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6章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自從成衣鋪子被燒了之後,夏園就一直未見蹤影,江予月也曾讓清影潛入城北去追尋過夏園的蹤跡,可夏園就跟憑空消失了一般。
江予月生出了幾分焦灼,難不成夏園已經遇害?
應該不曾,否則老趙也不會說夏園會在最合適的時候出現?
她雖然雙眼失明,但這並不影響她在心中籌劃。
端午盛會刺殺失敗之後,眼下的南疆已到了一個關鍵時刻,想要遏製住李漆匠並將起扳倒,就必須要聯合一切可以聯合的勢力。
李漆匠手中最大的本錢就是本部十六營,這十六營是他的死忠,每營一萬人,都是精銳中的精銳,想要擊垮李漆匠,就必須得從十六營來打開缺口。
眼下,羅山就是最好的缺口,如何利用羅山這一營來分裂本部十六營,這才是最關鍵的一步棋。
江予月用白皙的手指敲了敲桌麵,秀美的眉頭微微擰起,許久,她出聲道“花苑,去請殿下過來。”
花苑剛要出門,老遠便瞧著賀潮風大步流星而來。
“小姐,殿下來了。”
聞聲,江予月便要起身,賀潮風腳步加快,在她站起來時就將她橫抱自己的懷中。
聞著他身上傳來的龍涎香味,江予月嘴角微微揚起,臉頰紅潤了幾分。
“怎麽?這就想本宮了?”
江予月連忙岔開了話茬,道“殿下,餘坤城距離安馬山軍寨有多遠?”
賀潮風在心中合計了一番,道“大約十天的路程,如果是急行軍的話,七天足矣。”
聽到賀潮風給的準確數據後,江予月思忖了好一會,許久才道“送死之事,羅山一定會盡可能的放慢腳步,也就是說,他最快也會在十天到達安馬山軍寨,如果我們能在這十天之內將他的妻兒救出,那羅山絕對會臨陣倒戈,成為殿下的人。”
賀潮風點了點頭,有些無奈道“這些本宮也知道,可那老匹夫的府邸有重兵把守,強攻根本就不可能,這裏可是餘坤城,是李漆匠本部大營所在,住宅在這的營部都是他心腹中的心腹,想要暗中潛入從地牢中帶出羅山的妻兒的話,這難度太大,根本不可能做到悄然無息。”
聽完賀潮風這一番話後,江予月再次陷入沉思,的確,若是驚動了李漆匠,以這隻老狐狸的心機,肯定會有所行動,屆時救人不成,反而會將羅山提前給害了。
這似乎陷入了一個死局中。
這羅山必須得救,而且要救得漂亮。還有,李漆匠地牢中關押的異族人,也得救。
聽完清影的回報後,江予月仔細的分析了許久,最終猜測這些異族人極有可能是山坡族中的重要人物,是李漆匠用來鉗製山坡族的重要棋子。
如果這猜測沒錯的話,那山坡族的異常也就有了答案。
無論是羅山妻兒、還是那些異族人,這些都值得去冒險一次。
江予月將自己的推測以及整件事與賀潮風兩人詳細的分析了一番,最終兩人都覺得眼下最重要的便是救出地牢中的人。
討論到最後時,江予月突然又想到了一個問題。
“殿下,如果逼的太急了,這李漆匠會不會狗急跳牆,萬一他突然動手,我們拿什麽抵擋?”
賀潮風眉色微緊,這的確是個很嚴重的問題。
思忖了良久,賀潮風最終道“不會,李漆匠這隻老狐狸不見兔子不撒鷹,沒有十成把握時他絕不會反出大吳,不過,也不得不防著點,把控好其中的度很重要。
說完這話後,賀潮風歎息了一聲,他也需要時間來做準備,不過,這日子也快了。
“娘娘,夏先生回來了。”
江予月一聽,立刻從賀潮風的懷中掙脫了出來,連忙道“快讓他進來。”
聽聞這信息,江予月臉上露出了幾分興奮。
夏園此人,賀潮風一早就聽江予月說過,對於夏園,賀潮風也有幾分好奇。
他將江予月按在椅子上坐好後,回頭發現一名黑衣男子進了廳中,這男子一身黑衣,眉眼清雋略有陰柔之色。
“見過殿下,見過娘娘。”
“夏先生免禮,成衣鋪焙燒之事是本宮低估了李漆匠的無恥,連帶先生受苦了。“
江予月聞著聲音側耳傾聽,失明之後,她隻能憑借雙耳傾聽來獲取自己想要的信息。
夏園眼中閃過一陣晦澀,這算是天妒紅顏麽?
這些天他雖藏身暗處,但餘坤城大小事情他還是知曉的,盡管早有心裏準備的,當他真正看到失明的江予月時,還是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
一旁的賀潮風沒有出聲,他坐在一旁靜靜的打量著夏園,雖然知道這人是個閹人,但他依舊為他的容貌而讚歎,眉目精致、清雋貴氣,這夏園,就如同從畫中走出來的多情公子一般。
賀潮風心生幾分警惕。
一番寒暄過後,江予月這才問道“夏先生,新大帥府有一處地牢先生可知?”
夏園點了點頭,好一會才道“新大帥府其實是我督造的,但是,一些秘密的東西,是李漆匠的心腹所造,我雖是李漆匠的身邊人,但距離真正的心腹還是有很大一段距離。”
對於這點,江予月倒是深信不疑。
夏園又道“娘娘,我能給你們提供詳細的新大帥府地圖及布防圖,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們如果想進去做些什麽事的話,能不能帶上我?”
江予月微做思索,旋即點頭道“好。”
見江予月答應下來,夏園告辭退去。
在這關鍵時刻,夏園的回歸給整個計劃帶來了很大的幫助。
“這人有些危險,你小心些。”
一直未曾出聲的賀潮風突然開口了,他伸手揉了揉江予月的頭,這個時候的江予月給他一種特別的乖巧的感覺,有時候他很矛盾,他喜歡她能像現在這般,一直依賴於他。
但他知道她的性子,如果有機會恢複如常,她一定會按照自己的設想活下去。
想到這,他看了看江予月失去了神采的眼睛,心裏一陣劇痛。
終究還是自己沒有保護好她,讓她受苦了一致心毒鬱積。
江予月雖然看不見,但賀潮風的一舉一動自己早已經熟悉到了骨子裏。
她伸手憑著印象摸上賀潮風那張冷峻而威嚴的臉,輕笑一聲。
“不要擔心,臣妾有分寸的,其實他這人也是個苦命人,再者殿下也曾說過,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難道殿下忘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