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所要擔憂的事情
“小展,你說你怎麽就不能像故事裏的主角那樣一個打一群呢!”
舒一顧一拳擊斃了一隻撲來的惡魔,一邊喘息著一邊向與自己背對背的舒展說道。
一身深藍色液體的舒展翻了翻白眼,咬牙切齒道:“都什麽時候了,你能不能別那麽多廢話!”
“都要死了還不讓人多說幾句話了?”舒一顧露出了一臉無奈的表情。
他和舒展背對背地被堵在了這條巷子裏,衝也衝不出去,隻能和不斷湧上來的惡魔交手,堅持著等待支援。
“都是我的錯。”舒展狠狠咬了咬牙,略微向後錯了一步閃開了那隻如同狗一般形狀的惡魔的攻勢,手中緊握著的那口綴有蓮花,形如月牙的彎刀順勢落下,切在那惡魔的頸部,將惡魔連頭顱一起切了下來。
他們之所以會被圍在這裏,的確是因為舒展的錯誤。
因為舒展在獵魔的時候一直是一個人在行動,當她接到燕雅的電話時便第一時間將這個消息匯報給了舒明,知道情況的舒一顧擔心舒展一個人會出些什麽意外,所以接應舒展,但是萬萬沒有想到的是等他按照舒明所指的方向趕來的時候,舒展就已經陷入了重圍。
舒一顧雖然不強,但是卻也隻能硬著頭皮上,畢竟舒展是他看著長大的妹妹。
最後的結果自然是兩個人都被圍住了,為了減輕壓力,他們隻有躲進這條巷子裏——他們不是沒有想過找個民居躲進去更為安全,但是那卻會把風險引給平民。
自古以來,獵魔師就有一個規矩,在平民原本已經回避獵魔風險的情況下就絕對不容許任何可能導致風險的行為。
舒家作為一個古老的家族,對於這些不成文的規定更是看重,在他們眼中,這便是必須遵守的鐵律。
“噗,你一個胸都沒長的小丫頭片子還學會攬責任了,誰教你的,柳兒嗎?”舒一顧雖然已經是滿頭大汗,卻依然一副嬉皮笑臉的模樣。
“要是能活下來,我一定撕了你這張臭嘴!”舒展原本氣得想要跺腳,但是奈何麵對著不斷進攻而來的惡魔,卻也根本沒有跺腳的閑暇,隻能用狠話來宣泄自己的不滿。
“用嘴撕嗎?”舒一顧爽朗一笑,兩隻手一探,將撲來的兩隻小型惡魔的頭顱抓住而後將其對撞,發出“砰”一聲響,那兩隻小型惡魔的身軀微微抽搐了幾下,便再也不動彈了。
“欣欣要是在這裏就好了,可以帶我們一起走。”舒一顧將兩隻小型惡魔踢在手裏當做盾牌,他上衣的衣袖都已經被惡魔身上的尖牙利齒或者是倒刺撕得稀爛,皮膚更是布滿了傷口,“那個倒黴孩子好像跟你一樣也是落單的,不知道他有沒有跟人匯合。”
“你就別擔心他了,他現在應該殺得很爽吧!”舒展咬牙,眼神裏卻滿是無奈與嫉妒。
“唰!”
舒欣抖了抖手中握著的繡花針,將沾染的血液刷在了街邊的牆壁上。
在他身邊橫七豎八地倒著二三十隻惡魔的屍體,在他身邊還圍著不知道多少隻惡魔。
舒欣臉上的神情卻沒有任何的變化,有的依然隻有一片漠然。
他沒有選擇回避,他就大大方方地站在這片空曠的廣場上,看著一隻隻惡魔出現在附近建築的樓頂,陽台,小巷,甚至下水道。
他沒有準備逃走,對於他來說,逃走是一種恥辱。
那一夜的恥辱他還沒有忘卻,今日他怎麽可能會再背負這樣的恥辱?
殺。
舒欣瞑目,邁步,而後身形陡然出現在惡魔最為集中的區域。
他用的不是右手裏握著的繡花針,而是左手握著的油紙傘。
油紙傘已經打開,每一根傘骨都是一口利劍,從傘麵的邊緣延伸出足足三尺長,就像是一個還沒有編好的竹鬥笠,隨之舒欣微微轉動,便在惡魔群中卷起了一片血光。
舒欣就那樣握著油紙傘,慢慢地前進著,就像是在閑庭信步一樣,他的每一次消失都會在原地留下一地深藍色的液體和殘破的屍骸,他的每一次出現都會在新的地點製造更多的液體和屍骸。
他就像是一個絞肉機一樣,瘋狂地毀滅著這些惡魔。
但是他卻沒有得到任何的滿足感,因為這些惡魔實在是太弱了,弱小得不像話,幾乎都隻是D級或者E級的惡魔。
就憑這樣級別的惡魔想要對舒家動手?
真是可笑。
舒明的臉上沒有笑容。
他站在臨洛市電視塔的頂部,沉默著看著幾隻已經靠近過來的舒家子弟隊伍陷入了苦戰,被不斷湧現拖住了前進的步伐。
他身邊已經沒有了任何一個人,所有可以派出去的人他都已經派去增援了,他沒有出手而是站在這最高處,一是為了了解更多的情況,二是為了吸引對方首領的注意力。
這麽多惡魔的同時行動,如果沒有一個首領的話……根本無法協調得過來,無法做到同時潛伏,同時爆發。
到現在對方的首領都還沒有出現,所以舒明在等,在等對方首領的出現——那必然會是一隻很強大的惡魔,所以他不得不全神戒備。
但是舒明卻並不擔憂眼前的局麵,因為他有著把握能夠勝利,他擔憂的是解決了眼前這個局麵之後的事情……也許,又到了不得不召開世家聯合會議的時候了。
舒明緩緩瞑目,而後他猛地轉身,看向了下方。
一隻碩大的蜘蛛不知何時悄悄地掛在了電視塔上,渾身赤紅,豔麗非常,在它的背上長了一張猙獰的臉,雙眼之中還閃著一股嗜血的紅光。
舒明看著那蜘蛛,便知道這……也許便是那些惡魔們的首領了。
它們並沒有藏起來,它們也一直在尋找著獵魔師的首領。
這不僅僅說明了它們聰明,它們自信,這還說明了……它們以某種方式知道了獵魔師的首領是誰。
舒明長出了一口氣,然後他掏出了一杆有些發黃的,似乎是陶瓷或者什麽質地的笛子送到了唇邊吹奏了起來。
響起來的不是什麽美妙動人的音樂,而是一陣陣淒厲的號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