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痛苦的回憶

  “那個女人？究竟是不是太後？”舞清塵的心裏其實已經有了答案，隻是想再確認一下。


  “是，就是她——即墨冷嵐。”沐瑾萱一字一句緩慢卻沉重的說道。在說到太後的名字時眸子裏閃過一絲狠戾。


  “太後的名字叫即墨冷嵐？她的姓怎麽如此奇怪？難道她不是蘭傲國的人？”舞清塵有些疑惑的問道。


  “她是淩雲國的長公主，也就是淩雲國當今皇上的姐姐。”


  “淩雲國？是什麽地方？”舞清塵還真不知道，這個王朝除了蘭傲國還有其他的國家。


  “聖月王朝一直是兩國並列的，一個是我們的蘭傲國，而另一個就是淩雲國。”沐瑾萱已不似剛才那般激動了，漸漸的恢複了平靜，這些年他早已練就了遇事處變不驚，隱藏自己的一切情緒，隻是在舞清塵麵前卻總是無法控製自己。


  “其實我的母妃並非聖月王朝的人，誰也不知道母妃究竟來自哪裏，而母妃也從未提起過。”


  “父皇是在一次微服出巡的途中遇見的母妃，或許是冥冥之中注定的，隻是一眼，他們便愛上了彼此，也注定了母妃這一生中的幸福和痛苦都將因父皇而起。”


  “後來，父皇就把母妃帶回了宮中，不顧所有人的反對封為了靜妃。那時候因為沒人知道母妃的來曆，母妃的穿著打扮又很獨特，當時的太後很不喜歡母妃，但是父皇一直對母妃寵愛有加，深深愛著她，她也覺得很幸福。”


  “父皇也曾多次想封母妃為皇後，但母妃一直沒有同意，她隻想就這樣靜靜陪伴在父皇的身邊，並不想要那些虛無的榮華富貴。


  沐瑾萱說這些的時候一直都是淡淡的，沒有太多的表情，隻是臉色突然變得有些沉重的繼續說道：“可惜幸福總是短暫的，不久之後，淩雲國突然送來長公主和親，為了兩國的和平相處，父皇不得不答應了。並且還在諸多的壓力下封了公主為皇後。”


  “除了新封的皇後，父皇的宮裏還有很多其他的妃嬪，隻是父皇卻一直獨寵著母後，這惹來了無數人的羨慕和嫉妒。特別是皇後即墨冷嵐，她是恨極了母妃。”


  “後來，即墨冷嵐為父皇生下了了第一個皇子，也就是沐紫夜，第二年的時候我也出世了。剛開始的時候，即墨冷嵐隻是偶爾會找些理由到母妃宮裏冷嘲熱諷一番，但並不敢做出什麽過分的事。”


  “隻是後來隨著我與皇兄沐紫夜逐漸長大，即墨冷嵐做的事也越來越過分，雖然我是父皇的二皇子，但父皇對我的喜愛早已超過了大皇子沐紫夜，並且有立我為太子的意思。”


  沐瑾萱的眸子漸漸的裝滿了憂傷，“或許沒有我，母妃也不會被那樣的陷害。”


  “即墨冷嵐害怕父皇會立我為太子，就打起了母妃的主意，她認為父皇對我的寵愛都是愛屋及烏，如果父皇不再愛母妃，也就不會再喜歡我。”


  “那年我八歲，父王封我為萱王爺，還賜了我府邸，也就是瑾王府。母妃因為不放心我獨自居住，所以搬來與我同住。這之後即墨冷嵐總是想方設法的挑撥離間，讓母妃和父皇的關係逐漸疏遠。”


  那一天，天上烏雲滿布，記得我剛和皇兄一起練劍歸來，我很興奮的想告訴母妃，我的功夫有了很大的進步。隻是走到靜心居的時候，卻發現裏麵圍了很多人，母妃滿身是傷的跪在地上，而父皇則是一臉憤怒的看著母妃。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隻想快速的衝到母妃身邊保護她，即墨冷嵐卻下令讓禦林軍把我也抓了起來。”


  “當時的我還太小，無法掙脫那些束縛，也無法保護母妃。即墨冷嵐說母妃是來自外域的妖女，是受人指使來蘭傲國迷惑父皇，最後幫助外域消滅蘭傲國。她還找出了兩個證人，證人卻是母妃的貼身宮女，所以父皇也相信了一切，就那樣輕易的相信了那個深愛著他的女子一切莫須有的罪名。”


  “即墨冷嵐讓人嚴刑拷打母妃的時候，父皇也並未阻止，而母妃自始自終都沒有承認也沒有解釋過一句，因為父皇這般的不相信，已經讓母妃徹底的死了心，母妃最後隻是求父皇不要遷怒與我，讓他好好照顧我，最後我眼睜睜的看著母妃喝下了那杯第一毒酒。”


  沐瑾萱說這一切的時候，舞清塵並沒有答話，隻是靜靜聽著他的敘述，心裏卻是忍不住的心疼。一個八歲的孩子親眼看見自己的母妃死在自己的麵前，那該是多麽的殘忍，多麽的悲痛。


  “後來所有的人都離開了，也包括父皇，他再也沒有看過母妃一眼，哪怕是最後一眼，如果看了他或許會明白他將這個一直深愛著他的女子傷得有多深。”


  “我輕輕的將母妃抱在懷裏，眼淚再也忍不住的流淌，母妃溫柔的為我擦去眼淚，她說萱兒，不哭，男兒有淚不輕彈，以後你一定要好好的活著，遠離這皇室的勾心鬥角、爾虞我詐，做一個平凡快樂的普通人。母妃還說，本以為父皇會是那個與她白首不相離的人，就算不是一心人，她也很知足，隻是沒想到原來那一切美好的時光卻化為如此悲哀的結局。一切不過是浮生若夢，鏡花水月。”


  “雖然舞禦醫冒死前來為母妃救治，隻是一切為時已晚，母妃臨終之時把我托付給了舞禦醫照顧，母妃最後含笑看了我一眼，永遠閉上了她那雙美麗的眸子……”


  沐瑾萱說完這一切，緩緩的閉上了雙眸，這些年這一切都死死的壓在他的心底，太過沉重，自己一直不敢麵對，今天終於平靜的講出了所有，隻是為母妃報仇的決心也更堅決。


  “說出來就好了，一切都過去了，相信靜妃在天之靈也不想看到你這樣憂傷，以後你不再是獨自一人，不管你做什麽，我都會陪著你。”舞清塵突然主動伸出手擁抱著沐瑾萱，不知為什麽，看到這樣憂傷的他，忍不住心疼，忍不住想去關心他，安撫他。


  沐瑾萱的身子一滯，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也沒有想到她會這樣的抱著自己，用力的回抱著她，眸子裏漫過一絲喜悅，心裏突然覺得很溫暖，這是母妃走了之後第一次感受到這樣的溫暖。


  被沐瑾萱這樣用力的抱著，舞清塵竟會有一絲幸福的感覺。難道自己已經不知不覺的愛上了他？被自己心中的想法嚇了一跳，臉上也不禁浮現出紅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