聯手
過了沒多久,杜忘憂便回來了,一塊回來的除了李恪,還有個燕珩。
杜川柏皺下眉沒說什麽,蘇修羅杏眼一瞪就要動手,被杜忘憂拉到一邊說了些悄悄話後,麵色緩和了不少,勉強接納了燕珩的到來。
幾人說了各自調查的線索,覺得算是有點小收獲,卻沒什麽實質性進展,李恪不免有些泄氣,原本就悶悶不樂,這會更加消沉了。
蘇修羅安慰道:“你別心急,我還是有一個重大發現的。”
李恪扯著嗓子道:“是什麽?”
蘇修羅神神秘秘道:“就是啊,我在那個屍體身上發現的藥粉,居然是金創藥!”
李恪的臉瞬間又垮了下去,蘇修羅拍拍他道:“這可不是一般的金創藥,反正你們是用不到這個的。”
蘇修羅使個眼神給杜忘憂,杜忘憂眼珠轉了轉,抬眼瞄了瞄杜川柏。杜川柏一頓,輕咳了一聲,在李恪耳邊說了些什麽。杜忘憂也靠近燕珩,低聲說了些什麽,燕珩聽完麵色不改,李恪卻捂著臉,耳根紅的像熟透的柿子。
蘇修羅忽視李恪的反應道:“依我見死人的經驗,死去的華影是絕對用不到這個藥的,所以這個藥是在別處粘上的,我懷疑,是從凶手那粘上的!”
蘇修羅捏捏鼻子道:“不過今天剛到停屍房沒多久,那個什麽林啥宗就回來了,我也沒能看的很仔細。”
燕珩開口道:“你可有看清楚傷口的樣子。”
“看著像是刀傷,而且是一擊斃命的。那個傷口,就像……”蘇修羅思索了片刻道:“就像你毫無準備,撲到了刀上,又有人把刀猛地把刀□□一樣。”
杜忘憂咬著指甲道:“凶器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凶手逃走的時候還不忘把凶器帶走。那是不是有一種可能,就是這個凶器會暴露他的身份。”
蘇修羅“啪”的打向杜忘憂的手背,杜忘憂痛倒是不痛,被嚇的不輕。
蘇修羅用一種尚書教育小孩的語氣道:“杜忘憂小朋友,蘇先生告訴你多少次,小孩子不要咬指甲。”
杜忘憂嘿嘿一笑,將手放下,蘇修羅摸摸杜忘憂頭道:“乖孩子,下課到先生這領糖哦。”
燕珩目色深沉,以前的平安,也喜歡啃指甲,怎麽說都不改,害的他沒過幾日就摁住平安剪指甲。平安的手黑黑的,一到冬天滿是凍瘡,不像如今杜忘憂的手,修長白皙,瘦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杜川柏微揚下巴道:“今日,沈追過來說了一些事情,也許對案件有幫助。”
看杜忘憂目光平靜,杜川柏才繼續道:“他說李勤是追蹤一個受傷的男人才會到春風樓,聽到了有動靜才進的房間,隻是他進去的時候凶手已經逃走了,但是死者臨時前說了叛徒二字。”
“難道是什麽組織或者門派嗎?”李恪的耳朵已經不紅,臉色還有些微紅道:“如果是情殺的話,應該會說負心漢什麽的吧?”
若真的是門派,或者組織,那調查起來就會更加的困難。朝廷與江湖,一向井水不犯河水,這麽多年,互相維持著平衡,這件事牽扯到朝廷命官,再添上江湖組織的話,勢必要向琉璃江打個招呼。
他這一句提醒了杜忘憂,杜忘憂道:“明日,小蘇你們再去趟停屍房,我們三人再去趟春風樓,總覺得春風樓裏有些什麽東西,被我們忽視了。”
杜川柏借口到禦安司查卷宗,帶著扮成他隨從的蘇修羅,從正門進了禦安司,避開了旁人就閃進了停屍房。
杜川柏這次提前含著藥丸,還是被臭的胃裏翻江倒海,蘇修羅還是一臉輕鬆,鄙視杜川柏。
杜川柏站在窗戶邊,開個小縫,一麵注意著外麵情況,一麵呼吸這稀少的新鮮空氣。
禦安司內的梧桐長勢極好,大片的梧桐葉遮住耀目的陽光,有顆梧桐樹剛好長在窗邊,因此窗外的景象對他來說也不算刺眼。
杜川柏眼睛微眯看著桐樹下的樹蔭,他眉目分明,黑色柔亮的發絲伏貼地垂至腰際,憑窗而立,微微一抬頭,便是高雅萬分。
盯了一會,他扭頭看蘇修羅,她正湊近死者的臉部檢查傷口,杜川柏一看那已經腫脹的臉龐,胃裏又開始翻騰,他連忙把頭扭過去,早知道人死了以後這麽難看,他當初就不手刃偷他錢那混蛋了!
“杜二,杜二,你快過來看!”蘇修羅衝他招招手,壓低聲音道。
“作甚?”杜川柏不情願的走過去,他實在不想多看那屍體一眼。
蘇修羅指著華影的手腕道:“你看這個刺青,這個圖案是什麽?”
杜川柏瞟了一眼,就把頭扭到一旁:“還能是什麽,青樓女子,有個刺青還算稀罕嗎?”
“不對!”蘇修羅摸著那個刺青,表麵上看起來平滑的肌膚,竟摸出了凹凸的感覺。
而且,這個刺青刺在手腕的外側,她在內側也摸到了同樣的手感。
蘇修羅取出銀針順著刺青的邊緣一劃,再一揭,兩個手指粗的疤痕就呈現在眼前。
居然是人皮刺青!
蘇修羅捏著人皮刺青道:“杜二,我好像知道這個婢女的身份了。”
蘇修羅又照原樣把刺青貼回去,天近午時,快到林譚宗回來的時候了,杜川柏假裝查完卷宗和蘇修羅離開禦安司。
還沒走到禦安司的門口,就被林譚宗堵上了。
林譚宗搖著扇子道:“大熱天的,杜尚書也是辛苦了,親自跑來查卷宗,隻是你身後這個隨從看起來眼熟,怎麽看怎麽像醫者心的蘇老板啊。”
蘇修羅不是朝廷官員,也沒有像禦安司報備過,林譚宗要定她一個私闖的罪名,不過是一句話的事。
他拆穿了,杜川柏也懶得跟他客套:“你若是敢把她關到禦安司,我就把你打的像沈若炎一樣,他躺在禦安司牢裏這幾天,骨頭怕還沒接好吧!”
林譚宗可忘不了他進沈家押沈若炎時的場景,沈若炎除了斷了兩根肋骨,渾身所有的關節,幾乎都被卸掉,偏偏隻是卸掉,隻要接回去再上些藥修養些日子,便沒什麽大礙。可關節需要一個一個的接回去,人的身上那麽多關節,沈若炎又哪哪都痛,大夫一時半會都摸不清哪個接上了,哪個沒接上,費了好些功夫才全部接好。
沈若炎嚎的像殺豬一樣,他看著都覺得疼,心裏卻是暗爽。
林譚宗合上扇子道:“杜尚書此言差矣,我怎會把這麽漂亮的娘子關起來呢,我們的目的都是一樣的,不如我們聯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