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失望
已經為舒明之事忙得焦頭爛額的舒一顧聽說燕雅來訪的時候著實嚇了一跳。
燕雅已經兩個多月沒有出現在安平市了，他們幾乎都快要忘了安平市還坐著這樣一尊大佛。
舒一顧沒敢怠慢燕雅，將手裏的事務移交給了有相應權限的人員，自己則匆匆地趕到了會客廳。
“雅姐，不好意思讓你久等了。”舒一顧一進門便連連作揖道。
燕雅的嘴角微微一挑，將手中旋轉著的槍支插回了風衣之中，才說道，“近期你有過小展的消息嗎？”
“前天才跟小展聯係過。”在燕雅對麵坐了下來的舒一顧有些詫異地看著燕雅，並不是很明白燕雅的這個問題到底是什麽意思。
燕雅微微頷首道：“那你現在給小展打個電話吧。”
舒一顧微微皺眉，沉吟了片刻，卻還是拿起了電話，按下了舒展的號碼。
電話接通了好一陣，才有一個男聲從對麵傳來：“喂？”
“你是……”舒一顧一邊打量了燕雅一眼，一邊皺眉問道。
“我是雨穿林啊。”
舒一顧一怔，猛地掛斷了電話，才看著燕雅正色道：“雅姐這是什麽意思？”
“小展不見了你不知道嗎？”燕雅淡淡笑了笑，並沒有理會舒一顧那一句話中隱隱透露出來的敵意。
“什麽？”舒一顧站起了身，舒展雖然性子執拗衝動，但是也不是舒欣那種會連招呼都不打一聲就莫名其妙消失的人。
舒展去了哪裏？
“你要不要再給舒欣打一個？”燕雅接著問道。
“他也失蹤了嗎？”舒一顧皺著眉，坐回了沙發中，舒欣失蹤本來也不是一件值得驚訝的事情，但是若是和舒展的失蹤放在一起……那就由不得他不多想了。
舒一顧沉吟了片刻，終於沉聲問道：“雅姐，到底發生了什麽？”
“自在觀的人全滅了。”燕雅淡淡地應了一句。
舒一顧的瞳眸驟然放大，他愣了許久，才終於呢喃出聲道：“那小展呢，她……怎麽樣？”
“不是告訴你了嗎，她失蹤了。”燕雅說道。
舒一顧沉默著，不說話。
“在這個節骨眼上，家主出事，另外兩位家主候選人失蹤，這個消息對你很不利啊。”燕雅露出了笑容。
舒一顧不應。
他的確有些驚訝於燕雅居然知道家主出事的消息，但是在燕雅的背後畢竟有著那麽大一個聯盟，有些手段也絲毫不會讓他感到意外。
他真正在意的是燕雅為什麽要說這樣的話。
燕雅站起身，身體前傾趴到了舒一顧的耳邊，壓低了聲音道：“如果小展不能安全回來的話，下任家主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落到你的頭上。”
舒一顧扭頭看著燕雅那張麵龐，突然發出了一陣嗤笑，笑了許久才道：“你以為這都是我派人做的？”
“不，這當然不是你做的。”燕雅打直了身子，“但是也許是你身後的人做的。或者與你們都沒有任何的關係，但是隻要你們坐視不理的話，那依然是一般的。”
“小展是我的妹妹，我比你更擔心她。”舒一顧微微歎了口氣道。
“但是她也是你的競爭對手，總會有人盼望她死掉。”燕雅拍了拍舒一顧的肩頭道，“剩下的事情要怎麽辦，這一切都由你決定。”
燕雅說著，輕輕拍了拍手，便推開了房門離開了，隻剩下舒一顧一個人默默地坐在會客廳裏，神色變得越來越凝重。
過了許久，舒一顧才終於站起了身，直奔長老會所在的長老廳而去。
長老廳中的諸多長老都不在，但是作為主心骨的舒況和舒淩卻坐鎮中央，寸步不移。
舒一顧一推開門長老廳的大門，看著正前方舒況和舒淩的麵龐，開口便道：“自在觀的道門子弟全滅了，小展和舒欣下落不明。”
長老廳中一眾長老齊齊一驚，都丟下了手頭的俗務，彼此麵麵相覷，許久都說不出一個字來。
舒況和舒淩對視了一眼，也從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驚。
根本不用多想，那些惡魔又來了，昨天病房之中那些慘劇……也必然與那些惡魔有著牽扯不斷的聯係，早知道……就不需要自己動手了，把舒明丟給惡魔殺死就好了，結果現在害得他們提心吊膽的，隨時都在擔心會東窗事發。
“我想就此事請求長老會的同意，派出人手搜尋小展和舒欣的下落，同時開始緊密籌備隨時可能爆發的大規模戰爭，現今自在觀被滅，舒家如果再沒有任何行動的話，那根本就愧對舒家南方之柱的名聲。”
舒一顧也沒有等長老會詢問他的意見便先主動開口說道。
幾位長老之間麵麵相覷，一時也難以拿定主意。
“駁回。”舒況開口，平靜的聲音之中帶著幾分不容被質疑的威嚴。
所有的長老都隨之一怔，齊齊看向了舒況。
舒一顧聞言也不由得一怔，瞪大了眼睛看著舒況，好久沒有說出話來。
“既然自在觀已經全滅，那道門的人勢必會派出相當的力量來解決此事，在道門的人到來之前，我們貿然將弟子分散出去，反而會導致不可預估的後果——這個風險，我們承擔不起，舒家的子弟也不應該承擔這樣的風險。”
“要等道門的增援到來之後嗎？”舒一顧萬分不甘。
“道門的增援到來之後，剩下的事情都是道門的內務，與我們無關。”舒況搖頭，“現下，家主被殺一事還沒有得到妥善的解決，如何能夠讓這個消息對舒家產生最小的影響才是當務之急。”
“滅了自在觀的惡魔，也很有可能是殺了家主的惡魔！”舒一顧大聲喊道，“我們舒家，麵對著很有可能殺了自己家主的惡魔，因為害怕而不敢行動了嗎！”
舒一顧的這句話讓所有長老的神色都不由得微微變了變，這不僅僅是在挑戰長老會的權威，甚至是在嘲諷長老會。
但是舒況隻是平靜地看著舒一顧，沒有任何的怒意，他隻是沉默了好久，才慢慢悠悠地說道：“是的，我們都知道滅了自在觀的惡魔極有可能便是殺害家主的元凶，可是然後呢？就為了報這個仇，在沒有任何把握，甚至對敵方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就貿然行動嗎？那誰來對那些舒家的子弟負責？一顧，我們一直都認為你是一個很冷靜的人，懂得什麽叫做忍辱負重，但是現在，你讓我很失望。”
舒一顧訥訥地看著舒況，過了好久才苦笑了起來，道：“爺爺，您也讓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