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5章 耳光
第995章：耳光
陳然踉蹌兩步，“媛媛，我……”
“你什麽？你想說你沒有把我的自尊踩在腳下嗎？還是你沒有和另外一個女人在一起？還是你沒有在我苦苦哀求之下，依舊和那個女人在一起？”這些日子，壓抑在袁媛心裏的情緒，在此刻像火山一樣噴發出來了。
她如此對待他，他卻一次一次的傷害她，所以，她慌不擇言，什麽話越惡毒，她就越怎麽說，“陳然，我是眼瞎了才會看上你，我怎麽會覺得帥氣、英俊呢，明明就是狼心狗肺的東西，明明髒得……”
陳然打斷了袁媛越來越尖銳的話，提高了聲音，“袁媛，過去的事情是我不對，我已經和那個女人說清楚了，和她一刀兩斷了。”
袁媛靠在樓梯口的牆上，深呼一口氣，嗤笑道：“是嗎？你準備和那個女人一刀兩斷嗎？一夜十幾個電話，原來已經算是一刀兩斷了啊。陳然，你別當我是傻瓜好嗎？歐洲那個地方，我有多想和你一起去，你不知道嗎？你竟然讓那個女人去了歐洲。怎麽，打算玩三個人的遊戲嗎？”
陳然承受著袁媛的指責，有些抬不起頭來，“袁媛，我們不去歐洲了，我們去其他的地方，任何你一個你想去的地方。”
她覺得下腹有一陣疼痛，眼前也一陣發黑，有些虛弱道：“可我想去歐洲。”
陳然見袁媛的動作，立刻上前，抓住袁媛的手，“袁媛，你不是想出院嗎，我們馬上就出院，你不要激動。”
他想好了，這一次是真的下定決心了，他要和袁媛在一起，還有他們的兒子一起生活。他一想到以後的日子沒有袁媛，她就沒有辦法忍受一樣。
袁媛和他在一起這麽多年，他的喜怒哀樂，全部與她分享的，她已然成了他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分割不開。外麵那個女人，本來就是一時無聊才會找的。
“袁媛，再也不會了，我保證好嗎？”
袁媛冷冷地看了陳然一眼，甩開她的手，“夠了，別碰我，也別在我麵前演深情的戲碼，我覺得髒，和惡心。”
陳然一怔，腦海裏出現了一點空白。
袁媛甩開他的手，慌忙的往樓梯走去，她想逃離陳然，逃的越遠越好，再也看不見是最好。
她gu不得眼前發黑，腳步虛浮，就想逃……
這個世界已經壓抑得她快踹不過氣來了，為什麽，為什麽，她隻想求一份簡簡單單的幸福，卻求而不得。
陳然看著袁媛要走，頓時就急了，伸出手想要拉住袁媛，卻不知道怎麽的，像是把袁媛推了出去一樣。
“袁媛。”
他急促的聲音剛落下，袁媛的慘叫聲就響了起來，半聲之後，戛然而止。
黃欣雅和林嵐對視了一眼，臉上都是一片焦急，和擔憂，她推著林嵐，立刻走了過去。
她看到的第一眼，整個人都懵了。
袁媛倒在樓梯下麵的地板上，不省人事，額頭上被擦破了皮，高高的腫了起來，這些都不是最重要的，袁媛的下體已經染成了一片紅色，鮮血還在源源不斷的跑出來……
這是……什麽……
為什麽會出這麽多血？
林嵐一時也呆住了，看著兩個懵住的人，忍不住嗬斥道：“還愣著幹什麽？新雅，還不快把袁媛抱到急救室去，快點啊。”
黃欣雅從慌亂之中回過神，立馬朝樓梯下麵走去，可是不行，她視線模糊，雙腿發軟，使不上力氣。
“媛媛，媛媛！”
陳然回國神，立刻衝了下去，一把抱住袁媛，就往急救室跑去。她身上不斷的掉血，鋪成一條血路。
陳然心中的後悔之意快要淹沒了他，眼眶欲裂，他為什麽要那麽衝動，為什麽不能不能和袁媛好好說話，“媛媛，媛媛，沒事的……”
他抱著袁媛一股腦的跑到了急救室，急吼道：“醫生！醫生！快救救她。”
有護士跑出來，製止道：“先生，醫院禁止喧嘩，請你不要……”
當她看見陳然是手裏抱著的人兒的時候，她頓時就收了聲，深呼了一口氣道：“先生，這邊，快一點。”
醫生在門口抱過袁媛就往急救室走，陳然要跟著過去，被攔在了門外，“對不起，先生，你不能進去，請在門外等候。”
陳然直直地看著毫無生氣的袁媛，一瞬間眼睛都模糊了起來，眼光不經意地瞥到了手裏的鮮血，和走廊上觸目驚心的血，他渾身一軟，靠在牆壁上，緩緩地滑到地上。
“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
“對不起……”
黃欣雅看著地上那一灘觸目驚心的血，過了好久才回過神，她怔怔地看著林嵐，張開嘴唇，說不出話來，嗓子好像被什麽卡住了一樣。
“欣雅，你不要擔心，媛媛不會有事的。”
林嵐輕聲的安慰道，不過，這句安慰的話，並沒有什麽說服力，因為連她自己都不太相信。
“我們過去看看吧。”
黃欣雅愣了一下，急忙走到林嵐的身後，推著輪椅，乘著電梯下樓，到急救室的門口，急救室的門還緊緊的關閉著……
陳然像一灘爛泥倒在地上，神色緊繃，雙手一直不停的發抖……
此刻，黃欣雅已經問不出質問的話，她無力的坐在走廊的長椅上，腦海裏有一個念頭呼之欲出。
她說什麽胃病是騙人的吧。袁媛是懷孕了嗎？是懷孕了吧？
她知道自己懷孕了嗎？
不，她應該知道，所以在明知道陳然已經出軌的情況下，她還是選擇留下來，並且想方設法的讓陳然留下來，她是想生下來？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陳然會再次出軌，這讓她萌生了心灰意冷的想法，這個孩子，她要還是不要？
三個人在急救室的門外等候，無一人說話，空氣像是被什麽凍住了一樣。
沈晨光不知道什麽時候接到消息，也趕了過來，和黃欣雅輕聲的幾句話，她好像根本沒有聽見一樣，林嵐朝除沈晨光輕輕地搖了搖頭。
他走到林嵐的身後，“媽，我先送你上去休息，我和欣雅在這裏等消息。”
林嵐眉宇間也是一片疲憊，順從的點了點頭，“好。”
沈晨光把林嵐送回了病房，又才下來，走到黃欣雅的身邊坐了下來，牽過她的手，緊緊握住，“欣雅，不會有事的。”
他有點擔心她扛不住，前麵是林嵐出事，這會袁媛又出事……
黃欣雅也終於意識到身邊有個人，她側過頭，就看見一張無比熟悉的臉，眼眶頓時就紅了，“晨光……”
“嗯，我在。”
“袁媛她……”
沈晨光發現黃欣雅在控製不住的顫抖，他輕輕地歎了一口氣，把黃欣雅抱了過來，安撫地摩挲著她的後背，“沒事的，會沒事的……”
他知道是在欺騙她，主任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已經把所有的情況沒有一絲隱瞞的告訴他了，沒事的可能性為零。
可是，除了安慰她，別無他法。
一直到快到四點半的時候，手術燈才滅了，醫生從手術室出來，“誰是患者的家屬？”
陳然從牆角爬了起來，急忙的說道，“我是，我是病人的的丈夫。”
醫生看了陳然一眼，淡淡的說道：“很抱歉，大人保住了，但是小孩子……”
陳然宛如晴天霹靂，踉蹌了幾步，才穩住身體。他握住醫生的手，顫抖著說道：“怎麽會這樣，怎麽會……”
“很抱歉，我們盡力了。”
醫生走後，留下三個人在走廊上，黃欣雅從沈晨光的懷裏起身，站在陳然的麵前，揚手就是狠狠一耳光，尖銳道：“怎麽不會？你告訴我怎麽不會？”
“陳然，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開心了嗎？”
親手殺死自己的孩子！！
陳然整個人顫抖得更厲害了，他沒想過會這樣的，他也不想的……
黃欣雅看到陳然的模樣，怒火快要把她燒沒了，揚起手，又是一耳光，五根鮮紅的手指印鮮血淋淋的掛在陳然的臉上。
“陳然，陳然……”
黃欣雅朝陳然吼道：“你怎麽不去死，怎麽不去死啊。”
她早就警告過她，不要再傷害袁媛，他是怎麽回答她的，他說不會拿袁媛怎麽樣的，現在發生的是什麽？
他就是看在這幾年的感情上，也不該這樣對待她。
黃欣雅對陳然拳腳相加，陳然一臉麻木，就像是感覺不到一樣，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他害死了自己的孩子，袁媛是不是真的不會原諒他了。
沈晨光拉住黃欣雅，“好了，欣雅，我們去看看袁媛吧。”
黃欣雅立刻回過神，點點頭，“好。”然後偏過頭，對著陳然說道：“陳然，別讓袁媛看見你。”
兩個人從醫生手裏接過口罩，推開門走了進去。
袁媛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了各種管子，臉上蒼白的沒有絲毫的血色，呼吸微弱，整個人看上去一絲生氣都沒有。
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呢？
她和袁媛在一起這麽多年，從來沒有見過她這幅樣子，就像再也不會醒過來一樣，手冰涼的可怕。
黃欣雅鼻子一酸，差點掉下眼淚來，她走過去，握住她的手，低底呢喃道：“袁媛，袁媛，你怎麽樣？醒醒……”
她剛說了一兩句，眼淚就大顆大顆的的掉，她用袖子抹掉，新的眼淚又迫不及待的湧了出來，怎麽也控製不住。
沈晨光這些天見到黃欣雅太多的淚水，心裏一痛，就像是貓的利爪在心髒上抓過一般。而且，他雖然和袁媛沒什麽交集，此刻也有些心痛。
他上前一步，又停了下來，轉過身看著站在角落裏不敢上前的陳然，眼裏閃過一絲陰鷙。
袁媛在當天夜裏就轉入了高級病房，卻還是沒有醒過來，黃欣雅不知道是身體超過負荷不能醒過來，還是她不願意醒過來……
黃欣雅更願意相信是前者。
林嵐也忍不住歎息，袁媛和陳然這兩個人原本是黃欣雅最為羨慕，經常掛在嘴邊的人，她說也要遇見這樣的人一起過一輩子。
誰也沒想到，兩個人會走到現在這個地步。
晚上，沈晨光把黃欣雅帶回去了。自從林嵐出事以來，黃欣雅基本上沒怎麽沒安心睡好覺過，林嵐稍微好了一些，袁媛又出事了……
“媽，林嫂就睡在你旁邊，你有什麽事就叫她，知道嗎？”
林嵐點點頭，“好了，你就早點回去吧。”她很慶幸有沈晨光在她女兒身邊。
兩個人回到家，基本上就是拿過睡衣，洗好澡，就躺在床上睡覺了。沈晨光把黃欣雅圈在懷裏，低聲呢喃，“乖，睡吧。”
黃欣雅縮在沈晨光懷裏，明明很困，卻睡不著，一閉上眼睛，觸目驚心的血就出現在她的眼前，袁媛那張毫無生氣的樣子就會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