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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1章。路過人間(1)

  藺逐和藺姩並肩而坐,身邊另一側坐的是現任的央京市長杜衡。他們麵前是一張U形的長桌,正前方豎著一塊碩大超清的電子屏幕。


  此時此刻,左前方上首端坐著的某位形容不怒自威的部長大人不巧正在勃然大怒,憤然拍桌向藺逐一行人等厲聲質問訓斥道:“所以,輿論是怎麽會惡化到這一步的?!”


  “老齊,你先冷靜一點。”看上去被氣得約莫折壽五年的齊部身旁那位抬手輕拍了拍他的肩膀,慢條斯理地緩和著氣氛,有理有據地幫著藺逐他們解釋道,“輿論失控,顯然是幕後有人蓄意為之。他們在暗,我們在明,他們蓄謀已久,如今一朝發作,我們一時應對不及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你不能因為個人對藺逐寄予厚望,就指望著他能未卜先知吧?”


  他不說這話還好,他這話一出口,氣鼓鼓的齊部當場便把批評的矛頭轉向了他:“老高你少和我來這套。社情輿論方麵,藺逐藺姩他們都不是專家,你卻是專門管這塊的。這事兒現在被有意鬧得這麽大,你比不已處還脫不了幹係!”


  “中央警廳現在已經被輿論給架在那兒了——老戴剛好被上頭停了職,老左一個人頂不住,打電話問我怎麽辦,你現在覺得我能怎麽辦?!”


  言及於此,默默聽著齊部發火的藺逐和藺姩無聲對視了一眼。


  齊部口中的老左,正是中央警廳的現任廳長左鵬,以往和戴子追這個“身居閑職”的警廳書記一明一暗執掌中央警廳的最高權力運作,構成了內部高層彼此都心知肚明的中央警廳權力製衡係統。


  左廳和戴總不同——


  戴總出身優渥,背後即是央京城內有名有姓的權貴家族戴家,即便是如今“與世無爭”,決斷之時也可分明猶見他足以支撐野心的底氣,更做得了“膽大心細”的主。


  左廳卻是平民階層的貧苦出身,完全一步步靠自己取得了今時今日的地位,凡事總是習慣性的慎之又慎,唯恐一步踏錯,前半生之竭盡全力皆化作泡沫。


  也正是因此,在此之前,中央警廳內明麵上的一把手是左廳,實際真正占據決定地位的人卻是戴總。有些決定,沒有戴總,左廳是出於本能地做不出來的。


  眼下戴子追被停止奪權,不已處連帶著中央警廳等公權力機關紛紛被“爆料”攻擊,左鵬和戴子追之間微妙權衡的權力運作方式也在其中,被有意曝光了。


  作為戴子追被停職奪權之後“想當然”的獲利者,左鵬正被社會各界都盯得死緊,以至於今天的這一場內部會議都沒能趕過來,仍坐鎮中央警廳,親自督導手下正在開展的一係列工作,隻為確保穩妥無虞。


  齊部作為左廳的上級,對此自然是更為光火。更何況,對於主攻武力的安全機關來說,對付公共輿論實在是憋屈得很,著實是為難他們這些做“武將”的了。


  被炮火轉攻的高部神情愧疚的確實真摯:“我承認,這事我們這邊存在重大疏漏,須得進一步的調查懲處。”


  “我們今天開這個會,就是為了解決問題的。老齊你也別光顧著上火了,先聽聽藺處他們的想法,我們得通力配合,把這一關盡快地度過去,這才是正理。”


  高部的言辭語氣都很誠懇,藺逐和藺姩暫且看不出他的破綻。


  當然,齊部和高部早年間便認識了,又都是大院區的權貴家族出身,兩人熟得很,也不能夠就此排除他們兩個老狐狸有意演戲給他們看的可能。


  聞言,齊部神色稍霽,長籲了口氣,神情肅穆地抬眸望向藺姩和藺逐,沉聲道:“事已至此,不知兩位藺處有何想法?”


  “在闡述不已處的意見之前,我想先確認一件事。”藺姩不動聲色地製止了藺逐緊接著“意欲率先開口回答”的動作,表情柔和而冷靜,隨之拋出的問句卻是不容置喙,“靳家剩下的那幾位,還都在‘乾院’麽?”


  藺姩雖是富貴藺家出來的,沒有權貴之家後代的先天優勢,但藺家和寧家、肖家也是不爭的事實,再加之她與丈夫何程都是現任巫神覺甯巫祖座下何家之後,有些事情,即便她無權知曉詳情,對巫界和人間的所知信息稍加結合、推測,亦能夠得知個大概了。靳家的事情,自然也不出意外地涵蓋其中。


  靳家當年悄無聲息的沒落,便是與靈性轉化實驗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藺姩這話表麵上隻問及了靳家,可在知情的內部人聽來,便是直指逼問靈性轉化實驗項目了。


  而在座做到了齊部和高部這等位置的,對此毫不知情,自然是渾然不可能的。


  果不其然,齊部聽聞此言,神情猝不及防的一頓,眉頭輕蹙道:“靳家……藺姩,何出此問?”他在安全機關任職多年,確是知道靳家之事的,隻是沒料到藺姩會突然在這時候問起。


  “先前諶北遇襲失蹤,我帶人追查營救,匆忙之間似是見到了故人。”藺姩的話語說得較為委婉,言下之意卻顯然是確鑿的。


  “但是據我所知,靳家出事後便被勒令全家安養,至今二十餘年都不曾聞其消息,若是未出央京城,怕是隻能在‘乾院’了。”隻見得前任藺處分條縷析,說得是頭頭是道,那溫柔從容的語氣聽起來更是意味悠長,“而‘乾院’,是截至目前為止,我們人間地界能夠實現的最高安保級別和最強監控能力了。”


  ——這究竟是靳家“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還是總府之內有人監守自盜?


  “不可能。”齊部聞言,當即神色一凜,斬釘截鐵道,“他們根本不可能遁出‘乾院’。”言下之意,是默認了靳家剩下的人員都被總府“強製安養”在乾院內的事實了。


  “老齊——”高部終究是開口晚了,沒能來得及攔住齊部下意識脫口而出的答話。


  無奈之下,他隻能輕歎了口氣,收起一臉平和的笑意,滿目嚴肅認真地看向藺姩,問她道:“靳家,怎麽了?”


  “在此之前,我能申請調閱當年‘靈性轉化實驗項目’的案卷嗎?”藺姩這句話出口,簡單直接得甚至出乎於藺逐的意料。


  齊部愣了一愣,低聲嗬斥道:“這你又是哪裏聽來的?!藺姩,外界不能再這樣亂傳下去了。委員會的要求很明確,你們得和老高跨部門協作,盡快把輿論給平定下來。”


  藺姩不說話,隻定定地看著他們,一臉的溫和平靜,仿佛齊部剛才什麽都沒說仍在沉吟思索似的,安靜耐心地等待著他們的回答。


  齊部被她不言而喻的行為給噎了一噎,側頭看向不已處的現任藺處,還沒來得及說些什麽,便見現任藺處也端著一副和他姑姑態度一致的沉靜麵容,耐心地等待著,硬生生地把到喉嚨的話給咽了下去。


  眼前的情形,顯然是不已處內部早已經達成了一致。他說什麽都沒有用了。


  “藺姩,你應該知道——”齊部一臉的心力交瘁。


  然而他好不容易趕到嘴邊的“凡事要分輕重緩急”的勸誡還沒能說出口,便又迎麵遇上了更加令他心力交瘁的事情。


  “這件事我們沒有決定權。”高部無縫銜接地順走了齊部的話茬,誠然肅然地正麵回答藺姩道,“你得向上麵遞交申請。”


  齊部不由得感到一口老血哽在喉頭:“老高你又添什麽亂?!”


  “老齊,如果靳家真的已經在我們不知道的情況下失控了,那麽,這些都是遲早的事——我們得早做準備。”高部的神情漸趨嚴峻,“這事兒查到這裏,必須得遞給薄總了。”


  “……”齊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陷入了僵硬而又無可奈何的沉默。


  薄總,自然指的是薄周複。將事情遞交薄周複,至少,也得是部門大會級別的了。這央京城……很有可能要在二十餘年後的今天,不可避免地上上下下折騰一趟了。


  達到預計目的的藺姩姑姑依然神情平靜,絲毫不受此刻室內壓抑氛圍的侵擾,從容不迫道:“那麽,我就撰寫申請報告,直接遞交秘書處加急處理了。齊總,高總,您二位覺得如何?”


  “……你們自己看著辦吧,畢竟在這方麵,不已處才是專家。”齊部看了眼依然默然無動於衷、一臉“聽姑姑安排”的藺逐,不禁長歎了一口氣,破罐破摔地遂了他們和高部的意。


  反正,他是奈何不了他們了。


  藺姩含笑看向高部,高部向她麵色柔和地輕點了點頭。


  在此過程中一言不發的杜衡,見他們爭出了個結論,方才緩緩開口凸顯自己的存在,詢問道:“那委員會那邊……?”


  今日齊部和高部“微服私訪”,原本是作為常務委員,受委員會委托前來的。即便是藺姩主動提出了要走秘書處的程序,於情於理也都不能將委員會繞過去。


  杜衡和左鵬是一路人,雖然頗有能力和才幹,但因為出身較為普通的緣故,工作作風肉眼可見地比家底豐厚出身的同事更加保守和謹慎。總府之內都是人精,平時都相互看破卻不說破,倒也能夠自行達到和諧狀態。


  眼下這個顧慮由杜衡首先開口提出,哪怕是有人故意為之的因素在內,也無法否認,這確實是再合情合理不過的——因為在座這幾位,除了杜衡,皆是有名有姓的家族之後。


  “委員會的指令不已處已經知悉,我等定會及時有效執行。”今日裝乖禮讓長輩許久的真·藺處總算舍得開了尊口,一本正經地認真營業了。


  齊部聞言,臉色立即緩和了許多,滿目欣慰地肅然寄語道:“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阿澈,別讓小齊叔叔失望。”


  齊部直呼其名的,是寧澈,不是藺逐。


  即使指向的始終是同一個人,但稱呼他時究竟是姓寧還是姓藺,在此時候,用意自是完全不同——寧家是軍政之家,家裏老祖宗可是住得大院區的。


  藺家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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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我又翻車了。但是雖遲但到……我這不還是來了嘛!

  之前一直在忙考試,有較長時間都沒碼過文了,所以重新撿起來的時候就會很痛苦……但是最近在努力調整,畢竟真的不能再拖延下去了!我要努力!保持碼文!把這個早該完結的坑給填完!!!(我要是前幾年再努力一點,今年就不會所有事情都堆積到一起,搞得自己這麽慘了……TAT)


  暮晚初今天努力了嘛?努力了!在努力!會堅持努力!一天天更加努力的!我發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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