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章 厄魂牆
白玉仙的一聲驚呼在這狹長閉塞的廊道中回響了良久,而當陳北伐用手電將周遭照亮後,她這才發覺,何止自己身旁,眼前的狹長巷道當中竟全是大大小小的石頭人臉。
她心中一驚,隨即下意識的抓住了陳北伐衣角有些慌亂開口道。
“陳哥,這是……什麽情況?為什麽牆上會被雕刻出這麽多張人臉?”
陳北伐此時也是眉頭緊鎖,他兀自伸手觸了觸人臉浮雕,隨即有些不大確定的開口道。
“以人臉做飾,這應當是傳聞當中的‘厄魂牆’,通常會用在墓主為貴族嬰孩或是女眷的墓穴當中。”
“正如我剛剛所說那般,在‘龍泉湧’地氣附近建築墓穴的說道頗多,古人又很認同世間萬物的陰陽五行風水之道,厄魂牆是隔絕生氣與死氣的一道屏障,過了這道厄魂牆,便是墓穴地界。”
聽陳北伐話語當中似乎有幾分保留,白玉仙眉目一挑敏銳的捕捉到了這絲細節,她將抓在陳北伐衣服上的手鬆開後說道。
“陳哥你不需要因為不想讓我害怕便在話語當中瞞著我,我不是宋老,有些事情你不說我反倒會比知道後還要害怕。”
聽白玉仙如此開口,陳北伐苦笑著輕歎了一聲。
“不愧是唐皇閣的大股東,竟然僅通過我剛剛的話便發覺了我有所隱埋……玉仙你以後的丈夫肯定有苦頭吃……”
白玉仙俏臉微紅,好在在這漆黑的通幽巷內並沒有引起陳北伐的注意。
“唉……那我便直說了吧,這厄魂牆,並非每處通幽巷內都有設置,按常理來說,一般僅有生前積怨而死的幼童才會在墓穴當中鑄造兩堵有如此陳設的牆壁。”
“這和我與宋老當日所去的貓仙祠有幾分相近,隻不過貓仙祠當中的封魂手法是用陰陽互易的風水秘鎖置於門上,此處則是用厄魂牆讓墓內宿魂不得脫離。”
他這句話說得含混不清,可白玉仙聞言卻立即想明白了其中事由。
“陳哥的意思是……這墓穴當中,保不準有什麽厲鬼作祟,所以才要修砌這道厄魂牆將其永遠鎖在此處?”
“嗯……差不多。”
陳北伐顯然不願在此事上多談,他將眉頭皺起用手電照亮前路自顧自的前進了幾步,白玉仙見狀咬了咬牙連忙跟了上去。
“按照陳哥你所說的,上次你和宋老去貓仙祠中似乎也沒有發生什麽太過古怪的事吧?那是不是說明,這僅是古人的封建迷信說法,其實墓穴當中並沒有……並沒有什麽不幹淨的東西?”
陳北伐聞言輕笑出聲,他轉過身體上下打量了一番白玉仙,發覺白玉仙此時仿若剛剛受過驚的小兔子一般,神情緊張且渾身都似乎繃緊了。
“也可以這麽說,世界上發生超乎常理的事情大多都能用現在的科學解釋,少有一些人們沒能解釋的也不過隻是時間問題而已,我和宋老去貓仙祠之時的確是有驚無險,希望今天這雲仙村的墓穴也能如同貓仙祠一般吧。”
他前腳剛說完後腳便已大步向著更前方走去,二人在幾分鍾的沉默當中,逐漸行走至了一處看上去棱角分明的石像麵前。
陳北伐伸手觸碰了一下這已被歲月侵蝕如今看不出具體形狀的石像上,他隻覺石像觸手冰涼。
“要是我猜的不錯,這應該是鎮守墓穴的奇獸,如此看來,此處深入應當就是墓室了。”
白玉仙跟著陳北伐來到此處,她將手電拿在手中四處照了照,立時因眼前景象而吃了一驚。
被二人手電光束照射,此前還有些昏暗的地下建築立時浮現出原本的樣貌,這似乎是一道久經歲月的石牆,在石牆的兩旁似乎樹立著兩隻分不清原貌的石像。
而其中一隻似乎因為某種自然原因此時已然倒塌,隻留在了原地些許十分巨大的碎石,另一隻則正不住被陳北伐撫摸著。
“陳哥,這裏隻有牆壁,沒有預留門扉,咱們要從什麽地方進去?”
白玉仙這還是第一次真正來到一尊墓穴當中,她凝望著墓室的外牆半晌才想起出聲詢問陳北伐。
陳北伐笑了笑將手電的光束打在石牆一側開口道。
“本來這的確是個問題,可現如今,此前那位挖掘盜洞的前輩已經幫我們開了一條道了,我們隻需要循著他開鑿出的這條通路進去便好。”
白玉仙經陳北伐提醒這才發覺,石牆的一角似乎有著一處極易被忽略的空洞,這洞穴實在有些狹小,估計成人得蜷縮著才能通過,因此她在觀察四處時並沒有發覺。
然而陳北伐在說完這番話後,神色便變得有些奇怪,白玉仙見狀一怔,卻聽陳北伐又開口道。
“隻是這位前輩既然已尋到了此處,想來墓室已被他光顧過了,我們即便進入其中,隻怕也難以有什麽收獲……我有個猜想,或許趙老太太當年一行人所撿到的便是這位前輩帶出古墓的奇珍異寶之一。”
白玉仙此時也想到了這一層,可她隨即便擺了擺手笑道。
“那也無妨,嗬嗬,陳哥,咱們來這裏又不是為了墓塚當中的古玩,我隻當是跟著你來這鍛煉一下自己,為將來尋我爺爺做好準備。”
陳北伐聞言更是苦笑了兩聲,他身旁的兩人,一個宋老爺子,說是為了追尋刺激才拉上他一同下鬥,而眼前這白玉仙更加離譜,她身為發丘中郎將的傳人,手執發丘天官印,可來到這雲仙村為的竟然隻是深造一下自己。
晃了晃頭將這段插曲放於腦後,陳北伐打著手電當先鑽入了石牆下的小洞當中。
穿過那道裂隙,撲鼻而來的是一股令人作嘔的腐爛氣味,這味道即便是陳北伐都不禁有些難以忍受,他雙眼當中甚至都忍不住泛出了幾絲淚光。
“回去……”
被那墓穴當中氣味嗆到的陳北伐連忙向後退去,他不住幹咳,直到翻江倒海的胃部逐漸平複下來才喘勻了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