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錯房間

  另一頭,蘇修羅泡了半天,看看自己發白的手指,想回到湯房去,兩人換上幹爽的衣服,各回各房。


  湯房自外麵看都是一樣,唯有門前房號不同。


  杜忘憂忘了自己在哪處湯房,憑著記憶走到了天字六號房。她湯房門前有株梅花,她看到那梅花,便知自己找對了地方。


  剛推開門,還未踏入,撞上了一睹肉牆,杜忘憂抬頭,對上了一雙似笑非笑的眸子,杜忘憂連忙後退一步。


  燕珩還維持著開門的姿勢,隻披一個外衫的他,胸膛半露,水珠自濕發滾落,滴到脖頸,胸膛,在腹部肌□□壑處匯成水紋。下麵隻著一條寬鬆長褲,更顯腰細腿長,濕成一捋的額發垂在眼角,平日幽深的眸光柔和了不少,人也不似平日尊貴矜傲,透著讓人心跳如雷的誘惑。


  燕珩嗓音低沉道:“找我有事?”


  杜忘憂沒臉說出自己走錯房間這事,幹笑道:“隨,隨便走走。”


  燕珩也不戳破:“外麵太冷,你來我房中坐會兒?”


  他一副剛洗完澡的樣子,杜忘憂直覺自己不方便進去,但她又不知蘇修羅在哪處房間。猶豫間,燕珩直接拉著她手將她帶進屋內。


  燕珩這處湯房與她湯房結構一致,不同之處,便是燕珩是男,她是女,孤男寡女,共處一個湯房,她有些許不自在。


  燕珩添罷炭火後拿著沐巾問她:“可否幫我絞幹頭發?”


  他頭發披在身後,柔亮烏黑,透著水光。


  互絞頭發這事,她同蘇修羅經常做,給燕珩做起來也是得心應手。


  她接過沐巾,燕珩便自覺在榻台坐下,杜忘憂將沐巾搭在他頭上,一通亂揉。


  雖然動作極快,卻也力道溫柔,緊接著,杜忘憂用沐巾輕輕絞幹他耳後部位的發絲,然後絞幹發中,最後絞幹發尾。


  杜忘憂眼神認真細致,仿佛在完成高尚的任務。她柔軟細指在攏發絲之時,似有若無滑過燕珩額角,耳尖,臉頰,下巴,撓的燕珩心上發癢,似螞蟻走過。


  心悸持續不斷,燕珩些許貪戀的享受著。


  “好了。”杜忘憂看著自己絞幹的頭發,甚是滿意。


  燕珩毫不吝嗇對她的誇獎:“忘憂你手藝很好,謝謝。”


  杜忘憂笑的溫柔,謙遜道:“舉手之勞而已。”


  燕珩起身,走到了衣架前,杜忘憂突緊張起來,他若現在換衣,自己該如何回避?!燕珩當著她麵換衣服,她是會長針眼的!


  燕珩洞穿她的局促不安,成心捉弄她,撫著衣架上中衣道:“忘憂,幫我選個晚上要穿的長袍。”


  杜忘憂暗咬舌尖,她最怕的果然還是來了!


  杜忘憂未動,推脫道:“寨主身姿挺拔,不用挑選,隨意一件都可氣質非凡。”


  燕珩背對於她,她看不到燕珩肆意勾起的嘴角,隻聽到燕珩道:“你眼光極好,隨意幫我挑一件即可。”


  我挑了你不會要直接換吧!

  杜忘憂暗自焦急,咬了咬唇,一步三蹭的走到衣架前,隨手一指:“這件符合寨主的氣質。”


  燕珩眼底帶笑道:“你確定?”


  她沒聽出燕珩語氣不對,敷衍點了點頭道:“就是這件!”


  燕珩提起那件衣服,揶揄道:“這是小衣,你怎會……”


  他話說一半,杜忘憂臉頰便火燒火燎,看著他中提溜打轉的褻褲,尷尬到無地自容。燕珩不放過她,繼續促狹道:“忘憂怎知這件符合我氣質?”


  杜忘憂沒臉在他屋呆著,長呼一口氣,扭頭朝門口疾走:“我還有事先走了,寨主慢慢換衣。”


  她落荒而逃的背影落在燕珩眼中甚是可愛,燕珩悠悠道:“忘憂,你房間在甲字六號。”


  杜忘憂推開房門的手一頓,隨後闔上門,扭過頭來,有些凶道:“寨主,你早知我走錯了房間?”


  燕珩笑笑,道:“知道,但我現在要換衣,你要留在這?”


  燕珩脫下長袍,露出精瘦有勁的胸膛,寬肩細腰勾人無限遐想,杜忘憂趕緊捂眼轉過身去。


  也不敢再同燕珩計較故意戲弄她之事,杜忘憂拉開門跑了出去,燕珩剛才明朗的笑聲似一直縈繞在她耳邊,杜忘憂一口氣到了自己房間,將頭埋到被子裏。


  如此丟人之事,怎就發生到了自己身上,杜忘憂捶著被子,懊惱不已。


  “叩叩叩”敲門聲響起,李恪在門前道:“忘憂,出來吃飯。”


  杜忘憂拍拍自己臉頰,安慰自己方才之事無需在意,才踏入吃飯的廂房。


  這處溫泉山莊東西齊全,晚上還可點篝火喝酒,隻是這山莊太大,她險些又走錯廂房。廂房內隻差她自己未到,燕珩早已落座,正望著她走進來,一看她燕珩,她臉頰驀然嫣紅。


  “忘憂,你身體不舒服?”蘇修羅將她拉到自己說那邊,問道。


  杜忘憂無視燕珩眸中笑意,道:“無礙,在房中悶的。”


  她坐在蘇修羅與燕珩中間,總能感到燕珩在嘲笑她,正坐立不安之際,燕珩遞了杯茶水給她:“碧螺春,你嚐嚐。”


  “謝謝。”杜忘憂嘴上道謝,心裏恨不得消除燕珩記憶。


  她耳朵靈敏,佟彥之和蘇修羅的小聲嘀咕,一字不落被她聽到。


  蘇修羅道:“不知道,他們一進來就這樣了。”


  佟彥之道:“小郎君又做錯了何事?”


  蘇修羅道:“他在杜二麵前,何時對過?”


  佟彥之道:“那倒是,但他們之間,氣氛怪異,好不習慣。”


  杜忘憂點點頭,對這句話,十分同意。


  再看李恪杜川柏那頭,一個殷勤討好,一個冷麵漠然。


  平素倆人之間有了摩擦,李恪說幾句好話,杜川柏都是見好即收,將事情掀篇,偶爾李恪還會頂撞幾句,今日著實反常,李恪使出渾身解數,杜川柏就是不為所動。


  飯菜皆已上齊,蘇修羅餓的肚子咕嚕作響,其音在這房中回蕩,繞梁不絕。


  太丟人了!蘇修羅以手掩麵,將頭偏到一邊。


  其實杜忘憂也餓了,看著桌上的美味菜肴暗地裏吞了好幾口口水,但她麵上端莊,絲毫不顯。燕珩看著那頭和杜川柏幹耗,不知這頭皆已前胸貼後背的李恪,不輕不重道:“小郎君,先吃飯吧。”


  李恪仿若夢中驚醒般道:“呀!你們怎不動筷?”


  李恪做東,他不動筷,其他人怎好下手?


  李恪暫停哄人大計,夾了口菜,到杜川柏盤中,笑的殷勤。


  蘇修羅和杜忘憂這才拿起筷子,細嚼慢咽起來。


  正吃著,山莊中小廝敲門進來,道:“幾位客官,半個時辰後,就要升篝火了,可要給幾位客官升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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