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薄家二少
但是,薄雲起聽懂了戴細水的言下之意,不代表他會按著戴細水所希望的路線走,更不代表著他會不壞心眼地去踩戴細水的尾巴。
薄雲起含著笑向戴細水也做了個“請”的手勢,而後又懶散地坐下了。
“看來是我認知錯誤了。我原本以為,比起被稱呼為戴小姐,你會更偏向於別人叫你的名字呢。畢竟,我感覺你並不喜歡和戴家有太大的牽連。”針對戴細水“我們不熟”的警告,薄雲起反而步步逼近。
他說的是實話。更何況,她目前還不得不維持著和薄雲起相交甚歡的假象。所以,互相稱呼名字是必然的。她也隻不過是暗地裏嗆他幾聲而已,沒想到這個男人居然會抓著不放,還趁機倒打了一耙。
這位薄家的二少爺,看來與你天性相克呢。狐齋蘭溫柔而輕淺的聲音在戴細水的腦海中潺潺流過,帶著幾分耐人尋味的笑意。
我認為,當前的狀況下,你不是應該優先考慮下該怎麽幫我嗎?戴細水默默地在心裏咬牙切齒地回答她。
這事我幫不了你,隻能從旁輔助,終究是看你自己的。他是你命中注定的劫數,無法化解。如何渡過全部取決於你自己。
狐齋蘭溫柔的聲音裏有幾分無奈。而聽到這裏的戴細水有幾分不耐與煩躁。
那至少給我點提示啊你。齋蘭,麻煩你動用下閱人無數的狐狸精的眼光,告訴我這個男人怎樣敷衍最為有效行嗎?
狐齋蘭的輕笑在耳畔輕煙一般地繚繞著。她笑著挪愉她,全然沒有把戴細水現在無力而憤憤的心境放在心上——
凡事皆有因果,你連因都未曾種下,我又怎能看到果呢?我雖說是修煉多年的狐妖,但終究不是上界至尊的神祗。細水,你可莫要如此地為難我。
再說了,照我看,他是你命裏的桃花債,躲不了的。你別光想著敷衍湊合過去,結果反而一不小心把這債務越欠越多。
……靠。這男人,哪裏像她的桃花債了?孽緣還差不多。
戴細水“平靜”地給薄雲起斟了杯茶,抬眸,發覺他仍然微笑著注視著她,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回答,不由得右眼皮跳了跳。
“薄二少確實好眼力,不愧是薄家的後輩,教細水著實佩服。”戴細水舉止一派大家閨秀的作風,優雅地給自己倒著茶,清冷的眉眼間禮貌而疏離的笑容的弧度都把握得恰到好處。
“實不相瞞,我確實不想和戴家有太多無關緊要的牽連。這對於我要實現的個人生活和發展,都沒有太大的助益,反而有所阻礙。”
如果說方才在戴理和傅歧敏兩位前輩麵前,她的禮儀姿態還稍顯稚嫩,欠缺氣場的話,現在唯獨隻剩下她一人,她原先被自家母親壓製住的清冷驕傲的氣場便自然而然地流露了出來,一舉一動間都帶著標誌性的戴細水的從容、不屑與驕傲。
若是有意鍛煉,假以時日,戴細水怕就是第二個他老媽了。嘖嘖嘖,真是可怕。也難怪他老媽看這丫頭比別人家的孩子都順眼幾分了,多多少少和年輕的自己有幾分相似之處,一樣的叛逆、驕傲與固執,一樣的難搞啊。
這麽說來,他老媽也是想借此製住他啊。若是不成家,家裏有大哥,事情責任落不到他頭上,父親母親也不好指責要求他怎樣。可若是成了家,他這個小家裏的事情,大哥可就不好插手了。他母親若能夠通過和戴細水交好而向他指示應該做哪些事,那他可能就不得不從了。因為在戴細水這個弟妹麵前,大哥這張終極王牌的出鏡受到了很大的限製。
對於傅歧敏看中戴細水的意圖,薄雲起看得分明。現在的情形對於他來說很危險啊……可是,越是危險的境地才越有冒險玩一玩的價值。他倒想看看這位處境比他還要尷尬的未婚妻,打算怎樣和戴家脫掉關係。
“那可以說是緣分了。在與家族名譽的牽連問題上,我與你保持觀點一致。”薄雲起的唇邊勾起了一抹清冽而隨性的笑容。
他雖然生了一副戴細水最為厭惡與無奈的萬人迷的春風醉酒的風流模樣,但好在願意動腦子談話的時候,思路還是清晰理智的。至少,和認真說話而不是有意調侃的薄雲起說話,戴細水覺得還算是輕鬆明白。
“但是目前我們都沒有和家裏說‘不’的能力和資格,所以我們之間的關係就顯得很重要了,不是嗎?細水。”
他喚她名字的時候,總有幾分笑意,還有一種特有的、不同於別人的語氣。既顯得有挪愉調/情似的風流騷/氣,又有幾分斯文敗類的儒雅禮貌。
“綜合種種因素條件,我覺得你還是喚我作‘雲起’比較好。當然,如果你能夠想到其他更顯得特殊親密的稱呼,那就更好了。”
……果然,隻要他稍稍沒點正經,就又很讓她討厭了。要不是不得不和他保持“愉快”的婚約合作關係,戴細水怕是想轉身就走,一句話也不想和眼前的這個欠扁的男人多說。
“所以,雲起。”對付男人,有時候還是要利用一些女人的先天優勢。比如說,必要時候以退為進。戴細水雖說在心裏咬牙切齒地要炸毛,但麵上卻是認真嚴肅,含著淺笑地順著他的意思喊了他的名字,“我認為在婚約的問題上,我們具有相同的態度和立場。在此基礎上,我們可以合作。”
清冷的麵孔,清冷的眸光,清冷的聲線,像是泠泠淙淙的細水,潺潺從他的世界路過。不是江河湖海,卻有著山嵐霧氣、深林青石的清傲與寧靜。
他的未婚妻,還真是人如其名。
“哦?細水,你覺得我們能夠怎麽合作?”薄雲起頗有意味地挑了挑眉。
“如兩家所要求的那樣維持婚約,借交往期間各自穩固自己的根基,之後向家族攤牌,各自獨立。”戴細水的目的和立場從一開始就很堅定,她需要薄雲起的配合。直覺上,他們絕對不是性格相合的人,若要做夫妻很難,但若是演一出戲,來換取彼此的自由和權益,或許他們會是很好的拍檔。
但薄雲起顯然並不打算好好配合她。並且,他要比她現實得多:
“穩固自己的根基來違背家族——細水,你知道這有多難做到嗎?
“如果說你現在麵對的僅僅是戴家,我麵對的僅僅是薄家,一旦這場婚約被敲定了,我們聯手要麵對的可就不僅僅是現在戴家和薄家的結合體力量了。
“而且,你有考慮過怎樣實現、用多久實現嗎?婚約在前,每分每秒都是倒計時,時間遠沒有你想象的那麽充足。那時你又打算如何處理?
“如果我們咬著牙不履行婚約成婚,那麽兩家會讓我們撐多久?彼時我們要麵對的他們的手段,可有萬全的應對之策?
“如果我們為了不和家族有正麵的衝突,假裝履行婚約契約結婚,你覺得我們這個合作又能走多遠?到時候,在家族明裏暗裏的推動下,木已成舟,這個為了尋求各自獨立自由的合作還有它實際存在的意義嗎?”
對於薄雲起的反應,戴細水是震驚的。她當然也考慮過這些問題,但當這些話從薄雲起的口中說出來的時候,給了她一種難以言明的反差與衝擊。
她太低估薄雲起了。雖然他性子是風流任性,但骨子裏是名副其實的薄二少。
他會是個好的合作夥伴,但絕對不會是個好的對手。薄家的人,戴家都對付不起。她對於薄雲起,亦是同理。他的道行,遠在她之上。若是他有心對付她,她怕是無力抵抗。
戴細水沉默著,腦海裏狐齋蘭的聲音亦悄無聲息。
她明白,這一段心路,注定隻能她一個人來走。
她沉默了片刻,抬眸看著他字字清晰道:“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是沒有辦法的事了。但現在,還沒到那個時候,我便不會停止抵達可能的努力。”
她清冷的眼眸很平靜,她陳述的語氣也很平靜。她的麵上有些許深沉的陰鬱和冷靜,但沒有絕望,固執而倔強得可愛。
薄雲起更加覺得這會是一場有意思的嚐試和一場值得投資冒險的賭局。他相信戴細水有她的策略和能力逐步完成她的目標,因為在他的印象裏,從小到大戴細水都是這樣一個一旦決定了就算遍體鱗傷也會懷揣著自己的驕傲倔強而堅定地走到最後的人。
但與此同時,他又覺得之前他母親和他大哥說的話也有幾分意思。本來他也沒有喜歡的人,對於婚姻也沒有多大的熱誠和挑剔。把這一場婚約當成新生活的一種投資和嚐試,未嚐不可。戴家雖然無趣,但是戴細水是個有趣的人。她會是一個有意思的未婚妻,也能夠成為一位可愛的妻子。
薄雲起微笑著眯了眯眼睛,戴細水眼鏡後麵固執而倔強的神采有如兩簇平靜不朽的火焰,就那樣熾熱而無聲地燃燒著,成為她清冷澄澈的眼底最為深邃與堅強的光亮,猶如一個命運的漩渦,吸引著他孤注一擲,大膽地陷落。
那就試試看吧,後者。
“如果到時候你真的具有這樣的能力的話,那麽我很樂意做你忠實的合作夥伴,與你一起向家族攤牌。
“我這人向來很隨性,對於這些事情沒有太過熱衷,同時也沒有多少抵觸。所以對於我來說,無論是配合你,還是順從家族,其實沒有太大的差別。我是個擅長給自己找樂趣的人,這些狀況並不會限製我做自己的獨立和自由。
“但我覺得你要做的事很有意思,就像你這個人一樣。如果有可能的話,我不介意和你做統一戰線的同伴。這是一項值得期待的挑戰不是嗎?以後半輩子做賭注的挑戰。
“不過,我也有我的要求。”
薄雲起依舊是那副含笑的風流麵孔,輕輕揚起的唇角裏是他突發奇想設下的步步陷阱。
“我能夠向你保證的,是當你有能力後放你走。但是在這之前,你需要扮演好你應有的角色。婚約履行前,你是我正式交往的女朋友;婚約履行後,你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細水,你懂我的意思嗎?”
“如果你無法做到你要達成的事情,無論你願不願意,你也隻能是薄家的二少奶奶。我們相敬如賓,和和睦睦。”
就讓我們來賭一局好了。細水。
賭賭看在這場家族牽起的利益婚約裏,是你如願得到了你的獨立和自由,還是我如願得到了一個有趣的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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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錯,就是這麽任性這麽難搞。從此以後,我們細水sama就算有狐齋蘭buff加持逃離了戴家,也沒能夠逃離這麽個老公的魔爪啊……原本還不確定她的結局的,結果真寫到薄雲起的時候,覺得他好可愛啊啊啊啊啊~那麽,他就負責蘇好了。。。
反正正文裏不缺悲劇了,就讓他們兩個來一出你追我趕、青梅竹馬的追妻甜蜜大戲好了……正文大部分完結,如果有興致的話應該會為他們專門開番外本……如果我寫的出來的話。啥也不幹,就發狗糧……嗯。彌補下能夠追完全本的讀者對於某些CP沒有在一起的淡淡的憂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