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0章。相貌平平
不等林妙影反擊,這次靳蒙便率先動了手。
隻是他並沒有打算置她於死地,所以並沒有再度使用和她屬性相克、相對殺傷力極大的荒火,而是一手流暢地收回了“打火機”,一手抬臂攤開手掌猛地一抓、一扔,林妙影便不受自己控製地被他的力量給攥了過去,毫無抵抗之力。
顯然,靳蒙是要把自己趕出去。並且為了不留後患,可能會對她的記憶或是力量屬性做出一定的改動。如果他當真這麽做,那麽她無力抵抗,隻能夠承受。
林妙影抑製不住地心慌,覺得完了,這次的任務真的被她給搞砸了。剛想拚盡全力,大不了現形狠狠地掙紮一番,大不了拚個魚死網破,強撐著等到豔姐或者別人趕來支援就好——
就在此時,林妙影咬緊了的牙還沒鬆開,便感到攥著自己飛速往靳蒙操控的方向去的身體忽然被一股溫和而寬厚的力量給包圍住了,那力量不但有效地緩衝了她在空中飄動的速度,而且製止了它。
她感到自己仿佛被極盡溫柔輕巧地擁在了懷裏,然後,被很是小心謹慎、珍重在意地輕輕放下。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腳尖,落在了某處安全而柔軟的草被裏,夜風拂過,也未曾動搖的暗色影子,給予她莫大的安慰和安全感。
林妙影忽而覺得心尖微顫,整顆心髒如同被泡在了溫開水裏,溫軟而感動得不行……原來,這就是有人站在你身後,有人默默重視你和小心翼翼地愛你的感覺。
雖然差一點就要被壓製得連話都說不出來了,但或許是因為有了依靠的緣故,她竟在此時此刻很不敬業地走了神,神思恍惚地暗自高興著:你看,我死後,能夠比我活著的時候還要暢快和幸福呢~
林妙影在這裏敵他不過,自然是要尋求幫手來的。靳蒙早有算到,所以不算吃驚。隻不過到時在陰界聯盟麵前解釋起來,要頗為麻煩一些了。但也無妨,畢竟他對此已經準備好很久了。
可在來人現身的瞬間,靳蒙還是一時驚得怔住了。
出手為林妙影解圍的是一世。
靳蒙望著一世靈動的含著銀灰色光輝的雙瞳,竟一下子失了語。倒是藺澄和犬刈機靈,趁著這段時間內混亂凝固的片段,速度地利用地理優勢遁逃了。
靳蒙和藺澄等人既然已經露出了馬腳,一世也不打算窮追不舍,本來她貿然出手的目的便在於撈人而已。她甚至沒多看靳蒙一眼,拂袖散開一片如夢似幻的煙霧,便拉起還愣在原地的呈“影子”狀態的林妙影撤退了。
待到靳蒙有些焦急地穿過層層煙霧,徐徐白霧嫋嫋散開,連同一世一同不見蹤跡。環顧四周,感受不到一絲一毫她的氣息。靳蒙胸腔微震,覺得自己從心尖到靈魂都在不可抑製地微微發顫。
他在原地站了許久,才閉了閉眼睛,悠悠回轉過神思來。他抬眸,山間明月清照,夜風習習,歲月如梭。遠山墓園方向,一片肅然的靜寂裏,流淌出別樣的繁華熱鬧和煙火氣息來。
十萬年過去了……他真的做到了。
靳蒙嘴角若有若無地彎了彎,似是有些懷念,又是悵然痛惜,寂然的眼色,同這夜色一般涼。
一世直接把林妙影帶到了鬼豔麵前。
林妙影緩過神來的時候,隻看見眼前有四道陌生的身影晃了一晃,像是眼花產生的幻影一樣,倏然便消失了。等到她視線清明的時候,眼前便隻有笑得肆意霸道的鬼豔站在那裏意味深長地默默注視著她了。
她居然連她的救命恩人的臉龐和模樣都沒有看到和記住,簡直一場夢一樣地就被帶著從靳蒙的困境裏脫離了?林妙影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鬼豔意味深長的眼色,心頭不禁發虛得很。
對於一世貿然出手,在鬼豔大人之前便高效率地撈了林妙影這件事,一夢是很不讚同的。一世和他們一回去,一夢就心直口快地指出了她的不是:“一世,不是我有意苛責你,但是我們作為夢息,真的不應該直接露麵。更何況你成形最晚,如此作為,太過莽撞了。”
“你身份特殊,應該做事更小心些才是。”
“正是因為我身份特殊,所以也能夠比一夢你們可以承擔的更多些。”相較於一夢的心直口快,一世的回複很平和,很溫柔,“我有分寸,不會有事的,你們不用擔心我。”
她沒有覺得一夢是在責怪她。相反,她看得出來一夢是在照顧她,替她顧慮。一世到底是取自陰陽大人的夢息,哪怕成形很晚,力量和悟性都叫人佩服。
一夢被她這麽溫柔的回答哽了一哽,見她態度這麽好,也不好意思再多說她什麽,隻有蹙著眉頭別過了頭,硬生生地掠過了這個話題。她表麵上雖然不說話,心裏卻默默地想著:看來下次得盯好她了。就算明擺著夢司出手摻和,也比被發現是陰陽大人也參與其中的好。
一旁後知後覺的黃粱與南柯察覺氣氛一冷,趕緊給力地來暖場,一個安慰一邊,真的是打得一手好配合——
這邊黃粱拍了拍一夢的肩膀,哥倆好地無所謂道:“哎喲我的姑奶奶,你少說兩句吧。一世她心裏透亮著呢,別瞎擔心啦~雖然說一世也不會誤會你什麽,但你又何苦自己把自己搞得不開心呢?”
那邊南柯挺拔地佇立在一世邊上,眉眼溫柔地和一世說:“一夢她就是這樣,雖然說話顯得不好聽些,但都是對自家人的。這件事確實是你做得太直接了,你的身份特殊,有時還是需要顧慮多些的。”
“今天是在遠山地界內所以無妨,若是在別處,你如果真的想插手什麽,還是提前和我們知會一聲的好,一是以防萬一我們可以配合你,二是有些你處理不大合適的我們可以幫你去做,這樣也更穩妥一點。”
“對啊對啊。”黃粱接話茬接得很順溜,“南柯說的真是太對了!一世姑娘啊,我們是一家人好嗎?!你要是以後做事都一個人獨來獨往、單獨決斷的話,那我們作為你同出夢司的家人,該有多傷心啊……”職業賣慘,黃梁同學果然臉皮越發的厚實,這些撒潑打滾的話說起來不但沒有半點不好意思和違和感,甚至越說越起勁,越發的得心應手起來。
一夢:“……怎麽到我這裏就是姑奶奶,一世她就是姑娘了啊?!”不得不說,一夢姑娘,您這個關注點真的很奇怪。
“這不您地位最高,小的我敬重您嘛。”黃粱嘿嘿一笑,歪理說得理所當然。
一夢確實是資曆最長的,思慮辦事都很周全。黃粱與她相對較早認識,因而更熟一點,自然是知道她的為人的,說起話來也更加放得開些。
與此同時,一夢也更了解黃粱這個人,所以愈發的直接和不客氣地拒絕接受黃粱先生“油膩虛偽”的套路。她盡力忍了一忍,還是沒忍住,毫不留情地拍落了黃粱搭在她肩膀上的手,睨了他一眼幽幽吐槽道:“你還是給我閉嘴吧。”
“你看人家一世說什麽了嗎?就你戲多,淨是說些有用的廢話。”
黃粱笑著無所謂地聳了聳肩,一臉大義凜然道:“這不是團隊需要嘛。為了集體,我一直都可以!”
聞言,另一邊的南柯和一世直接沒繃住,很捧場地笑了出來。
一夢無奈地看了他們一眼,南柯隻是溫和地微笑著,沒有說話。倒是一世靈動的眼眸裏是和平的愛與明媚,像是個長大了的懂事無比卻又難得地保留了通透明媚的大女孩。
她的眉眼如斯寡淡,卻在笑的時候鍍上了世間最明媚醉人的光芒,那光芒是飄渺的、溫柔的、無聲無息但又無微不至的,不曾灼傷人的眼睛,隻是讓人看向她時,覺得肩上所有的負擔都宛若一瞬間輕了、沒了。
她的笑容是如此的具有感染力,盡管她平時都不怎麽笑,以致於現在她驀地笑開了,使得黃粱、南柯和一夢這三個見識過不少奇妙的、美麗的、與眾不同的人間美景的夢司人士都一時愣了神。
一夢的五官是深邃的,有如山穀嶙峋,有如星芒璀璨,有如層林浸染,她的美麗是立體的,有棱角的,鮮明而絕對的。但是一世與她的風格截然相反。一世的眉眼是淡的,有如河川潺潺,有如夜幕氤氳,有如暗香浮動,她的美麗是縹緲的,默默無爭的,平和而寬廣的。
同為夢息,一夢是瑰麗不可及的,一世則是寂然不可往的。一個生於雲霞晨光無垠的天際,一個生於山嵐林深不知的來處。
她往前走了兩步,輕輕地拉了拉一夢的手,寡淡而乖巧地應道:“我知道了。”與以往畫風差距過大,柔軟明麗得不可思議,宛若一顰一笑間照亮了整個人間,落在習慣了一世安靜素然形象的眾人眼裏,著實堪稱驚豔。
南柯率先反應過來,笑得更加開了,露出了一個長輩似的欣慰的笑容,悠悠誇獎她道:“知道就好。”
一夢輕咳了一聲,手下捏了捏一世遞過來的手,什麽也沒說,隻向她唇角上揚,心情很好地颯然一笑——一時間,又是百花齊放的絢爛。
被撇在一旁的黃粱幽幽一聲長歎,憤憤然道:“……你們兩個克製下自己過好皮囊上的表情好嗎?不然,像我這種容貌平平的人會很憤怒的。”
其餘三人都暗笑不語。
南柯一臉無奈地看了一眼“相貌平平”的黃粱,心中不由得暗暗感歎:唉。雖說是為了團隊建設的需要,但他們小粱同學真的是越來越不要臉了……
作為堂堂大夢觀觀主大人衍生培養在座下多年的夢息君,位於夢息家族中的王者階級,說自己相貌平平,你自己的良心因為臉皮厚所以不會痛就算了,但是你有想過你家原主——公認被譽為“夢境第一帥”的觀主大人的感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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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境第一帥·大夢觀觀主大人:???
黃粱君:我不是我沒有別瞎說!……&%#@¥……老大,你聽我解釋!!!
南柯君:嗬。
一夢君: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