉舟道:“父親怕他摔著。”
燕琪的手在扯李恪袖子,李恪趕人,道:“有我們在這裏,你來不來都成。”
傅沉舟不著痕跡地看了看李恪身後嬌粉色的身影,隻看到衣物,看不到臉。
傅沉舟道:“他是我兄長,我理應在此。”
李恪會心一笑,道:“她也練了半晌了,我去問問她要不要喝水。”
李恪跑開,燕琪和傅沉舟站在一處,兩人誰都不說話,傅沉舟眼睛不由自主地往燕琪身上看。
燕琪霞眸秀麗,羅裙婉轉,傅沉舟忍不住看了一眼又一眼,在燕琪看向他時,他迅速移開視線,不讓燕琪發現他在看她。
不遠處的李恪和杜忘憂小聲嘀咕。
李恪接杜忘憂下馬,道:“忘憂,你這弟弟,到底是喜不喜歡小琪?”
杜忘憂擦著手道:“你想知道?”
李恪撇嘴道:“一看就是喜歡,可他這性子,太悶了,我都替他急。”
杜忘憂抬手掩唇,嘴角含笑道:“瞧我的。”
李恪袖手旁觀,靜靜看接下來的好戲。
杜忘憂將帕子扔給李恪,溫聲喚道:“縣主,你可否能過來幫我一下?”
燕琪正不知該如何與傅沉舟相處,杜忘憂的召喚解了她燃眉之急,她邁著碎步,錯開身,走向杜忘憂。
杜忘憂臉色看著似是不舒服,燕琪擔憂道:“怎麽了忘憂?”
杜忘憂半眯著一隻眼睛道:“迷到眼睛了,幫我吹吹。”
燕琪愣道:“啊?!好。”
燕琪對著杜忘憂眼睛,輕輕吹氣。
傅沉舟眼神微暗,有些胸悶。
女子給男子吹眼睛,是曖昧的表現,杜忘憂又跟燕珩不清不楚的,燕琪離杜忘憂一近,傅沉舟就心裏打鼓。
這鼓驟然停下,傅沉舟捏著拳,衝上去,揪起了杜忘憂。
燕琪還愣著,哭不出笑不出,看都不敢看傅沉舟。
時間回到幾瞬間.……
燕琪給杜忘憂吹好眼睛,杜忘憂壞心一使,勾著燕琪的腰,就在她臉頰落下一吻。杜忘憂故意歪頭,燕琪是背對傅沉舟,他看到的,是杜忘憂親了燕琪的唇。
在燕琪和傅沉舟眼裏,杜忘憂是男子,燕琪羞憤難當,傅沉舟則是怒火衝天。
傅沉舟拽著杜忘憂和衣襟,生氣到想殺人:“杜忘憂,你竟敢如此無禮!”
杜忘憂漫不經心道:“親一下而已,又不會掉塊肉。”
杜忘憂眼神輕佻,痞裏痞氣,傅沉舟拳頭半揚,道:“你放屁!”
他的手揮出一半,被燕琪抓住,燕琪拉開他和杜忘憂的距離。
燕琪沒見過盛怒的傅沉舟,微驚道:“別……別打架。”
傅沉舟道:“你還護他!”
他一吼,燕琪就縮了一下身子,傅沉舟強硬地收回手臂,別過臉。
燕琪看看杜忘憂和李恪,再看看傅沉舟道臉色,小聲道:“我……他.……打了他阿兄會罰你的,他是你兄長,你父親也會怪你的。”
燕琪這話是為傅沉舟考慮,聽到他耳中卻不是這麽回事。他聽著燕琪這些話,就是在維護杜忘憂,且燕琪還擋在杜忘憂身前,母雞護崽兒的樣子。
傅沉舟血上頭頂,說不出心裏滋味,道:“好,好極了。”
傅沉舟冷著臉,憤恨地瞪著杜忘憂,狠狠將杜忘憂一推,冷酷而去。他走的慢,兩步化為三步,等著後麵的燕琪追上來,走了幾步,身後無人來追,傅沉舟嗬嗬了一聲,大步離開。
燕琪滴著淚,收回望著傅沉舟背影的目光,捂著臉,就要跑開。
杜忘憂展臂攔住她:“唉唉唉唉,別走呀,我還有話未說。”
燕琪頓步,帶著哭腔道:“忘憂,我沒想到你是這種人,你太混蛋了。”
燕琪與傅沉舟,兩人連手都沒牽過,被杜忘憂親了一下,她連想死的心都有。
她心底絕望,有了這事,她和傅沉舟,再無可能。
況杜忘憂和燕珩的關係在那擺著,燕琪都不知該如何與她兄長交代。
杜忘憂憋著笑道:“我是女的。”
燕琪道:“你是我五兄的,你是誰你也不能親我。”
李恪哈哈大笑,笑的要在地上打滾。
燕琪回味杜忘憂那句話,一臉不可接受道:“女……女的?”
杜忘憂拉著燕琪的手覆到自己胸口,調皮道:“你摸摸。”
燕琪當真摸了,摸完愣愣道:“摸起來……不像女的。”
杜忘憂束胸,還穿了特殊材質的中衣,摸起來和尋常男子的胸膛無區別,但細細感受,能覺得那塊的柔軟。
杜忘憂在燕琪耳邊道:“我每月來日子時,總會弄到褻褲上。”
這是女子之間的小秘密,有這一句,燕琪實打實信了。
被親的羞憤衝淡不少,燕琪還是略有責備道:“忘憂,你是女子,也不該親我。”
李恪捂嘴笑道:“忘憂是為你好,你看她一親你,傅沉舟那模樣,可不就是吃醋了。”
燕琪傷神道:“他生氣了,以後,斷不會再理我了。”
杜忘憂就差拍胸脯保證,道:“我以後要來騎馬,他就必須要來陪,你不用擔心見不著他。”
見了傅沉舟燕琪也不知要如何解釋,她像是偷了情一樣心虛,唯唯諾諾道:“我怎麽告訴他你是女子?”
杜忘憂道:“再讓他氣些時日,我會告訴他我是女兒身,在此之前,你不許說漏嘴。”
燕珩還在困惱,杜忘憂的提議,她尚猶豫。
李恪衝她擠眼,道:“小琪,聽忘憂的,不會害你。”
接下來的時日,杜忘憂在馬球場,不是對燕琪拋媚眼,就是拉著燕琪的小手說悄悄話。每次,都被傅沉舟打斷,甚至傅沉舟會趁人都不在,惡狠狠警告她,讓她不要對燕琪報非分之想。
傅沉舟不能動手打杜忘憂,兩人有血緣不說,傅沉舟對著瘦弱的杜忘憂,也下不去手。他都是警告幾句,再拉出燕珩,讓杜忘憂注意分寸,不要招惹燕琪。
杜忘憂以聳肩和無賴的態度回之,有時,杜忘憂會問他憑何管這閑事,將傅沉舟問的張口結舌。
因杜忘憂練騎術,她就回了杜府住,每日閑來就看杜川柏和李恪吵吵鬧鬧,廖千山和蘇修羅師徒鬥嘴。
她都是笑著聽,聽罷,去做飯。
佟彥之離開和燕珩離開的時間隻錯十天,佟彥之卻是有本事,他走後一月多,蘇修羅就被發現有了身孕。廖千山寶貝蘇修羅跟寶貝天仙一樣,鬥嘴都是讓著她,一天恨不得診十次脈,不是好東西一口都不讓蘇修羅碰。
杜忘憂還奇怪蘇修羅臉色為何白裏透紅,被告知她有孕後,才明白是懷孕的作用。杜忘憂搗鼓著什麽醬肘子,燉豬蹄,給蘇修羅安排的周全到位。
蘇修羅碗中食物不少,杜忘憂還在不停地夾,蘇修羅苦著臉道:“忘憂,太多了,我吃不下。”
杜忘憂道:“孕婦餓的快,你要多吃些。”
廖千山也道:“你不害喜是好事,趁有胃口,該吃就吃。”
蘇修羅揉著自己臉頰道:“我都胖了,不能再吃了。”
自從她有孕,廖千山什麽好玩意都給她吃,家中什麽好食物都給她一人獨享,她越發覺得自己是個母豬,成日不是吃就是睡。
廖千山不樂意道:“你才兩月不到,胖什麽胖?”
杜川柏一錘定音道:“吃。”
唯一能幫她的人也反水,蘇修羅無語凝噎,可憐著望向杜川柏道:“杜二,阿兄,二郎.……”
杜川柏目不斜視,給李恪夾了個酥皮豆沙黃道:“聽忘憂和你師父的。”
李恪附和道:“就是,修羅,你不要怕胖,生完孩子,自然就瘦了。”
蘇修羅戳著碗,憤憤道:“你就會逼我吃,等你懷了,我看你吃不吃!”
李恪攤手道:“我又不能懷,我要能懷,我給杜二生他十個八個。”
蘇修羅被堵的死死的,無奈道:“好了,別說了,我吃。”
蘇修羅碗中瞬間被填滿,來自四麵八方的關懷讓她熱淚盈眶,她不是不吃,太多了,她真的吃不下!
吃飽喝足又說了會兒話,杜忘憂啟程回宮。
她先去了春和殿,哄哄燕英,陪陪慧太妃,才回紫迎殿。
花年管著宮裏的事,忙活完了來瞧她,她得意洋洋地笑,笑的花年想直呼祖宗。
花年安排囑咐了好多事情,杜忘憂都一一記下。
杜忘憂已將騎術練到七成,她籌謀已久的計劃,終於可以實行。
她收拾幾件衣服,幹糧,銀子,拿著慧太妃給的腰牌,騎馬,踏出望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