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東觀五齋
無視周圍看向這邊明裏暗裏越發熱切的目光，三個坐在一起極其養眼的男子相談甚歡。至少在旁人看客的眼裏，是這樣的一幅畫麵。實際上，不過是官方的話裏有話的交談。
諶北這個男人既然黑裏白裏都插上了一腳，自然不會單幹美人外交和本分經商的生意。諶家對外主要經營的是服務業，自成一條龍的酒店商業體係，形式多種多樣，比如農莊、避暑山莊、主題酒店等等。暗中也便利了他美人外交和私通犯罪團夥，進行軍火儲藏和私自販賣。至於那些和他合作的非法犯罪組織以及軍火商，自然名義上也有著商業正當接觸的頭銜，比如說某裝修公司，過來裝修的同時也搬運來去一堆槍支彈藥。
而這樣子巨大的商業盈利網需要足夠強大的資金支撐，諶北是習慣大權壟斷的人，因而不會采取合夥這樣危險並且可能會使他不快的拓寬資金渠道的方式，對於資金的流通，他向來秉持著知者越少越好的道理。所以他選擇的最佳合作夥伴，是雲胡所在工作的銀行——葉勢銀行。葉勢銀行為私立銀行，不受政府直接監管，且領導組織神秘，對外公開的常見高階工作人員不過那幾人，其中最為位高權重的即是這位雲胡大人了。且葉勢銀行向來隻注重資金的平衡和流轉，不在乎其用途，對於諶北的生意縱使深知也不會插手，因而諶北的後援資金，便是以葉勢銀行融資的某個項目為掩飾籌集流轉的。尋家是當代的富貴大家之一，盡管平時低調無聞，但資產神秘豐富是業內默認的共識。葉勢銀行組織的那個融資項目，尋家也參與其中。
實質上，尋家和葉勢銀行，是陰界，不，準確而言是上界（指非人勢力中掌控秩序、維護平衡的領導階級，通俗而言，即神靈）穩控人間的兩隻眼睛，兩雙無形的手。
大家都是聰明人，有些話，不用說清楚便也能都明白。諶北對於向來隻管好自己的事不顧他人對錯的葉勢銀行及尋家，是抱有試探、交好之心的，因而此次沙龍酒會的相會，於他而言是求之不得。
談得差不多了，雲胡和尋白羽便先後尋了忙碌什麽事情的理由告了辭，其間各種虛假的客套和話裏有話的商談便不再贅述。諶北此人雖然精明，但對於在人間混跡太久的兩位非人類著實欠缺了火候，不免有些過度自信了。雲胡和尋白羽兩人默認的支持和幫助，不過是為了更深入地掌控他的狀況罷了。
此次相會，於諶北而言最大的感受，就是循序漸進，籠絡尋家以及葉勢銀行為其謀取私利有望。於尋白羽一方，則是不可過分冒進，讓諶北把拉攏交好的戲給演足了，在假裝情勢所迫、舉棋不定而最終咬牙抉擇信任諶家並且為之慷慨投注，從而避免頭腦精明的諶北意識到來得過分順利的成功的蹊蹺之處。至於諶北暗中的那些力量，兩個人化為魂魄狀態便可跟隨探知一二了。
隻不過這次雲胡是真的有事，畢竟雖說雲胡生活低調不為人所輕易探知，而且並非人類不需要睡眠作為活著的保證，但到底是銀行、離世監兩邊忙活著的，事情自然要比尋白羽再多些。所以裝作離開實則並未真的離開，化為神秘不知名小鬼模樣跟著後來玩夠了回去的諶北少爺的，隻有我們尋白羽總代理大人一個了。
鬼魂狀態的一大好處是，不會被人探知，飄得很快，走路自在無所顧忌，就算碰到非人類也不會牽扯出很多麻煩畢竟他們大多認不出他是誰。尋白羽側躺在諶北返回的車上，舒服地吹著晚風，無視了車裏一男一女的親密互動。
嘛嘛，人生苦短須得盡歡啦。看在他命短的份上，現在的風流事壞事都先欠著好了，等他死後，自有生死簿給他了結。今晚的風真舒服~勘察完之後回去正好吃越平明那小子做的夜宵呢，順帶還要給他補一下人間的常識課，這樣子才方便以後給自己做助手嘛。這麽一想，他尋大少爺的生活真是忙碌無比……雖說壽命比諶北這個凡人長了好多，可哪有人家來得盡歡啊。（純屬廢話式的牢騷，其實就是某人辦公覺得無趣又想著享受生活了。）
東繞西繞之後，低調的黑色轎車終於抵達了它的目的地，諶北的私宅。就在那知名的十裏閣同一個別墅區。該別墅區位於東郊，靠近城市但不喧囂，同時也並非處於遠郊因而交通便利，有山有湖，名字雖為草草的東郊別墅區，但居住在此的都是富貴。別墅區麵積頗大，房子卻沒有很多，像是一個有幾處不同園林的景區，講究布局和景致，因而不是整齊無趣的排列，道路也蜿蜒靜謐、綠蔭覆蓋，隻見偶爾車進車出，不見房屋具體輪廓，也不見人聲囂囂。行內人取別號為“東觀園”。
十裏閣位於“東觀園”臨湖最為寬敞、顯眼的位置，但這湖泊並不小，且湖上常年飄散若有若無的霧氣，其他幾邊倒也望不到這十裏閣的景色。於是十裏閣便在這清靜隱蔽、風景清幽的地方，兀自起舞笙歌了。而諶北的私宅，則位於更為清靜隱蔽的路最蜿蜒交錯的一轉，像是古時普通富貴人家的宅子，沒有十裏閣那麽誇張的麵積，但更顯幽深景致。
尋白羽微微眯起眼睛對著那在夜晚的山湖樹木蒸騰而起的霧氣裏若隱若現的沉木板，上麵從右往左低調地書著三個潦草枯幹的墨字：五齋宅。（東郊別墅區，以後簡稱東觀園，為江南園林式建築，延續古風，因而題字匾額對聯皆是先右後左）
撇開了進門而去的諶北，尋白羽兀自逛了起來。進門是中堂，即客廳地帶，招待門客。中堂再往裏，左側長廊直達是客房，閑雜人等寄宿安置皆在此處，有茂密的植被覆蓋，還算清幽，景致一般。越往裏越是見不得人的安置之處。而中堂較為隱蔽的後門出來的長長的蜿蜒幽深的石子路，才是通向這座宅子主體部分的唯一道路。路邊是竹林漫漫，竹葉之間霧氣蒸騰，隻見朦朧月色和石子路邊鑲嵌的如同螢火蟲光線般的夜光線條。當然尋白羽不是常人，自然也能看見這石子路及竹林間暗藏的機關和監控。
石子路延伸至一定地界便有了一座景致的花園，中心是一座奇絕的假山石，有清泉幽幽淌過，落下至山石下的石壇，日積月累流出了碧綠的青苔。那清泉積累成了一小口的淺潭，其餘的都徐徐落下蜿蜒消失在漫漫遮擋視線的竹林和霧氣裏了。
此宅名為五齋宅原因很簡單，裏麵除了中堂和客房部分之外的主人區域分為五進院落，故而名為五齋。有意思的是這五齋門口並沒有木匾標名，隻有古色古香的門口右側掛著塊做舊的橙褐色的木牌，上麵刻著不同精致的圖案。而院落的名字，卻懸刻在主堂。
那花園實質上是一個樞紐，代表著一個石子路分叉的標誌。繞過此處後若沿著青石板向右邊去，是兩進院落，較為冷清，卻開闊大氣些。左前方一進為忍冬齋，門口掛著的木牌上刻著支鴛鴦藤（即金銀花），裏麵主要住了個冷淡氣質英氣端莊的方臉美人。再向右前方去，便是尹火齋。木牌上刻畫了一簇小火苗，裏麵住了個妖冶裏處處透露著危險的瓜子臉美人。
尹火齋有石子路通向另一邊，也就是走過花園之後沿著黛磚路向左邊去所到的三進院落之處。五進院落雖然隔著漫漫竹林，但也成聯合回扣之勢。那三進院落倒是在同一列。黛磚路雖多，但都是來回暢通的，先到的是茄蘿齋，門口掛著篆刻著一支簪花的木牌，裏麵住了個溫婉細膩裏暗藏著精明內斂的鵝蛋臉美人。前去是依蘭齋，也是整座宅院裏最為精致開闊的院落，門口木牌上雕了朵依蘭花，裏麵住的是養著這一群美人的諶北。再邊上一點，是武魅齋，門口木牌上直接書了個狂狷豪放的“魅”字，裏麵住的是剛才車上陪著諶北一起回來的那個可愛嬌媚的圓臉美人。哦，當然，今天諶北也在。而且是回了依蘭齋之後特地又晃過去的。看看門牌差異，結合兩進院落近乎連成一體的實況，再聯想一下那裏麵的美人與諶北這一天基本上如膠似漆的相處，想來是位得寵的美人啊。
嘖嘖嘖，不愧是養著眾多情人的諶北少爺啊，真是好享受，各色美人啊，一進院落裏養一個上品。再細想想各個院落的名字，當真是死性不改的男人。好你個五齋宅、十裏閣，這麽簡樸、這麽喜歡數字、這麽一本正經地不正經，人家正正經經的七情閣、八苦居、六欲台什麽的聽到了會難過的~尋白羽一圈逛下來，抖了抖眉毛暗自在心裏吐槽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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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由於作者本人取名懶惰，所以地名大都相當簡潔隨便……名字基本上是靈感乍現隨便取的，不到必要之時就不會交代地名什麽的，簡略帶過的就都是東郊、西郊、遠郊、空山雲雲……咳咳，到必要時候會介紹大致方位的恩，現在暫時不想贅述。（我的地理還是可以的，不過不重要的地方取名懶）
2、至於那個別墅區……原來想叫“大觀園”的，但考慮到尊重曹公《紅樓夢》裏的大觀園，再加上別墅區在東郊……所以就很隨意地改了一個字，叫“東觀園”了。後來連著打的時候才發現貌似呼應了東莞這個城市，但其實作者本人並無此意額（雖然想盡量避免歧義但還是太懶不想改，畢竟“觀園”一詞涵蓋了我對別墅區狀況的概述，就是類似大觀園那樣的一個很大的園林）……別墅區的名字是這樣讀的：“東/觀園”。恩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