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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3章。精神病院

  更何況江未不是尋常簡單的落敗——她是被現實和輿論雙麵夾擊,天上地下落差太大,一時情緒崩潰,活生生地被逼瘋的。


  這件事當時在圈內激起了不小的波瀾,從此以後便成為了有一定資曆和經驗的圈內人心知肚明卻絕口不提的禁忌。大家一麵當作這件事從未發生,一麵明裏暗裏地對程慕兮越發地敬畏了幾分,更加不敢得罪。


  絕對的靜默喻示著絕對的洶湧。明麵上大家都不再反複提起、不敢大聲議論的,在私底下越發隱秘和猖獗地揣測紛紛、胡思亂想。


  他們說,江未是程慕兮有意設計逼瘋的,為的就是一了百了,把自己發展的道路掃得更幹淨一些。為了把成就無數、後台強硬的江未影後拉下台,一向低調緘默的程慕兮的反擊可以說是很高調、很恢弘的了。


  從江未落敗時所受到的多方麵打擊便可以窺探出程慕兮背後所涉及的勢力有多強大。在娛樂圈的範圍內,可謂是隻手遮天了。手段精妙厲害至此,心計城府可見一斑,再輔之以絕佳的演藝天賦,程慕兮不火才怪。


  如果說在江未發瘋之前還有圈內人敢明目張膽地嘲諷否定程慕兮的話,那麽江未發瘋之後,所有人都一致識相地緘默了。


  程慕兮既然能夠將江未親手送進央京市內最樸素低調、隱秘周全的精神病院之一裏去,也就不能排除她能夠故技重施,將他們也“合情合理”地送進其中的某一家裏去。


  江未所在的非疾精神病院,也是央京市內聲名遠揚的一處地方了。其名望不僅顯著於醫療行業,在圈外民間亦是威名赫赫。


  非疾精神病院坐落於東城的定安區內,周圍都是尋常的居民區域,它立身於一眾類似的建築之中,樸素低調,沒有任何不同。隻不過它這一塊門口的門牌,寫的是“非疾精神病院”罷了。


  非疾精神病院表麵上和其他精神病院沒有任何的區別,設施齊全,員工專業,允許探望,在編製之內。而且有一個巨大的優點是,這家精神病院狂傲得很,據說後台也是極強硬的——曾經有不少不小的達官富貴想明裏暗裏往裏麵塞人來加以報複,結果不但全都被院長等高深莫測的領導給懟了回去,還被鬧得沸沸揚揚,讓那些居心叵測的小人們紛紛偷雞不成蝕把米。


  也正是因為如此,程慕兮能將江未給送進去,本事更是非比尋常。


  從某一個角度來看,非疾精神病院和程慕兮這個女人可怕之所在是一致的。他們都看上去尋常而安分,卻總與令人不寒而栗的事實聯係在一起,還偏生讓人找不出任何破綻和端倪來,隻能遠遠地望著,暗暗地猜測,從而由未知和完好帶來無盡的恐慌與不確定。


  江未入住非疾精神病院一段時間後,還有記者想要最後蹭一蹭這位了不起的影後的熱度,好能夠寫些什麽驚天地、泣鬼神的稿子來一夜發跡,所以設法通過非疾精神病院的探視流程,去采訪過江未。


  結果興衝衝地過去了,回來後人都失魂落魄、膽戰心驚的。不但曝光驚天大料的雄心壯誌完全落了空,還被無償附贈了連續好幾個晚上的噩夢。聽說其中有一位記者後來都不敢睡覺了,連熬著致命量的夜,最後是身體疲倦至極直接昏死過去被抬出去的,差點兒因此沒了命。


  等這些個記者好不容易穩定了些心神,最後寫出來發表的也不過是翻不出什麽水花的“昔日影後已入封魔,塵埃落定可悲可歎”等信息之流。諸位看客指點兩句或是一笑一歎,便就雲淡風輕地過去了。


  那些去過非疾精神病院鍥而不舍地窮追猛打過采訪的記者,後來大多都封了口,也不知道是自己因為恐懼而自覺閉的嘴,還是在非疾精神病院裏遭受了什麽可怕的威脅。


  當中難得願意分享兩句的,說話也是顛三倒四,模模糊糊,不甚準確,可信度實在是令人懷疑。於是乎,非疾精神病院在大多數人眼裏,愈發顯得陰森森的起來。


  記者A說,他好不容易進去了住院部,打算悄悄溜進江未所在的房間,暗中拍攝江未的現狀視頻,最好能夠問她幾句話,搜刮出什麽不為人知的秘密。


  結果當他曆經千辛萬苦走到了江未所在的房間麵前,正微微做好了心理準備預備邁步開門進去的時候,門恰好從裏麵打開了。他還來不及思慮好應對的策略,抬頭猛然發現從門那頭走出來的人竟然是他自己!!!

  除了“他”沒穿和他那天所著裝的同一身服飾、拿著和他一樣的東西之外,其他的都一模一樣——


  眉眼、臉龐、身材、動作習慣……都一模一樣。


  “他”出門時的裝備和姿態,不是他出門工作采訪時候的樣子,但卻和他業餘生活中的樣子分毫不差。


  衣服、手表、鞋子……全都分毫不差,他記得他自己有這樣款式的。


  記者A當時就被嚇得怔住了,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可是無論怎麽看,看多久,眼前的人都沒有發生變化,確實是“他”。


  兩張完全相同的臉,以同一高度麵麵相對,雙目平行對視。無聲靜默中,“他”向他清淺而禮貌地微笑了下,麵容溫和,卻在那瞬間讓他如墜冰窖,直接半條命都被嚇沒了。


  然後,記者A心急火燎地在精神世界裏對自己下達了無數條十萬火急的命令,才挪動了像是被定住了步伐的雙腳。他先是踉蹌了一步險些跌倒,還好自己身子一傾碰巧手扶住了牆。


  “他”被他嚇了一跳,下意識地趕緊走上前來扶他,被他一把推開。趁“他”有些詫異且還沒有開口說什麽,記者A抱著自己的東西,連滾帶爬、頭也不回地狂奔著逃出了非疾精神病院。


  他是真的害怕,以至於在回憶的時候整個人都疑神疑鬼、戰戰兢兢的。


  “幸好他還沒開口。”這是記者A以前回憶談及時一陣後怕的原話,“幸好……幸好我逃得還算快,沒等他真的和我說話。”


  他的聲音又輕又飄,還帶著一些控製不住的顫抖:“我是真的害怕。”


  “害怕……他開口說話的聲音、語調和口音,也都是和我一模一樣的。如果真的……真的是這樣的話,那我就……我就不能夠從那裏出來了。”


  “我一定會被逼瘋的!”


  “非疾精神病院它就是個鬼地方!隻要在那個地方多呆一段時間,多正常的人也會瘋掉的!”似乎有著類似恐怖驚心或是細思恐極的經曆回憶的其他記者們紛紛都有過類似的吐槽。


  他們用無比悲憫和戰栗的口氣,給江未的未來宣判了死刑:“不管江未是真瘋還是假瘋,她是真的完了。”


  “那裏根本就不是人呆的地方,說不定……說不定裏麵的那些根本不是真的瘋子,而是根本不是人的東西!”


  “程慕兮……不僅是程慕兮很邪乎,整個非疾精神病院,都很邪乎。”


  往日裏也有記者和狗仔的團隊不死心,折損幾員大將還沒有挖掘到可靠有用的消息不說,還被影響了整個團隊的氛圍,弄得神神叨叨的。心懷怨懟之下,他們聯手向央京總府方麵舉報了非疾精神病院,結合一眾膽戰心驚的記者們的口供,認為非疾精神病院有問題。


  這也給那些不相信非疾精神病院後台強硬、實力莫測的看客諸公們開了眼、落實了證據——央京總府受理了舉報,並且按照流程進行了調查核實。為了增強可信度,還允許了部分團隊領導人插手程序,共同調查核實。


  然後詭異的事情再次發生了:之後進行調查核實的工作人員們全都確定非疾精神病院的流程公開透明、科學合理,沒有任何的問題。不但如此,記者們之前所說的所見所聞,全都是無稽之談,與事實的監控、口供、人證皆不相符。


  非疾精神病院果然“做人低調,做事高調”,該樸素時樸素,該狂傲時狂傲。麵對社會流言和記者團隊若有若無的排擠和為難,非疾精神病院一點也不慫,直接以事實說話,證據確鑿,邏輯分明,以誹謗造謠的罪由反把那些糾纏不清的記者團隊給告上法庭。


  一紙訴狀,思路清晰,霸道大氣,一下子就把紛擾雜亂的閑言碎語都給震住了。


  那些糾纏不清的記者團隊可以說是用實際行動向人民群眾證明了“偷雞不成蝕把米”的切實含義——他們不但沒有挖到料,還被抓住了尾巴倒打一耙,既賠了名聲,又輸了官司,甚至倒貼了非疾精神病院和江未不少數目的金額來息事寧人。


  再然後,就真的沒有人敢去非疾精神病院居心叵測地去“探望”江未,更不敢以此為事由多生事端了。以至於時光流逝,多數人的緘口不提製造了一個仿佛從來都沒有江未這麽個人的故事假象。


  但其實不是的,大家隻是不敢妄議而已。距離江未落敗還沒過太久,這一代人還都沒有死絕,短暫的遺忘不代表著無人記得。事實上大多人都還記得,並且將此作為了切不可為的反麵案例,暗中樹立起了非疾精神病院和程慕兮這兩尊大佛神秘可畏的非凡形象。


  “程慕兮……哈哈哈哈……程慕兮啊。程慕兮這個女人,是真的很邪乎。”極少數當時見到了江未本人“探望”詢問的,腦海裏記得最清楚的莫過於這句話了。不單單是內容,包括江未說話時的語氣、神情、聲調、眼色和動作,全都記得一清二楚。


  昔日高傲美麗的多棲影後,因為陷入瘋狂而狼狽憔悴。


  江未半傾著身子,伏在桌麵前,一隻胳膊抬起來墊著腦袋。她無意識似的沿壓著手臂來回地滾動著自己的腦袋,下巴——右側的下頜——右耳朵——右側的下頜——下巴——左側的下頜——左耳朵——左側的下頜——下巴,如此循環,反複來回。


  她的臉上帶著遊離而諷刺的笑。


  她回答這些話的時候,也不看人,而是微垂著眼瞼,目光恍惚,漂亮的眼睛失了魂似的飄忽著掃著桌麵,唯獨嘴邊那詭異而瘋狂的笑意始終刺眼地在那裏,令人止不住地脊背生寒。


  她的聲音像是斷了線的風箏,破碎而淒苦,但仍然暗藏著風箏線的尖銳與鋒利,成為了她言語裏蟄伏著的刀眼,無聲無息地使人恐懼。


  “程慕兮這個女人啊,是真的很邪乎。”江未又一次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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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近幾章都是類似回憶之類的內容~有一些之前沒交代但之後會牽扯到的故事,都會在這裏交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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