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惡奴
周國,西南邊境,烈陽王府。
正是一日午時。
驕陽似火,高懸在空,釋放出來騰騰熱氣曬烤著大地一片焦灼,樹木懨垂。
喝喝喝!
砰砰砰!
暴喝悶響,不絕於耳。
隻見,在這王府之中練武廣場上麵,聚集了一群少年,身姿矯健靈活,練著拳腳功夫。
烈日下,一個個早已是大汗淋漓,渾身濕透。
然而,卻無人在意,仍是麵不改色,一遍又一遍凝神聚勢,認真練習著。
“巨力拳!”
“沙星掌!”
而在遠處,站著一個藍衣中年男子,負手而立,輕輕言語,而在他旁邊正有一個清秀少年。
這般前者講述,後者靜耳聆聽,時而點頭。
他叫辰雲,是這藍衣中年男子的徒弟之一,隻因二人關係如此,故而,才有眼下優待一幕。
至少,辰雲不用同廣場上麵的眾人那般刻苦,下狠功夫。
然,之所以如此也是有另一個方麵……
原因無他,辰雲乃是一介廢體,經脈堵塞,一直以來無法感應修煉元氣,終究入不得武道一途。
換而言之,他就是一個常人言之的廢物。
“天意弄人,隻可惜我不能修煉武道,否則,否則……!”
“嗬嗬,人人言我廢材,欺我笑我,難道這輩子我辰雲注定要一生卑微低下嗎?”
一邊聽著身邊男子的耐心講解,辰雲不禁心中自嘲,為之苦笑。
同時,其神情落寞,掙紮,眼中充滿了不甘!
雙手緊握,頓時發出脆響!
在這實力為尊的武道世界裏麵,不能修煉,那就直接意味著庸碌無為的悲哀結局,這一輩子都要低人一等,活的不如狗。
甚至連人格尊嚴亦是被人狠狠踐踏,受人宰割。
“唉!”
一陣說完,王東感受到身旁少年流露出來的頹廢,以及落寞,他也是大為惋惜。
平日裏,淪為笑柄,受盡白眼,欺辱,嘲諷,可想而知,會是怎樣?
至少,想死的心都有了吧。
就這樣,二人站在一起,觀看著廣場上的壯觀練武,靜靜的不再開口說話。
對於辰雲而言,大概隻有和身邊之人在一起才是最安然無憂的。
隻是可惜……
不知過了多久之後。
辰雲輕言說道。
“老師,你說的那個機會是否真實存在?”
“天生廢體,經脈堵塞,以體修來自造武脈,轉涅槃……!”
這下聞言,王東為之微微一震,隨之深深點頭。
其實他心中也頗有疑惑,難有絕對把握。
這武道靈修之外,體修一途,本就艱難千百倍,吃力不討好,更別提有所成了。
反正在他見知當中,這體修之道,極少有人能夠獲得成功,並且達到自造武脈,轉之涅槃的那一步。
或者說傳言是不是真的,都還是兩說。
“不錯!”
“武道一途,靈修之外,方是體修可行,也能夠硬生生打破天生缺陷,從而達到一樣的修煉!”
“不過,這個過程極是萬難,期間充滿了種種巨大艱辛以及常人不能忍受的困苦折磨,況且希望縹緲,直至最後都不一定能成功!”
深呼了口氣,王東轉過身來。
羅天大陸,武道,靈修,體修,前者是為繁衍昌盛,人皆可行,而後者已然遠所不如,被之摒棄淘汰。
概因,體修太難,修煉過程等等簡直超乎想象,令人望而止步,另外加之條件苛刻至極,難有成者。
故而,體修之法,一度遺棄,幾近殆盡。
幾百年來,也隻傳說有那麽一兩人體修有成,不過話說回來,這成功率真是……
聽著王東這般搖頭,辰雲更是堅定了心中的想法。
與其這樣庸庸碌碌,淪為眾人笑柄,做一個無用廢物,那和真正死亡又有多大區別呢?
既然如此,那何不如大膽選擇一次,瘋狂一次,或許一切還未嚐可知,不定出現奇跡而來。
“武道修行,不能靈修,那我便體修!”
“先天不足,我不如人,那我就以大毅力,大決心,大勇氣,打破魔咒,改變命運!”
這一刻,辰雲整個人一瞬間突兀有了直接變化,乃是落寞,掙紮,不甘,紛紛化為烏有,被一種自信取而代之。
不能靈修雖是失望,但他並不至於絕望到放棄地步,反而,深深激發起了他內心的鬥誌,信心。
辰雲相信,事在人為,一切都有一絲機會,包括他自己也一樣。
縱使靈修不得又如何,那他何不另走一途,以體修入之武道!
待得有成,照是不弱於任何人。
眼下,二人邁步而起,朝著外麵走去。
“淬體境,第一階段,武者境,也是微不足道而已!”
“少年啊,你若是下苦功夫,經受千難萬險,最終一樣可追趕上他們,甚至遠超!”
便是王東自己也不由得感慨,心中湧起熱血,豪情。
靈修,十個境界,九品區分,由低到高,由淺到深,依次劃為:淬體,武者,武師,武侯,武將,武君,武王,武皇,武尊,武聖。
但是誰又能說,選擇靈修,自己就可以一帆風順,走到最後了!
而若有絕大毅力恒心,不畏生死勇氣,即便體修也能大放異彩,未必就真弱了靈修!
在王東辰雲選擇離去之時,突然間,有著一個黃袍男子身影出現站立在不遠處,冷眼看來。
其名為趙坤,乃是這王府年輕一代子弟的教導老師,專門教習,授之練功等等的負責之人。
還有重要一點就是,其與王東素有不和,且互生敵意。
“哼!”
“二位止步,今日不給個合適說法,我趙某可是非得出手領教了!”
這個機會,趙坤自是不會白白放過。
身為年輕弟子的教習導師,他自然而然覺得始終高人一等。
故而,這裏就是他的地盤,一般外人禁入,王東也不例外。
況且其跟他還有私人恩怨,豈肯放過?
“趙坤!”
看著出現在眼前之人,擋了去路,王東立是麵色一怒,皺眉而來。
此人出現,他毫不意外。
至於辰雲則是心有厭惡。
此人,在烈陽王府,是出了名的典型小人,心胸狹隘,尖鑽刻薄,欺軟怕硬,斤斤計較,故弄是非等等,一向是驕橫跋扈,目中無人。
隻因其跟隨著王府七公子洪飛,故而小人得誌,有恃無恐。
這下,練武廣場上麵的少年,紛紛聞聲望來,卻是習以為常,接著練習起來。
“又有人要倒黴了!”
“是他,王東,怕是這回趙老狗得不了逞了吧!”
“別管了,好好練習,否則他發瘋起來,說不定會拿我們出氣!”
當即,趙坤一臉冷笑,居高臨下,露出了得逞之意。
這王東在王府地位特殊,與他不相上下,甚至還要略高一籌,但無論實力還是能力都要勝過他的,這也是讓他嫉妒在心的原因之一,除此之外,就是王東身旁之人了,正是這廢物辰雲。
原本乃是他一手調教之下的少年,其人愚鈍平庸,蠢笨至極,沒想到的是一下子走了狗屎運,居然被王東看中,並且收之下來,這無疑是狠打了他一個響亮耳光,讓他如何能咽的下去?
“趙坤,你這是什麽意思?”
“在王府之中,能夠阻攔我去路的人,可不是你這狗奴才!”
王東毫不客氣怒喝道。
對待這樣之人,隻能以惡製惡。
否則,其就得寸進尺,更為囂張。
而狗奴才,即是指趙坤!
更是王府之中的一貫稱呼。
“大膽王東!”
“私自帶人擅闖習武之地不說,反而還出言不遜,惡語傷人,你該當何罪?”
聞言趙坤火冒三丈,厲聲起來。
他最不願聽到狗奴才三字!
“哼!”
“真是好笑,區區一個狗奴才而已,以為跟了一個主子,就能在王府裏一手遮天,無人能治了?”
看到對方臉紅脖子粗,盡顯小人嘴臉,王東不由得冷哼,叱喝。
不說這麽一個趨炎附勢的奴才,就是他背後的主子洪飛,王東也照樣不懼怕分毫。
在他看來,這樣的人,不值一提。
“好好好!”
“大家可以作證,此二人桀驁不馴,大言不慚,甚至有對王府七公子大不敬,今天本教習,為明正王府規定,非是代七公子出手教訓一番了,不然人人猖狂,何以王府太平!”
當下,一頂大帽又被扣了下來。
而且連同廣場眾人都是成了所謂的親眼見證之人。
不得不說,趙坤這種手段伎倆堪是趁火打鐵,一番振振有詞,別的不說,先將眼前局麵給定下來,至少事後不管如何總有優勢在他自己這邊,就算有所麻煩事也足以站住腳根。
說來他是為王府安定,代替七公子顏麵出手,理由總是好的!
還有趙坤相信,若是惹出什麽事端,七公子定然不會袖手旁觀,大損臉麵的。
“這次老子就要看看你二人如何躲得過去,別以為跟那三小姐走得近就自命不凡了,其實說到底你還不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卑微存在,倘若是殺了你,我不相信三小姐還能大義滅親不成!”
趙坤心中暗暗盤算起來,怨恨之餘,下定了主意!
王府一眾公子小姐,關係大都疏遠不和,人盡皆知,尤其是七公子洪飛和三小姐洪姣最為明顯。
這二者彼此不相往來,大生過節,但毫無疑問洪飛始終是處於弱勢,不論實力本領以及在王府的地位都統統相差甚遠,大有不及。
久而久之,二人下屬之間也是相互仇視,誰都看誰不順眼!
自是少不了明爭暗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