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 信任
這一次，既可以獻上天名寶鑒的殘頁，又可以提供一個主公的信息，蘇明認為，自己肯定可以引起李世輝的注意，不過，說起來，明空也知道這一點不是嗎？沐嫣也和無名之將交過手了，雖然陰兵鬼將並沒有自我意識，隻有行軍作戰的本能，但是倘若統軍的意識正在指揮隊中的陰兵鬼將，那麽聽到指揮的將士就會擁有統軍的意識，這一點在對付季布的時候已經得到了證實，也就是說，並不能確定無名之將是否把信息帶給了自己的上級，而李世輝手下的這位統軍又是否已經知道了沐嫣的存在，李世輝本人又是否知道些什麽，不過，他就算知道，也不會清楚沐嫣的真實情況，所以，依然會對她的實力，她手下的武將，這些衡量一個主公虛實的關鍵信息感興趣。
“你小心一點，之前從來沒有人來這裏來得這麽勤快，下一次，很有可能我也不會跟著了，別被他懷疑了，李世輝這個人，我都有些捉摸不透。”明空警告了蘇明一句，頻繁地來到李世輝的住處並不是一個好主機，雖然李世輝沒有過什麽大動作，但是在直覺上，他依然給人的感覺是一個雄猜之主，否則不可能這麽多年都保持這般神秘。
“放心，我自有分寸，就算是一隻老虎，隻要摸對了它的胡須，也一樣可以在它眼皮底下拔毛。”更何況不管李世輝有多麽強大，蘇明也不是任人宰割的對象，盡管因為主公技的規則，可以用的牌非常有限，盲目出牌很容易一敗塗地，但是，想要脫身，總能找到一絲機會，隻不過到到了那個時候，自己的布局也就失敗了。
“你又來了。”李世輝依然端坐在自己修行的房間裏，“我希望你這一次的出現，不是來讓我心生厭惡的。”
“當然了，吾主，這一次我不僅帶來了天名寶鑒的殘頁，而且還帶來了一個非常有趣的信息，我想你一定會感興趣的。”蘇明再一次恭恭敬敬地跪在了李世輝麵前，雖然同為主公，本不應該表現得如此卑微，但是蘇明並沒有表現出任何破綻，敵強我弱，本就應該如此。
“哦？說來聽聽。”李世輝抬起了頭，說明蘇明的話讓他有了興趣。
“沐河的妹妹沐嫣，不僅僅是吳城沐家的公主，而且還是傳國玉璽碎片的持有人之一，是吳城這一塊地方的一方主公，我們要占據此地就必須要除掉這個女人。”蘇明低著頭呈上了天命寶鑒上記載著沐嫣的圖鑒的殘頁，李世輝取過殘頁之後，蘇明察覺到他的目光被殘葉上的內容吸引了。
“這就是天名寶鑒？”
“是的，吾主，這一本天書可以測出每一個人的天命，在亂世之中，知己知彼才能百戰百勝，這樣的信息，不就顯得很有價值了嗎？”蘇明其實很希望上麵顯示的資料是自己，但是就像沐嫣說的那樣，他們各自有各自的定位，有些時候有些事情不得不為。
“的確是一本有趣的天書，上麵的字跡看著像是血跡，你是怎麽收集到這些信息的？”李世輝明顯沒有歸還天書殘頁的意思，主公的信息當然要收為己用。
“回主公，因為我和這位沐嫣大小姐頗有些交情，天名寶鑒除了需要知道真名以外，還需要一點血跡才能浮現出這些線索，而我，恰好找了一個機會取到了這些條件。”蘇明已經想好了後續的對話，所以可以從容應對。
“哦？既然如此，你豈不是和兩個主公都保持了關係？叛徒永遠是最讓人厭惡的一類人，給我一個不殺你的理由。”
“哈哈哈哈，亂世之中，雄主勝過賢主，更何況還是一個羽翼未豐的小女孩，我接近沐嫣，隻是在意她手中的傳國玉璽碎片而已，明空已經向我解釋過了玉璽的價值，難道主公覺得自己還不如一個小女孩嗎？”遭到質疑的時候，就要表現得不卑不亢，落落大方，這樣才能顯得理直氣壯，減少被懷疑的可能性，“如果我不能接觸到這些傳國玉璽的碎片，又怎麽向主公證明自己的價值呢？”
“哼，說得好，看來你的確比之前的那個廢物更有作用，吳城這塊地方就是我們眼下的根據地，在我出關之前，替我盡量把這裏打掃打掃幹淨。”
終於提到關鍵之處了！蘇明察覺到自己的呼吸都有一瞬間變得急促了起來，“主公，可否請問一句，您這麽強大，在為何事而閉關？”
“不該問的就不要多問，好奇心並不能幫助你取得勝利。”
“是！主公，是我多嘴了，那麽，我退下了。”一旦被拒絕，不要追問，耐心地等待下一次機會，蘇明沒有猶豫立刻退出了李世輝的房間，他果然是有目的地在等待，隻是不管怎麽看，都不像是在閉關修煉的模樣，而是在等待某種結果，某個時機，為了這個時機，甚至知道了其他的傳國玉璽碎片的下落都不願意自己出手，按理說，傳國玉璽的碎片對於主公有著最大的吸引力，代表了主公技的提升，實力的更進一步，亂世之中，隻有自身的實力是最重要的，可見李世輝在等待的事情比起傳國玉璽的碎片更加具有決定性的作用，而傳國玉璽是增強主公技的關鍵，還有什麽比這個更重要的？蘇明幾乎可以確定了，李世輝在等待一個，可以扭轉整個亂世之局的武將，就像是薑百奚手下的霸王一樣，不過，薑百奚為了讓霸王出世，可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這一點上，為什麽李世輝卻是在等待？難道還有武將和他做好了約定，在某一個時間出現？這也太奇怪了，這種承諾可信？
“還是像之前一樣皺眉不展的呢？蘇公子進展得不順利嗎？”明空像以前一樣陪著蘇明，不過她清楚，自己的定位正在慢慢變得模糊，然而有蘇明在，就有攪局的機會，所以，偏向蘇明依然是她唯一的選擇。
“不，以後你不陪著我也無所謂了，我現在就是李世輝在吳城的代言人。”再等下一次，自己就可以得到一枚兵符作為獎勵了吧？到了那個時候，一定要好好地研究一下這枚兵符究竟是何物。
“這麽說，蘇公子是準備拋棄奴家了嗎？”就算問這種問題，明空依然是笑眯眯的表情，不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是認真的還是開玩笑。
“當然不會，你依然有不可代替的作用，比如，把李世輝留在吳城，你還是跟著他時間較長的武將之一，有你在，他才覺得自己在吳城有所耳目。”這一點，蘇明還是比不上的，因為蘇明在李世輝眼中隻是一個普通人，不過是一個有一點價值和作用的普通人而已，“他已經說出了，自己是在閉關，那麽，根據你的描述，他來到吳城之後就開始閉關，時間已經不短了，這中間什麽特殊的情況都沒有發生，隻是安靜地在等待一個時間點的到來，安靜地在等待…某一個特殊的人物的到來…牆上掛著沒有劍鞘的劍，沒有弓箭的弓，說明在這個人到來之前，他根本就不打算出手…為什麽？為什麽會是這種場景？誰會約定好一個這麽久的時間才出現？又或者，這不是單純的等待，他很清楚這中間的進程？假如是這樣，說明他另有眼線，在進行著某一種不可告人的秘密行動…”這一切都沒有線索，隻有推測，不可操之過急，蘇明很清楚這一點，但是這需要用理智來壓抑內心急躁和不安的情緒，並不是單純地知道‘不可操之過急’就真的可以變得足夠冷靜。
“蘇公子，這麽短的時間裏，你考慮得過多了，在我看來，李世輝不是你的對手，不管他有多麽地擅長弓和劍，那也隻能成為一個先鋒大將罷了，真正可以在亂世中立足的，是謀略和智慧，弓和劍包括先鋒大將，不過是權謀家眼中的工具罷了。”明空顯然對於‘強大’有著自己的定義，武力很重要，但還不足以決定全局。
蘇明也是這麽想的，策略很重要，但是武力是基礎，是最容易讓人信服的關於權力的一種原始而有效的保證，‘仗義總為屠狗輩，負心多是讀書人’，這句話看似有理，但其實無理，因為，世人並不敬畏讀書人手裏的書，隻是服從於屠狗輩手中的刀而已，所以才會在是非麵前總是希望屠狗之輩提著刀出麵主持公道，而誇獎他們的仗義，蘇明知道，書不可以丟，但是手中更要有刀，“我的直感告訴我，你好像說出了什麽關鍵…”不過，想不起來，“嘛，算了，今天做到這一步已經足夠了，再得到李世輝的兵符之前，我並不認為已經得到了足夠的信任，說起來，你為什麽沒有得到兵符？”
“因為我拒絕了，我自信有能力自保，並不需要浪費主公的兵力，蘇公子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來試一試小女子——”最後這刻意加重的語氣，配合眉目之間的媚態，真是讓人浮想聯翩。
“那就希望，你對自己的自信是有道理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