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5章 情緒失控
第1165章：情緒失控
陳可曼原本還不明白蔣雪涵大半夜的把自己叫起來是想要做什麽，一聽見她說的那五個字，哪裏還有一絲一毫的睡意，有些不敢相信的睜大了眼睛，伸出手緊緊的拽住蔣雪涵的衣領，將她扯到自己的麵前，顫抖著開口詢問道，“你知道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嗎？”
蔣雪涵被陳可曼這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但一想到陳奶奶很有可能已經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她卻沒有在第一時間發現，心裏麵的愧疚就滿滿的包裹住了她，她任由陳可曼用雙手緊緊地拽住她的衣領，拽的她險些有些喘不過氣來。
騰出一隻手抓住自己的衣領，蔣雪涵這才大喘氣著開口回答道，“陳奶奶真的走了。”
陳可曼也沒了什麽再繼續和蔣雪涵糾纏下去的心情，連忙鬆開了對蔣雪涵的禁錮，朝著陳奶奶的病房就衝了過去，蔣雪涵想著去叫一下醫生，也迅速的從樓道裏麵跑了出去。
“醫生！”沒跑多遠就看見一個正好從別的病房裏麵走出來的值班醫生，蔣雪涵感覺自己就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似的，連忙衝著那個醫生跑了過去，一把緊緊拽住他的手臂。
“305號房的病人好像已經斷氣了，能不能麻煩你去搶救一下？”簡單的將現在的情況描述了一下，蔣雪涵拉著醫生就徑直地跑向了陳奶奶的病房。
還沒有來得及走進病房裏麵，蔣雪涵就看見蹲在角落裏麵的陳可曼，和白天那個開心聊天的人截然不同，現在的陳可曼完全被籠罩在了夜晚的黑暗之中，整個人都散發著一種陰鬱。
她的視線始終緊緊地鎖定在那張並不普通的病床之上，整個身體都止不住的顫抖著。
蔣雪涵不知道現在的自己應該做什麽才能夠寬慰到陳可曼的心，隻好試探著走了進去。
醫生注意到病床上的那個人明顯痛苦的表情，三步並作兩步的小跑著過去，用聽診器給她做了一番檢查，整個過程其實也沒有多久，但在蔣雪涵和陳可曼看來，像是過了一個世紀。
醫生緩慢的收起了自己的聽診器，看了一眼手腕上的手表，默默地記下了現在的時間。
轉過身來，醫生衝著蔣雪涵和陳可曼兩個人搖了搖頭，隨後淡淡開口。
“病人已經走了，準備後事吧。”短短的幾個字就宣告了一個人生命的徹底結束。醫生見多了這樣的生離死別，早已經司空見慣，聲音裏沒有一絲同情和憐憫。
可對於家屬來說，那裏麵是自己至親至愛的人，怎麽能平靜的看著她被蒙上白布，去往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呢？
陳可曼完全沒辦法接受自己聽到的這個答案，伸出手去緊緊地拽住了準備離開的醫生，“醫生！你再仔細地看一看，我奶奶她不會這麽快就離開我的！她答應過我一定會看著我穿上最潔白的婚紗，成為別人的新娘！她答應過我絕對不會在我沒有任何思想準備的情況下離開我！她今天白天還在和我聊天呢，怎麽會這麽快就永遠的離開我呢！你再看看啊！”
陳可曼完全沒有辦法接受現在的這個結果，隻是一味的抓著醫生的手，不停地搖晃著。
醫生早就已經看慣了家屬們歇斯底裏的樣子，所以即使是陳可曼不停地搖晃著他的手，他的臉色也沒有任何的變化，他就這樣靜靜地看著病床上那一張已經逐漸轉為安詳的臉，淡淡開口，“這位家屬，我能夠理解你的心情，但是醫學的結果是不會出錯的。”
僅僅隻是一句話就已經足以宣判陳可曼死刑，她不再像之前那般歇斯底裏。
將自己的手慢慢的從醫生的臂彎裏麵抽了出來，衝著醫生緩緩地鞠躬，陳可曼試圖讓自己逐漸的冷靜下來，“很抱歉，我隻是短時間內沒有辦法接受我奶奶的突然離開而已。”
醫生也沒說什麽，微微頷首，轉身離開了病房。
陳奶奶的突然離世，無論是對於陳可曼還是蔣雪涵，都算是一個天大的打擊。
從來沒有想過白天還拉著自己的手，麵色紅潤的和自己聊著天的陳奶奶，會在幾個小時後的現在就被醫生那冰冷的聲音宣告死亡，蔣雪涵就覺得自己快要喘不過氣來了。
然而比起難過，完成對陳奶奶的承諾，好好的照顧陳可曼才是當前最重要的事情。
“小曼。”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說些什麽，蔣雪涵隻是試探著叫了叫她的名字。
“你為什麽要害死我的奶奶！”陳可曼和蔣雪涵說話的語氣和剛才和醫生說話的語氣截然不同，她冷冷的開口，望向蔣雪涵的視線冰冷到讓人覺得有些可怕。
“我不懂你在說些什麽，我從來沒有想過要害死陳奶奶。”雖然並不理解陳可曼開口質問自己這件事情的想法，她還是很耐心的回答著問題。
“如果不是你動手害死了奶奶，為什麽你一到醫院裏麵來探望她，奶奶就死了！”頓了頓，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最重要的事情一般，陳可曼有些自嘲似的笑了笑，“我曾經也不想把懷疑的目標轉移到你的身上，但剛剛我睡著了，而我記得我睡著的時候，你在我的旁邊。”
聽著陳可曼有理有據的分析，蔣雪涵也不知道究竟應該辯解什麽，隻是不停地叫她冷靜。
陳可曼就像是被陳奶奶的死亡戳中了內心深處某個最柔弱的地方，她現在就像是一隻沉睡多年的獅子突然蘇醒了一般，露出了往日裏張牙舞爪的模樣。
“我們現在最重要的事情應該是盡快處理好陳奶奶的後事，你應該也不想陳奶奶她一直躺在這個冰冷的醫院裏麵吧，況且醫院也不會一直讓她待在這個病房裏麵，再過一段時間，醫院就會把她轉移到專門的地方了，我想你應該不想要讓陳奶奶躺在那裏吧。”蔣雪涵勸著。
自然是清楚陳奶奶的突然離世肯定給陳可曼帶去了很大的打擊，蔣雪涵也不好說些什麽，隻得默默地承受著來自於陳可曼的怒氣。
無奈陳可曼現在根本聽不進去任何人的勸告，隻是一味責問蔣雪涵為什麽要害死奶奶。
那天到了最，後蔣雪涵也不記得自己到底聽著陳可曼指責自己害死陳奶奶多少次，她都一一的承受了下來，到了白天，也許是夜晚帶去的痛苦已經慢慢的消散，陳可曼這才像是渾身脫力一般的跌坐在地上，雙眼沒有任何焦距，整個人就像被掏空了靈魂似的。
害怕陳可曼會因為這個夜晚換上一些神經類疾病，蔣雪涵始終一言不發的陪在她身邊。
擔心自己說話會再一次的刺激到陳可曼，蔣雪涵始終站在離陳可曼五步之遙的地方。
陳奶奶走的太過於突然，陳可曼和蔣雪涵都還沒有來得及做好他離開這個世界的準備。
意識到陳可曼的情況已經逐漸的穩定了下來，蔣雪涵試著想要開口打破二人之間的沉默，就在她還沒有想好自己應該說些什麽的時候，卻突然聽見陳可曼那已經沙啞的嗓音悠悠的響了起來，帶著歇斯底裏後的平靜。
“昨天晚上是我太過於衝動了，我隻是沒有辦法接受奶奶突然離開我而已。”陳可曼從地上緩緩的站起了身子，頗有些無力的踉蹌了一下，衝著蔣雪涵微微彎了彎腰，“我不該還沒有調查任何事情就把所有的責任都一味的推給你。”
雖然曾經也對這件事情的發生感到非常的不理解，但現在，蔣夢涵眼睜睜的看著才和相依為命的親人徹底告別的陳可曼因為昨晚的那些事情衝著自己鞠躬，隻覺得鼻頭微微泛酸。
昨晚的蔣雪涵也曾一度覺得自己有些百口莫辯，覺得自己很委屈。
但看到眼前的這一幕，心裏麵所有的怨氣都煙消雲散了，蔣雪涵淡淡開口道，“我其實能夠理解相依為命的親人突然離開自己的那種無力感，我也很自責，在陳奶奶感到痛苦的第一時間，我沒有能夠留在她身邊，沒有能夠及時的為她找到能夠救她的醫生。”
話音剛落，陳可曼緩緩地抬起頭來，和蔣雪涵相視一笑，算是和解。
次日，葬禮上。
“這雨下得可真巧啊！你看，這把我弄的一身泥水！”男子抖了抖粘泥的衣，抱怨著說。
他身旁的又一位男子盯著庭園四周懸掛的白條，唏噓不已：“可不是嗎？這鬼天氣看著，硬搞得有多晦氣！真不吉利！不吉利！”
男子吐痰，用鞋碾過：“要不是有點血緣關係，誰願意來這鳥不拉屎的破地方？辦喪事也能簡陋到這個地步？真是開眼見了！”
另一位男子點頭：“也真是的……”
“嗬！這兒廟小住不了你們這兩尊大佛，有本事到前堂門口去。那裏有話筒，你們盡情吼唱，準保有人稱讚！”蔣雪涵聽不下去，直接打斷了男子未說完的話。
男子二人齊轉頭，其中一個惱羞成怒的對著蔣雪吼道：“你誰啊？多管閑事！勞資想說什麽是我的事，你管的著嗎？”
“我是管不著，可你們懂不懂什麽叫尊重？有你們這麽說話的嗎？不喜歡可以離開啊！難道有人強求著你們非得來了嗎？”蔣雪涵氣惱的反回。
接著蔣雪涵又說道：“兩位叔叔念著你們來一趟不容易我也就不說什麽了。那這樣，你們出了前門右轉，舅舅就在那兒，各自拿回那份屬於自己的份子錢，自行離開吧。”陳可曼朝著他們揮揮手。
待轉過頭來，男子二人才看到陳可曼和蔣雪涵。
剛發言訓斥蔣雪涵的那位男子突然沒了底氣，對著陳可曼解釋：“小姐，我剛才不是故意的。就是……開了個玩笑啊，真的，你別介意。”
陳可曼看到這樣的情況，覺得也是狗仗人勢，看著他們，裝模作樣的說道：“是嗎，看來，我真的不知道居然還有這樣的問題。”
“你……”男子指著陳可曼，話卡在嘴裏硬是吐不出來。
“那怎麽了？怪吵騰的。”原本已經落席的一個男人問旁邊的女人。
“是吵架了吧？”女人回答道。
“那個係有白條腰帶的不是可曼嗎？可她怎麽會和客人吵起來？”男人看清楚是陳可曼後皺了眉頭。
“走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女人站起身來發現真的是陳可曼。
雖然說現場人群嘈雜，聽不清陳可曼他們在說些什麽，可他們鬧的動靜也不算小，配著神態和動作也能猜出他們應是在爭吵。
其中就有幾個好奇的人，欲前來詢問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