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碎平安
燕珩攬著杜忘憂直接飛出杜府,杜忘憂嚇的緊閉雙眼,燕珩看她緊緊攥著自己,嘴角微勾。
杜忘憂閉著眼睛,仍是問出心中疑惑:“為何要戴麵具進宮?”
燕珩道:“我此前容貌有損,雖已恢複,但如此可掩人耳目。”
杜忘憂嘟囔道:“你這皇帝之位,坐的也太艱辛了。”
直到落地,杜忘憂才敢慢慢睜開眼睛,滴溜溜地審視自己周圍,杜忘憂如田舍翁一樣驚歎:“原來,這就是宮中!”
燕珩帶她到的是自己的寢宮紫迎殿,杜忘憂在他寢宮看來看去,對他宮中的花瓶讚歎不已:“寨主,你宮內的花瓶好生金貴,花色純正,果然好東西都進貢給了皇家。”
燕珩問道:“你喜歡?”
喜歡他可以送她……
“吧嗒”
名貴的花瓶被杜忘憂失手打碎在地。
杜忘憂悻悻道:“碎……碎碎平安,大吉大利。”
燕珩目光微沉,杜忘憂瑟瑟發抖地往後退,燕珩伸手去拉她,道:“當心踩到碎片。”
杜忘憂躲了一下,又一手揮倒了另一個花瓶,好好的一對花瓶,一前一後,碎於杜忘憂之手。
杜忘憂也震驚了,她吞吞口水可憐地看著燕珩道:“好事成雙,雙喜臨門。”
燕珩一把將她拉離碎片,而後眼神壓迫著她,抱胸道:“你在生氣?”
故意碎了他兩個花瓶,道歉隻淺於表麵,語氣毫無歉意,燕珩很輕易就看出杜忘憂在與自己置氣。
杜忘憂立刻謙卑道:“小民哪敢與陛下生氣。”
燕珩涼涼道:“刻意毀壞禦用之物,按大夏律法,當剁去手腳,發配邊疆。”
杜忘憂抗議道:“寨主,兩個花瓶而已,你怎這般小氣,大不了我賠你!”
燕珩緊盯著她的眸子,嗓音低暗道:“告訴我,你為何生氣?”
杜忘憂垂首,不說話。
她比燕珩矮,一低頭,玉冠就戳到了燕珩下巴,燕珩揉著下巴道:“你在我氣我對你隱瞞了身份,還是覺得我戲耍了杜川柏?若為我隱瞞身份一事,我向你道歉,的確是我不該如此,即便身為今上,我也不該隨意欺騙你。”
燕珩鄭重其事,倒讓杜忘憂有些拘謹:“小民.……”
燕珩凝望著她那擾人的玉冠道:“你不必對我尊稱,你我還是朋友,如往常一般。”
杜忘憂盯著腳尖,喏喏道:“我的確氣你,但想想你應當也有苦衷才是,對不起,不該故意打碎你的花瓶,你看多少銀子,我照價賠償給你。”
燕珩眸子裏劃過笑意:“這是青瓷,無價之寶。”
杜忘憂細想府內有何物貴重,謹慎道:“家中有好幾個絕世花瓶,我拿來賠你可好?”
燕珩啞然,道:“拿你家之物,補皇家之物,你可真會盤算。”
杜忘憂急慌慌抬頭,驚恐又小心道:“那該如何是好?我雖是故意的,可我眼下是真心想補救來著。不若.……不若我將它們給你粘好如何?”
燕珩示意她看看地上的碎渣,道:“你如何粘的起來?”
杜忘憂眨眨眼睛,做錯事般的咬著嘴唇。
燕珩道:“是我將它們打碎的,你無需自責。”
“這怎能行.……”燕珩幽眸一眯,杜忘憂立刻道:“我將這碎片收拾起來,省得你看了煩心。”
燕珩攔住她道:“不必,自有人收拾。”
杜忘憂目不轉睛道:“是你的暗衛來收拾嗎?”
燕珩不答話,杜忘憂陶醉在自己的思緒裏道:“我們去東海時,有一個年紀小小,眉心帶痣的水手,他是你的暗衛對嗎?”
燕珩不置可否。
杜忘憂得意洋洋道:“看來我猜對了,他手上的繭子一看就是習武之人,並非水手,而且有天他在船上揚帆時,被船帆卷住了,哪有這麽笨的水手!”
杜忘憂想起那場景禁不住笑起來,燕珩提醒她道:“他此時在暗處,能聽到你我對話。”
杜忘憂趕緊捂住嘴巴,假裝自己方才什麽都未說。
燕珩輕咳,宋齊和齊宋悄然出現在她麵前,燕珩指著二人道:“這是兄長齊宋,這是弟弟宋齊。”
他們二人,兄長冷酷,弟弟稚嫩,杜忘憂驚奇地捏著宋齊的小臉道:“年紀輕輕就是暗衛,功夫是不是極好?”
宋齊甜笑道:“一般而已。”
杜忘憂在他臉上戳來戳去,誇獎道:“你的臉蛋怎比小蘇的還軟?”
燕珩投來意味不明的眼神,宋齊一臉驚恐道:“杜郎君快鬆手!”
杜忘憂剛鬆手,齊宋便拉著弟弟一起消失。
杜忘憂意猶未盡道:“他們為何走了?”
燕珩道:“他們困了,要去睡覺。”
杜忘憂揉揉眼睛道:“我也有些困了。”
燕珩道:“我送你回去。”
燕珩帶杜忘憂回到她房裏,杜忘憂懶懶靠在床頭,強打精神道:“我以後,該如何喚你?”
燕珩淡淡道:“照舊即可。”
這與杜忘憂想的不謀而合,杜忘憂揮揮手道:“那寨主早點歇息。”
杜忘憂困的眼皮都睜不開,迷迷糊糊地洗漱了一番,倒頭而睡,甚至未注意燕珩是否離開。
燕珩在和她說完話後就出了她房間,回了自己寢宮。
紫迎殿內碎片已被清理,燕珩坐在榻上道:“宋齊。”
宋齊應聲而出,道:“主子。”
燕珩看了看他方才被摸過的臉頰道:“打水,洗臉。”
宋齊道:“主子要溫水還是熱水?”
燕珩道:“冷水。”
一會兒後,宋齊端著帶冰塊的冷水道:“主子,這水太涼,您又打算徹夜看文書嗎?”
燕珩將自己外衣上的褶子撫平,道:“這水,是讓你用的。”
宋齊瞠目結舌:“啊?!”
燕珩眼神十足冷漠道:“將方才她摸過的地方,仔細洗幹淨。”
宋齊內心狂嚎,主子,是杜娘子自己捏的,我冤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