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紅線.羈絆
看不到人影,但有感覺到氣息。桂也試著對白花說話。
──太好了。你還很平安嘛。……這個是,主的分靈……?
──對。已經膨漲得這麽高了。
──白花。烏月她現在……
──我知道。所以我們要盡可能壓製住這家夥。
桂浮出了緊緊抱住氣球的那種幻影。稍微扭曲後,就發出主痛苦的聲音,壓製回來。這次更加強烈,不要被彈出去地抵製住。
──可惡……以應該當成貢品者的程度……!
與很憎恨的感情一起讓壓迫感變得更強。即使如此也用力地抵製住。
耳邊發出烏月的聲音。
“ON.MAKA.SHIRIEI.JIRIBEI.SOWAKA!……朔夜!”
“尾花,撤退了!”
朔夜利用主掃過來的手腕力量跳到遠處。身體輕的尾花為了引他注意而千鈞一發地往頭上跳過去,像當成跳板一樣地跑到遠處了。如預料中的,視線一瞬間往上移去。
回過來的視線正前方有著烏月。桂使出力量,給予開始想逃走的主痛楚、停止了移動。
烏月揮上維鬥。強烈的風撞上桂,察覺到意識被從白花的身體扯開了。離開了。
“嗚啊啊啊啊啊啊!!”
──小桂!
朝著和柚明的聲音同時看見的蝴蝶,桂伸出了手。
碰觸到蝴蝶的瞬間,景色被一片白色的光覆蓋住。
◆
光芒消失後,在神木下,桂自己的身體正被柚明抱著。
“姊姊……白花呢……主呢……?”
“…………”
從柚明的手臂中離開的桂,將頭轉向了白花。倒臥的白花身上沒有‘主’。主在有點遠離白花的地方,感到難過苦悶。失去附身物的靈魂,正在像望她們一樣持續迅速消失。
“可惡……可惡-!我不會消失。隻要還有贄之血,我……!”
發出怒光的眼睛,看了桂。這次是自己,有此直覺。一邊心想非得逃走不可,自己也又動不了了。
主動了。要來賜死了,尋求附身物的靈魂很敏捷。
“桂!”
“桂!”
發出朔夜和烏月的聲音,但那兩個人都離桂在的地方很遠。看得到尾花跑過來,但仍然是沒能夠趕上。
不行了──這麽想著時,整群的白色蝴蝶往桂和靈魂之間擋住了。
有點讓刺激眼睛的火花,照亮了夜晚的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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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哈哈哈哈!”
山才剛恢複隻有滿月光芒的照明時,主的笑聲就響徹了。
在想辦法讓身體站起來的桂視線另一邊,就隻看得到淡藍色和服的背影。背後有冰冷的東西跑過。“難不成”,有這樣的不安,一瞬間很猶豫發出聲音。
“柚明、姊姊……?”
桂的聲音像變成誘因一樣,柚明的膝蓋垮下去。在她身體的另一邊,看得到紅色在搖曳。
“姊姊!”
“愚蠢啊……真愚蠢啊,支柱的接手者。我明明就是再純粹不過的分靈”
主的周圍出現了白色的光。一個、然後又一個。
那個就是主的紅色靈魂一點一滴在變成光的部分。光往天空上升,在天空散開。光增加個數,每當往上升去,靈魂就變淡。
正在消失掉……但,主笑了。
“歸還了分靈卻連自己也歸還了,本末倒置。接手者啊,你所做的事情什麽價值也沒有。因為封印消失的話,我的靈魂就複蘇了”
就像他說的,倒下的柚明身體也急速地在失去顏色。沒有像主那樣歸還成光,但看得出來那也是時間的問題了。
“你所想要保護的贄之血,就複蘇之後再獲得吧。呼哈哈哈哈──”
留下笑聲的聲響,最後的紅光也變成白色,往天空散去。
“姊姊!柚明姊姊!”
桂在手腳使出了力量。簡直像不是屬於自己的一樣重的身體,站起來並走幾步後,馬上失去平衡。依然是往柚明身邊前進,將她抱了起來。
“姊姊!振作一點,欸!”
“……小、桂……”
柚明慢慢地睜開眼睛,微笑了。
“太好了……你沒事”
“才不好呢!就算我沒事,姊姊不行的話就沒意義了!”
“沒有那回事啊……因為我有約定好要保護……你、和白花……”
“姊姊……”
血。桂一邊如此想著,一邊環視了周圍。如果有自己的血,她肯定能得救的。烏月的維鬥浮現在腦海,但知道這個目的就沒辦法借到了吧。所以找了在自己周遭有的東西、能割開的東西。
不過,映入眼簾的光是草和土,能割開的東西一個也沒有。仍然要找。因為隻有贄之血,才有辦法讓這個人能留在這裏。
“算了啦,小桂……”
“不要!我絕對要幫助姊姊!我一直很想和姊姊在一起啊!想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啊!”
衣服裏也沒有能割開的東西。然後,柚明的發夾掠過眼前。做成蝴蝶形狀,像是用七寶做出來的發夾。
※佛教七寶,指七種珍寶,又稱七珍。七寶為陣渠、瑪瑙、水晶、珊瑚、琥珀、麝香、珍珠。不同經書所譯的七寶不盡相同。
“姊姊,這個借我喔”
察覺到製作得很薄的翅膀部分好像多少能割開。毫不猶豫地放上左手腕。
將翅膀壓下去,狠狠地往下拉了。
“嗚!”
忍住隨後出現的一陣一陣痛楚,桂把流出來的血往柚明嘴邊靠過去。握住手腕,要把它擰出來。
“小桂……不行啦,這樣……”
“沒關係啦,快喝!我求求你!”
血滴落嘴唇,往柚明體內流進去了。看到舌頭舔了血滴下去的部分。明明打算用力割破的,血卻流不太多。
“……烏月,維鬥借一下!不弄出多一點血,柚明姊姊就……!”
“不行了,桂。你已經不可以再流血了”
在桂旁邊蹲下來的影子,小聲地如此說。
“白花……”
白花在自己的左手腕劃一下就馬上浮現紅色的線,變成血滴往柚明的嘴角流下去。柚明的喉嚨動了。
“已經沒問題囉,桂。我的體內已經沒有分靈了”
“真的嗎?”
“嗯。托大家的福。……柚姊。這次輪到我來幫助柚姊了喔”
被桂抱著上半身的柚明輕輕地碰觸白花的手。
“白花……太好了……”
◆
柚明用白花的血取回了力量,完成朔夜和烏月的傷口治療時已經是深夜了。
“柚姊,我有個提議”
“什麽?白花”
白花直直盯著柚明看,如此說。
“我們來交換支柱大人吧”
“交換?做得到嗎,那種事情?”
白花對桂說的話點點頭。
“柚姊身為支柱還是不完整的。原本支柱是會跟神木同化的,所以像這樣形成實體的情況是做不到的啊。不過就是因為不完整,柚姊才能恢複原狀。……雖然是十年前的模樣啦”
“不完整的支柱就隻是‘臨時’的封印,不能維持很久”白花說。
“所以支柱由我來當接手者。我的話,血的濃度是足夠的,在和明良的修行,也記住了‘力量’的使用法。我的話就當得了完整的支柱了”
然後,希望恢複原狀的柚明能和桂一起生活……白花如此說。對他說的話,柚明搖搖頭。
“我做不到,那樣的事情。因為是家人,白花才應該和小桂一起生活啊。白花也是,十年裏都過得很痛苦吧?因為分靈已經不見了,必須照你期望的那樣生活”
“我的期望就是幫助柚姊這件事喔。在這十年裏,一直是啊”
說“而且,因為自己已經沒辦法在人類世界生活了”,白花有點像在自虐地微笑了。
“不是隻有爸爸,我身為鬼也犯下了很多的過錯。……明良也是”
白花看著烏月。從難過得閉上眼睛的烏月那,再次將視線轉回柚明。
“我說出想要當支柱之後,就協助了我。他說比死還要難過,但是即使如此,一定是應該這麽做的”
停止說話後,白花靜靜地和烏月麵對麵。抬起頭的烏月徑直地看著白花的臉。
“我的目的就是這麽回事。成為支柱就沒辦法把我的頭帶去給斬妖部。也討伐不了你哥哥的敵人。不過拜托你。能不能聽一下我的請求呢?當代的斬妖師”
“……這個……”
“──可以啊”
如此發出聲音,葛出現身影。尾花跑了過去,跳到頭上坐著。
“小葛!沒事了嗎?”
“是的。現在是有點想睡的程度。……因為鬼的氣息完全消失了,就為了確定狀況而立刻到來。……那麽,是叫做,白花嘛?”
“你是在宅第……是嗎,你是現在的斬妖頭領,對嘛?”
“斬妖頭領……是沒錯啊。因為沒關連的人是不會說出這種話的。……關於羽藤白花所引起的事件,算是跟鬼有關的事情,若杉這邊全部都當作意外在處理。就算還活著,你也不可能會在人類的世界被製裁”
“…………”
“總之,就是指即使你消失不見,也不會有像跑進迷宮的那種事件。然後,已經沒有鬼在附身的你,並不是仇恨人類的存在。並沒有斬掉你的理由喔。……隻不過,這個是身為斬妖頭領的見解。千羽黨是……怎麽想的呢?”
烏月視線往下看。暫時考慮著,說“柚明”對柚明發出聲音。
“你即使是變成支柱也還是留著十年前為止的記憶對吧?”
“是的。還有啊”
“那麽……就讓他一直持續帶著對人下手的罪惡意識吧。變成支柱之後也一直是”
“……謝謝你。然後……很抱歉”
白花靜靜地向烏月低下頭。然後將頭轉向朔夜。
“朔夜也是,謝謝你。目前為止都有幫助了我好幾次嘛。從斬妖手中。……還有,抱歉。把前任的支柱給歸還了”
“真是笨蛋啊。不要對我這種人道謝啦。但是……變成好男人了耶”
把白花的頭發粗暴地撫摸得亂七八糟後,朔夜慢慢地緊抱住。
“我會再來看你的嘛。要過得好……這樣子也是奇怪的說法,但是要過得好一點喔”
“嗯”,點了頭後,白花在最後跟桂麵對麵。
“……真的要,變成支柱嗎?”
“嗯。……其實啊,我也有想要向主複仇喔。是打算以目前為止的三倍左右氣勢讓力量削減啦。度過千年的話,實際戰鬥會不會就贏得了呢”
“怎麽會……慢性子”
微笑了的白花,突然變回嚴肅表情。
“讓桂有了最痛苦的心情。因為十年前,我有更加強勢阻止的話,就不會發生那種事了。還有……媽媽死了的時候不能夠待在身邊,抱歉”
“白花……哥、哥……!”
白花緊抱住哭出來的桂。“啊啊,這種感覺還有印象”,桂模糊地想起來了。雖然是野丫頭,常常會忤逆了白花,但是發生事情的時候必定會來保護我的就是白花了。
“柚姊她,就交給你了。雖然覺得要恢複平常的生活,會是相當麻煩的”
“嗯……嗯”
“像柚姊十年前那麽做的一樣,我是改變外形而已。有點想要見麵的話,過來這裏就行了。這麽一來,什麽時候都能見麵。……不要緊的啦,不會讓你變成一個人的”
白花喜悅地微笑後,走近神木將手圍繞在樹幹。柚明也站在他旁邊。
槐樹散發淡藍色光芒。光芒往天空伸展,變成了柱子。“所以,才會是‘支柱大人’吧”桂被光的柱子壓迫,一邊這麽想。
光芒越來越強,變得看不見兩人的模樣。
在那片光芒中,桂聽到白花的聲音。
“那麽,再見。──直到有了緣樹的引導時”
終章
風已經開始涼起來了。就算在放晴得很美麗的天空下,也已經沒有在流汗。是個能悠閑散步的好天氣。
‘咦~,還是不可以嗎?怎麽會’
在電話另一邊,陽子發出了沒有感情的聲音。
‘有吃到飽的蛋糕耶?而且還是開店記念的價格耶?錯過這個的話,不會再有了耶?明明平常的話立刻會答應,最近都不陪人了耶,小羽’
“對不起啦。今天有約定好接下來要去買東西啊”
‘啊,是那個漂亮的大姊姊嗎?……嗚嗚,果然那邊才是本命嘛。我一直是帶著陰影的啊。馬上就要被丟掉了啊~!’
“陽子真是的”
桂一邊苦笑一邊看著旁邊時,和以相同速度走路的柚明對看了。給了喜悅的微笑的柚明,桂也回個笑容。
‘這麽一來啊,我覺得有很多麻煩喔。也還沒有穩定下來嘛。但是啊,偶爾要……’
“哎唷……我知道。我知道了。吃到飽是不行啦,但是下個禮拜我絕對會陪著陽子的”
‘是真的吧?絕對的吧?我是不會原諒花心的喔~!’
掛掉電話後,歎了一口氣。對這樣的桂,柚明一邊說“真糟糕啊”,也一邊有點在笑。
“……這個又不好笑,柚明姊姊”
“對不起。但是,對啊。一個月以上一直把小桂獨占起來了,所以你的朋友也會寂寞嘛”
“跟陽子在學校見得到麵嘛。所以禮拜天,要和姊姊在一起啦”
這麽說著,桂抱住了柚明的手臂。
車站漸漸接近了,正在通行的人數變得越來越多。在那裏麵也有看到兩人……正確來講是看到柚明而露出驚訝表情的人。
“也還有仍然記得的人耶”
“對啊”,柚明也點點頭。
柚明搬到桂所住的公寓之後,已經快要過一個月了。因為有過被各式各樣的手續阻擋在經觀塚的期間,日曆已經變成了十月。
就像白花所說的,柚明要回到平常的生活還存在很多的問題。十年內都行縱不明的她,變成了已經死掉的情形。
她的本人,以和十年前完全沒改變的模樣出現。而且還是在有過神秘消失傳言的地區,不可能不造成話題。
對很擔心“要是讓柚明出現討厭的心情”的桂,葛很果斷地如此說。
“沒辦法堵住人的嘴。因為之後才隱藏,被知道時就會很麻煩。……不過,有辦法能將那個戶口馬上關閉起來喔”
確實是,柚明的事情造成了話題。一段時間也出現‘現代的浦島太郎’的騷動。但,那個話題也是,因若杉集團的大規模新聞而馬上就風化了。雖然也還有想要問問題的記者,但不是能夠變成大型記錄的事情。交錯路過的人也是,大概就隻有‘之前曾經在哪裏看過的人’的認知吧。
在柚明來到桂的公寓時,已經都沒有什麽不安的事情了。
◆
“對了、對了。明天,朔夜會來喔。在小桂去學校的時段,打了電話的。說我會帶你的工作過去的”
柚明一邊微笑一邊對桂說。她一點一點地開始了翻譯的學習。朔夜也常常會把稱為‘練習’的小型工作帶過來。
“稍微習慣一點的話,好像就會介紹正式的工作給我了”
“這樣是很慶幸啦……但是不可以勉強耶?”
“我知道啊。真的啦,小桂”
桂在摟住的手臂使出力量後,被柚明“碰、碰”地拍了拍。像在安慰一樣。
“比起我的事情,小桂也必須做自己的事情才行啊”
“咦?我?”
“讀書、和‘力量’的使用方法。那個,很想要早點變成能夠拿掉吧?”
這麽說著,柚明指著桂正帶著的手機、從它的上方垂下的吊飾珠子。珠子有取回了以前的……柚明在攜帶時的藍色。因為烏月有重新把‘力量’鎖進珠子了,應該還能夠守護贄之血幾十年的。
隻有珠子正帶在身上時、隻有那顆珠子還留著‘力量’時,鬼出現也能夠把血的味道藏起來。不過,開始跟柚明一起生活之後,一點一點地,桂被教導了‘力量’的使用方法。希望接下來的未來,沒有珠子也沒問題。
“嗯,不那樣的話,我們有了小孩子的時候,就會沒辦法讓渡下去了嘛”
桂知道隻會被保護是不行的。母親已經不在了,不過自己不是一個人。會來幫忙的人也有很多,再怎麽說柚明也會在一起。但是,那樣子是不行的。
桂的血是贄之血……那個再怎麽做也沒辦法消除掉。隻要還有這個血,就會遭遇像夏天那樣的事情吧。搞不好也會有什麽人受傷。
所以,這次想要變成能夠保護人。以自己的‘力量’。
對柚明、和朔夜、和烏月、和葛……連係起來的重要羈絆。
對接下來的未來,會連係下去的羈絆……擁有相同的血而出生下來的孩子們。
──不要緊的,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
哪一天,桂也能夠這樣說。
◆
馬上就要到達車站這個地方了,風吹撫起來。很柔和的甜甜香味不知從哪被帶過來。對這個香味,桂也有著印象。
“這個,是金木犀嘛”
“對啊。是在哪裏開花的呢”
“一定是很漂亮的吧。……欸,槐樹的花,會綻放到什麽時候呢?”
“是啊……那棵樹會比其他槐樹綻放更久的花,不過是夏天的花,所以已經凋謝了是吧。但是,那座山的紅葉很漂亮喔。……下次,我們去經觀塚吧。一起去”
對沒有人說的話自己也會提出來的建議,桂點了頭。
“就是啊。到那時候,帶著蛋糕過去吧。一直都雜亂無章,也已經過去了嘛,但是生日的祝賀。……啊,還有媽媽的照片也是。必須讓白花哥哥看看”
然後對他,有重要的事必須傳達。
說我們,很幸福喔──
<<<アカイイト─絆の記憶完>>>
“發長姫”
決定留長頭發之後,已經過了將近十一年。
決定要留長的理由並不算有多麽不得了,是因為媽媽說“桂留長頭發會不會比較好看呢”。
媽媽的頭發長度剛剛好,那時頭發像男孩子一樣短的我,是覺得很想跟媽媽一樣長。沒人提到的時候都沒發現到,但是這麽說來為什麽會這麽短呢──
因為我不記得了,便向媽媽詢問。
“為什麽我的頭發,不是像媽媽那樣呢?”
因為我很黏媽媽,所以應該會有很多地方愛模仿的。為什麽卻是短的呢,把這件事當異常現象也不是辦法。如果思考的線索在腦海裏,是想要自己找出答案的,但是這時候的我不太了解自己的事,所以隻能去問媽媽了。
“桂,你呀──”
這麽一來,得知的答案是火災將一切奪走了。
大概十、十一年前,被濃煙包圍住的我,失去了父親和記憶,在那場火災被燒到的頭發就不得不留短了,是這麽告訴我的。
不過,這些是捏造的故事。
一直認為失去了的記憶,隻是被我迷糊地藏進了空洞的另一端而已,經漫長日月而老舊幹枯的謊言,在去年夏天破碎毀壞──
我回複了記憶。
帶回了溫柔地梳理我的頭發,白皙手掌的擁有者。
那隻白皙手掌的擁有者,就像媽媽常常會這麽做的樣子,拿梳子為我整理剛洗完澡濕濕的頭發。
從頭發尾端大概幾公分的地方就開始仔細地梳,慢慢地增加起梳子滑下的距離,過了很久才到達頭發根處。
大概十、十一年間,我一直在留的頭發很長。
雖然沒有從十二歲到二十歲都被關在高塔裏,漸漸從天上伸長到達地麵上的Rapunzel那樣長,但是不要綁著頭發的話,就會有到達膝蓋的長度。
※格林童話《長發公主》的名字
將頭發留到這樣的長度,相對也會減少疼痛,使它柔軟,在我少數能夠向人炫耀的優點裏,會變成其中一個,是因為大概十、十一年間,媽媽都有為我下了功夫去關心。
因為我自己沒辦法整理到那裏──原因也不是隻有這點的──媽媽過逝,變成自己一人之後,我也曾經一次又一次的想過要不要剪成一樣長的長度。
雖然如此,現在有最喜歡的人在為我梳頭發的這段幸福時刻。我像睡懶覺的貓咪一樣昏昏欲睡,些微拉扯頭皮的刺激往身體撥了水。
“小桂的頭發,已經長得蠻長了耶。小時候很短,所以很容易……不過長得這麽長就麻煩了”
“像以前那樣短比較好嗎?”
對她說的話產生不安,正要轉向後麵時,就被溫柔地轉回過頭。
“你看,打結的話就麻煩了,所以不要動”
“嗯……”
“短頭發也很可愛,但是我覺得長頭發比較適合啊。雖然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是小桂剪掉了頭發的時候,我非常遺憾喔”
是不是很滿意安分下來的我,柚明姊姊放在頭上的手,輕輕拍了大概兩次後,就繼續梳理頭發。
“欸,小桂還記得嗎?小桂的頭發很短時的事”
“嗯……應該說還記得、或是想起來了呢……”
“嗬嗬……小桂,你還記得嘛”
“這個嘛……是啊……”
因為我的頭發會很短,是自己剪掉的。基本上,既然柚明姊姊都知道我頭發短過,也就是說在媽媽所捏造的火災事件更早以前就很短了。再怎麽說,封印小望她們的鏡子所照映的雙胞胎──我跟白花就連發型都真的是一模一樣的嘛。在這邊發現一個疑問。
要是也算不上事件的原因,為什麽媽媽要撒那種謊?
到達謊言過程的某處,就有那個必要了吧──────
我要剪啦,我對著雙胞胎哥哥這麽說。幼小的我滿臉通紅,並且這麽說。
手上拿剪刀。跟圓滾滾的手很不相稱,柚明姊姊的裁縫道具,老舊造形的鐵把手剪刀。也算是奶奶的記念品剪裁剪刀。
我被氣呼呼地罵了,但並沒有用那個又剪又拉的到處亂揮來表演。因為有被人教過不可以拿尖銳物對著別人,關於類似這種東西,媽媽可是很嚴格的。剪刀正朝向我。如果再縮小對象的範圍,就是有兩把握住尾端的刀正包圍著我的情形。
事情的起始就在白花無意間的一句話。
“我呢,長大之後要娶柚姊當新娘子”
還在讀幼稚園的男孩子,對著溫柔又漂亮的保母說出像口頭禪一樣,真的是無意間的一句話。對我和白花而言是相差十歲的表姊存在,保母以上的崇拜,真的是個最喜歡的姊姊,所以白花會把那種話說出口也沒什麽奇怪的地方。
然後,聽了這句就開始有怪感覺的我,也跟著說。
“我也要~~。我也要娶柚明姊姊當新娘子~~”
是因為白花感到害怕嗎,還是被妹妹任性頂撞的感覺呢,我隨後說出了搶奪宣言,基本上就不會被冷靜地禮讓了。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看起來心情有點差,將頭左右搖動。
“不行、不行。小桂的頭發太長了。女孩子就沒辦法娶新娘了喔”
長頭發等於女孩子,這種簡單的想法怎麽看都很孩子氣,不過我也一樣隻是小孩子、都一樣很孩子氣。
“嗚嗚……那我就剪掉嘛……”
是被白花的反彈打擊到,或這兩方混在一起的結果,還是最後是別的原因──
事到如今再怎樣都很難作出判斷了,我漲紅臉頰,從兒童房間跑了出去。
“我要變得像白花那麽短啦”
然後就以這個衝勁跑到姊姊的房間,從集中了裁縫工具的盒子拿出大把的剪刀──
雖然並不是專門剪頭發的東西,已經被拿在手中的剪裁剪刀,從背後發出混著濁音的“卡嚓”聲,將我的頭發剪下來了。
“啊……”
小孩特有的纖細柔軟頭發掉在塌塌米的聲音,和混在呼出的喘息的聲音幾乎同時。這個是我的聲音嗎,或是白花的聲音呢。
空氣的流動吹過變得涼颼颼的脖子,感覺到形容不出來的不舒服,找尋綁起來的頭發的手撲空。對什麽都抓不到的手掌,我變得非常不安。身為本來在的東西而應該在的東西卻不在。察覺到很相似的感覺,是跟笑子奶奶過逝時有關──
“小桂,你真的剪掉了”
白花嘟噥低語的聲音,將很多事情在腦海裏想得團團轉的我拉回到現實。
正覺得會用力地拉緊臉蛋跟嘴巴的周圍、鼻梁會揪緊,眼淚就嘩啦嘩啦地從眼睛流出來。被喪失感打垮,亂了呼吸嚎啕大哭。
“嗚嗚……嗚……嗚啊”
由自己來觸摸自己的頭發就察覺到。察覺失去了非常重要的東西,變成沒辦法拿回來的情況,是第一次感覺到的。留長頭發的原因,也有我是女孩子、白花是男孩子的這一點,可是──
“小桂、小桂,對不起。對不……嗚”
淚眼汪汪的道著歉的白花,發現到鞋底踏著塌塌米接近的“沙沙”聲而吞了口氣。
“喂,正想說喊了我回來了卻都沒人回答我,原來是又在姊姊的房間惡作劇啦”
從學校回來,穿著製服的柚明姊姊,拿著膨漲得看起來很重的提包走到房間裏麵。
“雖然想過有確實收拾好了,但也還有裁縫工具這些危險的物品,所以亂跑進來是──”
好像是要接著說“不行的”,講到一半就停住了。
之前也曾經亂跑進房間過,結果弄破了重要的書,一邊大哭、一邊等待姊姊回來的這種事。所以這次也差不多是這樣子吧,就不慌張的走到了房間來,不過。
“小、小桂!?是小桂吧!?你的頭發是怎麽了呢!?還拿著剪刀是怎麽了呢!?”
柚明姊姊臉色大變,從我手中將剪裁的剪刀拿起來,仔細地收進去拿在手上的學生提包裏麵之後,將我緊緊地擁抱住。
“小桂到底是怎麽了!?白花知道些什麽嗎?”
“那個啊,我對小桂啊……”
白花說得含糊不清,不過確實有說明了過程。明明平常總是會被我頂撞,果然是個穩重的哥哥。
“真是,做這麽不得了的事……”
理解了情況的柚明姊姊,發出愣住的聲音說。雖然當時是沮喪地泄氣,但那個聲音裏也有混進了喜悅的音調。
“去拜托一下真弓,讓我好好把它剪漂亮點才行啊。剪成這樣子,就浪費掉難得的可愛了嘛”
被剪得不能看的頭發之間,白皙溫柔的手指順順地滑動著。
啊-,我最喜歡這個感覺了──
────
“──桂……”
小時候會留長頭發最大的原因,是因為能讓媽媽跟柚明姊姊梳理我最喜歡了。就是因為長頭發會增加可以讓人這樣的時間。
“小桂……睡著啦?”
“咦!?”
柚明姊姊的聲音,讓我嚇到轉頭左顧右盼──
滑下的方向被大幅度地改變了的頭發,跟梳子打結,我感覺到疼痛。
“嗚嗚,好痛……”
“小桂……所以我就說不要亂動了嘛……”
“對不起……”
小時候的野丫頭個性幾乎安分下來了,衝動地造成麻煩的地方好像還是沒有改變。嗚嗚,這樣子是不行的喔。必須以準備周到、有備而無患來生活……
稍微反省一下。在思考開始來回亂繞之前,努力地轉換心情。好了。
“那個啊,姊姊。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麽?”
“媽媽她啊,為什麽要騙我說什麽‘變短發是因為火災’呢”
如此像在炫耀的說出來後,姊姊移動梳子的手有一瞬間稍停了一下,然後又好像沒什麽事的開始動了。
“對呀,是為什麽呢?”
完全聽不出來她像感到疑惑的樣子。
“嗚嗚,那種輕鬆的反應……姊姊已經知道了吧?”
“因為,是要想到小桂的事嘛”
就是那樣。
在我剪掉頭發的故事裏麵,白花和柚明姊姊──在那個事件之後連名字也沒被提過,被當成一開始就不存在的那兩個人,動機跟現場都有列出來了。
柚明姊姊以柚明(ユメイさん)身分出現的最初夜晚,要我忘掉一切、當成夢境,用跟這一樣的理由,媽媽編出了謊言。讓我的心不會崩潰、讓我不會想起來。不愧是我的媽媽。很迷糊卻準備周到。
“對了,還有件事啦,柚明姊姊”
“怎-樣,小桂”
“我剪掉頭發的時候,雖然有說很可惜,不過總覺得比較像很高興的樣子耶?”
“哎呀,因為──”
好了。結束之後摸摸我的頭的柚明姊姊,微微笑。
“小桂,你會娶我當新娘子對吧?”
“いつかのひかり”
滿目的黃昏融化的麵容
琥珀的世界緊閉了起來
我正找尋著遠去的記憶向前邁去
在旅途的終點上找尋到了那一天
終於握在手中那個溫度
被朝露喝下失去外形消失了
流動的忘卻之河所隔開的對岸
露出悲傷眼神佇立的那個人
滿溢出的思念尋求一個回應呼喊
一切全是泡沫碰不到的幻覺
即使如此我仍然深信那就是現實
曾經出現的光芒我會將它收藏進內心深處
溫馨的每天被留下照片
被散開的紅色侵蝕殆盡
最重要的事物已經失去的我
在夢裏尋求剩餘片段
醒過來的早晨留在臉頰上
眼淚的痕跡是唯一的
接近那段曾經些微的碰觸到
即使如此我要想起來──將那段光景
西下的夕陽光漫長的一整天
拉起在喧鬧的我的手
用溫柔的笑容步行在身邊的這個人
行進於歸途在這一路上
突然停下腳步回過頭看
伸長的兩道影子重疊成了一道照映在一起
染上夕陽色在你的側臉
凝視著的我也沾上橘紅
互相交換的約定我一直很珍惜在心中
一切全是泡沫就連虛幻的夢
在心中擁抱溫度是真的
曾經出現的光芒它會將我圍繞住它會的
在睡眠深淵浮現的小船
朝向河岸邊開始走去
耀眼的晨光中醒了過來的我
擦拭掉滲出的眼淚
抬頭仰望的天空搖擺不定的月亮
一下滿月一下缺口不斷重複
季節變化回憶遠去
即使如此我不會忘記──對那段光景
<<<結.束>>>
這篇是在“發長姫”之前就有的啦!
請大家看完後回憶一下“發長姫”的最後一句吧!
“ケイのみんなでおしゃべり?”
大家好嗎?我是叫做貴的羽藤白花。今天集合大家要開聊天派對?來聽聽身為鬼、身為斬妖、身為支柱大人的話吧。
貴“首先由我自我介紹。通稱,貴。發生各種事情而隱藏了真麵目,不過,是桂的雙胞胎兄弟,本名稱為羽藤白花。那,能不能請女孩子們也自我介紹呢”
桂“我是羽藤桂。呃-興趣是時代劇鑒賞和相聲!很喜歡日本古代的事物。貴是雙胞胎的事情一直都不知道……我啊……”
貴“我是一直躲起來的,桂失去了記憶,所以沒辦法啊。下個是……柚姊嗎”
柚明“我是羽藤柚明。和白花就是表姊的關係了嘛。現在的工作是支柱大人。支柱大人可以說是工作嗎……”
貴“我覺得是了不起的工作喔。比起什麽斬妖的更好啊”
烏月“……侮辱斬妖師的意味嗎”
貴“沒有在做什麽侮辱。隻是很想要說支柱大人是重要的工作而已啊。我也是有讓你哥哥養育的恩情的嘛。不說這些了,自我介紹吧”
烏月“我千羽烏月。工作是斬妖師”
貴“沒有更加溫和一點的說法嗎”
烏月“為何我非得給你溫柔的回應不可啊。隻是看著你的臉我就……”
貴“這件事我也一樣啊。因為我跟你很像,沒有辦法。就今天把過去的事情放水流去,開心地聊天吧”
烏月“……”
貴“下個是……”
朔夜“我淺間朔夜啦。工作是攝影師。托某個舊財閥的福,最近是沒有工作的嘛……”
葛“那個什麽舊財閥,做了好過分的事情耶-。竟然把朔夜的工作給搶走,真的-是很過分!不能原諒啊!”
朔夜“還真敢說啊……”
貴“那,葛也自我介紹吧”
葛“我是若杉葛-。啊,若杉是姓氏沒錯,不過是全國到處都有、某處的若杉小姐啊。跟若杉銀行或者若杉商業或者若杉生命這一些地方一切!都沒有關係的喔!請多多指教!”
貴“……呃-……下個是……那邊的兩位吧”
桂“……你們也來了嗎?”
望“哎呀-,打招呼嘛。會來是當然的吧。我們也是重要的紅線女主角嘛。欸,見影也是這麽想的吧?”
見影“是的……姊姊大人……”
望“因為這樣子,我是望。這孩子是妹妹……”
見影“我是見影。請多多指教……”
貴“這樣全員都到齊了吧?這麽說,全員從來就沒有到齊過嘛。這樣試著集合就很壯觀耶”
朔夜“先前硬是叫人出來,你還在說什麽啊”
貴“說硬是……沒有辦法吧?有登場的除了我和主就都是女孩子了,所以變成是我要當主席的。算了,能夠忘掉平常的爭論、愉快地聊天我會很高興的”
烏月“是忘得掉的事嗎……”
葛“真的是很困擾耶-。千羽的斬妖師頭腦有一點死死的,偶爾的毛病。前代是把鬼藏匿起來了,前前代也都去嫁給贄之家了的說”
朔夜“單純的若杉小姐也是知道了很多事情耶”
葛“因為是興趣啊?”
朔夜“興趣啊……我是很希望不要因興趣而稱霸全日本啊,真是的”
葛“我完全不知道是怎麽回事?”
烏月“葛大人,我是覺得您說得太過分了”
貴“呃-訪談可以開始了嗎?”
葛“請便請便?”
貴“那首先,桂。可不可以說出在這裏麵最喜歡的人呢?隻要講這裏的就好了”
桂“咦咦咦咦咦!?”
貴“我覺得這個大概是大家最想問的事情”
桂“怎麽會……不可能選出來啦……”
朔夜“那麽當然就是我了吧?因為真弓死了的時候也是、笑子死了的時候也是,總、是在身邊的都是我,陪伴得最久的是我嘛”
桂“呃-……確實是那樣也說不定……小時候就總、是讓朔夜照料了很多事情啊,感覺是重要的大姊姊……”
柚明“要說小時候的話,我也是。我覺得比起出門旅行的朔夜,我比較常陪伴在身邊”
桂“柚明姊姊也果然是重要的人喔。小時候就對我非常溫柔嘛”
葛“請稍等一下?你覺得在山裏麵的宅第一個人很困擾的時候,是誰伸出援手的呢?是我這若杉葛耶!”
桂“嗯嗯,就是說啊。小葛也有幫助我很多事嘛”
烏月“五十步笑百步嘛……。再怎麽說,身為同年齡的友人,我難道不是最親近的存在嗎”
桂“烏月嘛,看起來有點冷淡,不過對我也非常溫柔,啊啊,也有睡同一個被窩嘛!”
望“嗬-嗬、嗬、嗬。大家都還太嫩啦。再怎麽說,我這望和見影,碰桂的身體最深喔。而且是從脖子到在這裏不能說的那種地方全部喔!”
見影“在這裏不能說的地方是哪裏呢……姊姊大人”
望“那個不能說,所以是不能說的地方啦!”
桂“呃-……也沒錯啦……或許其他人沒碰到的地方有被見影她們碰過了”
朔夜“你說什麽!?”
柚明“怎麽回事呢!?”
桂“嘿嘿……”
朔夜“難、難道是沒有臉麵對真弓的那種地方……”
葛“不過桂大姊姊現在是女高中生嘛。那麽那種地方和這種地方都……”
烏月“是真的嗎……桂”
桂“……嗬嗬……秘密……”
望“請-看一下吧。最親近的是我本人!”
朔夜“你這家夥……隻因為這樣就……”
烏月“不,由我來做上總結”
朔夜“很難得意見相合嘛,斬妖師”
烏月“希望可以不要和你一起”
望“嗬、嗬、嗬。做得到的話就請做做看”
貴“不要理在作戰的人們,桂,剛剛的回答是不能當回答的喔”
桂“我也是選不了啊。怎麽辦,白花”
貴“我基本上也是對象者,是男的,但是有雙胞胎血緣關係,你也不可以選我的嘛”
桂“啊,那麽呢,陽子!我最喜歡陽子了!感情非常好的嘛”
貴“或許這個是最無趣的回答啊……怎麽說呢,感覺上是盡可能不引起風波的回答嘛”
桂“雖然陽子在的話,好像更加會引起風波的嘛”
貴“不過有什麽關係?這麽說來這個遊戲男性登場人物少得很極端耶”
桂“咦咦-?是嗎?站員秋田先生是吧?計程車司機是吧?然後,拿著鏡子的人是吧?再來是……主?並且,加白花也有5個人啊?”
貴“那確實是沒錯啦……”
葛“尾花也是男生喔”
桂“那6個人!女孩子加上我是7個,所以是剛剛好的數目嘛?”
貴“我不是這個意思啦……”
朔夜“怎樣,你是指很不滿我們嗎?”
貴“沒有什麽不滿喔。隻是將來桂要怎麽辦很模糊……”
朔夜“那麽我們趁這個時候找個好男人出來啊!就交給我們了”
貴“雖然這也是個不安啊……”
朔夜“怎樣,把真弓和你爸爸湊在一起的就是我本人耶!有意見嗎?”
葛“桂大姊姊呢,由我來使用網路找出美好的男性交給她啦”
烏月“男人、嗎……無趣的東西啊”
貴“無趣的說法很過分耶”
柚明“很棒的老公一定會出現的喔,小桂”
桂“是這樣嗎……”
貴“這樣的桂,理想的男性類型是怎樣的人?”
桂“嗯-,係發髻的模樣、穿和服、並且也很適合閃閃發亮的服裝,所以是……相聲很拿手的人!”
柚明“那個是……”
桂“大石藏之助、或者匿身人間的暫定裝扮將軍或者在日本中走來走去的老爺爺的小孩都很棒嘛”
朔夜“我啊,很擔心你的未來耶”
葛“使用我的力量的話,那種類型的男人也不是沒辦法介紹的,不過大致上是大叔耶?”
桂“真的嗎!?小葛!”
葛“是有點微妙的啦……”
貴“這樣的葛是要怎樣的類型呢?”
葛“我嗎?我的情況反正也會是政治結婚的情形吧,所以沒什麽類型啊”
貴“沒有夢想嗎……烏月呢”
烏月“比我強的男人”
貴“我覺得自己是挺強的啦”
烏月“為何要跟你這哥哥的仇人……”
貴“因為烏月是戀兄情節啊”
烏月“戀戀戀戀戀戀、戀兄情節!?你剛剛說了什麽!”
貴“嗬嗬,好可愛啊。因為是我的恩人的妹妹,所以烏月也像我的妹妹一樣喔。雖然是年長”
烏月“你、你這家夥───!”
貴“那,朔夜呢?”
朔夜“我嗎?我啊-……年輕男人可以嗎”
葛“年紀一大果然就會尋求年輕的血嗎?”
朔夜“在說囂張的話嘛,你啊”
葛“不知不覺說出了實話是我不太好的習慣啊。不過,也算是優點啦”
朔夜“少在那自己說了啦,真是的”
貴“柚姊呢?”
柚明“我?……對啊-,說實話也可以嗎?”
貴“請大方地說出來”
柚明“在我的人生一起度過最漫長時刻的那個人,有一點在意啊……”
貴“怎麽回事?”
柚明“主……”
貴“咦咦咦咦咦!?”
柚明“變成樹木而一直在主的上方啊……與其說是愛……對啊……是像情一樣的東西嗎……”
望“嗬、嗬、嗬。果然能了解主大人魅力的人就是能了解啦!支柱我是不太清楚的啦,但是相當能理解嘛”
柚明“嗬嗬……”
貴“是這麽一回事嗎?成年的女性對我而言淨是不了解的地方……”
朔夜“這樣的你是喜歡怎樣的咧”
貴“我嗎?也對啊……果然養育了我的明良是最重要的人吧……”
烏月“你這家夥……侮辱大哥的意味嗎!”
貴“哈、哈、哈。討厭啦,烏月真是的。怎麽會是什麽侮辱。我隻是說他是很重要的人而已啊”
葛“剛剛一瞬間想像了有點討厭的東西”
朔夜“因為桂和白花都有著一點天然感覺的部分嘛……。我也想像了討厭的東西耶”
桂“討厭的東西是什麽?”
葛“一定是桂大姊姊不知道比較好的世界”
柚明“主……又近又遠的人……”
望“嗬、嗬、嗬。我沒有想過支柱是這麽能理解的人耶”
見影“增加同伴是件好事啊,姊姊大人”
柚明“為了不要和你分開,我也會繼續封印你的,主……嗬嗬嗬”
望“喂,你說會繼續封印是怎麽一回事呢?當然是實際見到會比較好的嘛”
柚明“我不可以將主交給像你們這樣的孩子啊。主會一直在我之下持續長眠的喔……”
朔夜“總覺得出現在奇怪的感覺耶……”
葛“不過因為是一直在樹裏麵的人嘛。再說所謂的羽藤家,不通世俗的人類好像有點多,所以也說不定是血造的業”
桂“並不會是什麽不通世俗啦?很平常嘛”
葛“大姊姊的這種地方就叫做不通世俗了。真是的,羽藤的血這東西……”
朔夜“你打算侮辱羽藤嗎?”
葛“也不能這麽說喔。不過淺間有些血氣方剛是因為觀月人民的血吧”
朔夜“你這種令人討厭的味道的血確實是流著若杉惡心的血啦!”
葛“侮辱若杉就不必了,但是也請別忘記日本是藉由這個若杉的力量存在著的”
朔夜“可-惡!令人火大的小鬼耶!”
貴“沒有明良的話,我就不會在這個世間。會仰慕是理所當然的吧?”
烏月“把那個大哥逼死的是你啊!”
貴“……沒錯啊。但是是你下手的”
烏月“……嗚!”
桂“總覺得,大家變成是險惡的氣氛……好困擾啊……大家可以感情很好就太好了啊……”
葛“那樣是不可能的。因為這裏有混進了血親的仇恨”
桂“嗯-。但是,大家像這樣聚起來聊天是很快樂的吧!”
朔夜“你的那個悠閑的地方最快樂了啦”
桂“咦-?是這樣嗎。雖然跟平常沒什麽兩樣嘛”
葛“大姊姊都會這麽做,所以我們總是會度過愉快的時光嘛”
柚明“對啊,小桂總是像那樣笑著,所以我們就能夠像這樣聚起來了嘛”
望“會對身為鬼的我們加上小的稱呼,大概就桂了嘛,對吧見影?”
見影“是的……姊姊大人”
桂“就算那樣誇獎也得不到什麽喔?”
貴“跟我有相同長相嘛”
朔夜“誰都沒有說那種話喔。再說你的真麵目沒出現啊,有被鬼附身嘛,是怎樣了咧!”
貴“咦……?”
葛“再說你沒來經觀塚的話,主應該就不會複活了”
柚明“我也聽說過在盤算女主角寶座的這個傳聞”
貴“從、從哪裏!”
望“紅線是不需要男人的喔,主的分靈”
貴“咦咦咦咦!?”
烏月“自作自受啦”
貴“怎麽會……”
朔夜“回去了回去了。再來就是隻有女人的時間了啊”
貴“請稍等一下!我……我……”
桂“或許的確不需要男孩子。再見,白花”
貴“怎麽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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