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2痛苦的抉擇

  「晚輩，晚輩……」雖然莫清秋沒有自報身份，但那名城主還是猜到一二，誠惶誠恐，全身顫慄的說道。因為敬畏和恐懼，卻又結結巴巴，連一句完整話都說不出來了。

  「算了你不用解釋了，畢竟誰也沒想到會出這種事，你先前一不小心犯下大錯，我也不怨你了。馬上關閉陣法，打開護城結界放百姓們逃生。」看到他那一頭蒼白的頭髮和鬍子，沒比自己年輕多少的面容，莫清秋更不忍心斥責他了，直接下令道。

  「不行！」剛才還誠惶誠恐結結巴巴連話都說不完的城主，這時卻抬起頭來，堅決的說道。

  「哦？」莫清秋先前還以為他是慌亂之下，不小心開啟了護城大陣，聽他拒絕得如此堅決，才意識到自己猜錯了，他竟是有意開啟護城大陣，將數十萬百姓禁錮其中，任由他們死於紫魂獸的殘殺之下。

  莫清秋又驚又怒，眼中殺機一現。

  「前輩，關閉護城大陣，城中百姓固然有望逃生，可是一旦讓這些紫魂獸流躥無極聖天，又該有多少百姓流離失所，又該有多少百姓慘遭橫禍。我犧牲雲源城，犧牲這數十萬百姓，救下的，恐怕卻是數百萬百姓啊。

  若非如此，我又怎麼捨得讓治下子民送死，他們都是我狄英卓的子民，是我的衣食父母，是我的親人啊。」城主感覺了莫清秋身上越來越重的殺機，卻是夷然不懼，單膝跪下，昂首挺胸的說道。

  寒風拂起他染血的鬍鬚，兩行老淚，也隨風灑落。他的神情，是如此的悲痛，又如此的絕然。

  「前輩，此事不能怨城主大人，若不是為了整個無極聖天的安寧，城主大人怎麼會出此下策？連城主大人的妻兒，族人，都已，都已……」一眾護衛紛紛跪倒在地，眼含熱淚的替城主大人辯解道。

  說到後來，他們語聲哽咽，淚如雨下，一個字都說不下去了。

  原來是這樣！聽到他們的話，顧風華等人心頭也是一陣悲涼。

  其實，以城主的實力，再加上這些護衛的保護，想要帶著家人逃出雲源城保住姓命絕非難事。可是，為了整個無極聖天的安危，他卻犧牲了妻兒，犧牲了家人族輩，就算他同時也要犧牲整個雲源城，還有那數十萬百姓，卻也實在找不到理由怪罪於他。

  莫清秋眼中光淚光忽閃，也沉默下來。

  這一次，紫天獄結界破裂的情形和以往大有不同，衝進雲源城的紫魂獸數以千計，而且就在他們一路殺過來的同時，又有不少紫魂獸衝進城裡，這時加在一起恐怕至少已達兩千，或者更多。

  這還是他們來的正是時候，如果他們沒來，到最後天知道還會有多少紫魂獸衝出紫天獄，來到無極聖天，一萬隻，兩萬隻，還是十萬百萬隻？

  如果任由這些紫魂獸流竄於無極聖天各處，別說他了，就算聖君大人出手，想要將其斬殺乾淨都絕非易事，而在那之前，恐怕數以百萬計、數以千萬計的百姓都將慘遭橫禍，遊離失所。

  城主所做的，其實是最明智的選擇，而他為此付出的代價，也是如此的沉重！

  為了整個無極聖天的安寧，他竟然犧牲了所有的家人。捫心自問，如果把自己換作是他，恐怕都難做得如此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