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誘人的條件
“我?”李理一愣。
“你怨恨惡魔嗎?”燕雅突然問道。
李理搖了搖頭。
燕雅瞑目笑了笑,又問道:“你還記得你六歲那年發生的事情嗎?”
李理眉頭一顫,聲音微冷道:“你不僅調查了我的獵魔師記錄,還調查了我的過去?”
“是的,因為我對你很好奇。”燕雅看著李理的眼睛,直言不諱道,“我想你對自己失去的記憶也應該很好奇。”
李理沉默著沒有說話。
“你可以輕易地查到當年結案的時候對你父母遭遇的結論,無論是野獸,還是謀殺,你都沒有活下來的可能。”燕雅的目光之中多出了幾分銳利,“然而你的的確確活下來了,你有沒有想過這是為什麽?”
李理依然不說話,隻是盯著燕雅。
“也許當年你的父母是被惡魔殺死的,而你……卻有著更為強大的力量。”燕雅幾乎是斬釘截鐵地說出了這句話,話語之中滿是不容質疑的自信。
“你大概也同樣忘記了你的那個團隊毀滅的事情了吧,一個A 級惡魔虐殺了你幾乎所有的隊友,隻有你活了下來——一個暈過去的人卻被一隻殘虐的惡魔毫無理由地放過,這其中的可能性,你自己也思索過的吧?”
李理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
是的,的確如燕雅所說,這其中的可能性,他也思索過。
但是他從來無法得到一個讓自己信服的理由。
“李理,你知道我為什麽想要你和歐吟跟隨我學習嗎?”燕雅的聲音陡然變得柔和了起來,“因為你們身後沒有任何的勢力,也自然就沒有任何利益的束縛,你們都有著無限的潛能,我認為當你們的潛能完全開發出來之後,你會有能力保護很多人,讓世間少很多因為這些惡魔而遭遇不幸的家庭。”
“我沒有你所想的那麽偉大。”李理嗤笑了一聲,“我就是一個普通人,想要過點苟且的日子。”
“那是你的選擇,你有權力這麽選擇。”燕雅站起身,“但是現在,我需要你的力量,需要你的力量去挽救很多人。無論你願意或者是不願意,你都必須這麽做。”
“你是在威脅我嗎?”李理揚起了眉毛,看著燕雅,眸中寒意更甚。
“是的,我是在威脅你。”燕雅也毫不退讓,“你要麽接受我的威脅,要麽就成為聯盟和舒家、道門的敵人,你可以自己選擇。”
“我不接受。”李理很幹脆地說道,“哪怕是與聯盟,與舒家,與道門為敵又怎麽樣?我不想做的事情,沒有任何人可以威脅我去做。”
燕雅瞑目了許久,才歎息了一聲道:“來之前我還準備了另外一個威脅你的條件。”
李理的心陡然一顫。
“那個條件不需要了。”燕雅笑了笑,才接著道,“但是接下來這個條件,我想你一定會接受的。”
李理皺著眉,等著燕雅接下來的話。
“日落市中心醫院,三號房的那個女孩,我可以讓聯盟出手對她進行救治。”
李理的瞳眸驟然放大。
“雖然不能保證會成功,但是聯盟的技術水平,卻至少比現在最為頂尖的醫療水平高出一大截。”燕雅慢慢地說道,“這個條件你接受嗎?”
李理握緊了拳,然後慢慢地點了點頭。
任何的威脅都隻會激發他的反抗,但是這卻是最直接的利益誘惑,這個條件對他來說,的確是根本無法拒絕的條件——哪怕是有著喪命的風險,他都願意進行一次賭博。
為了那個孩子。
李理狠狠咬了咬牙,然後道:“什麽時候走?”
“明晚七點來藍調,我們先去洛南市,那裏是重災區。”燕雅說著,從兜裏取出了幾張紙隨手扔在了沙發上,“這是給你和歐吟準備好的證明,白天辦個請假手續,不然找個由頭再把你掛科了就不大好了。”
“歐吟也要去?”李理一怔。
“是的,她也會跟著一起去。”燕雅微微頷首,“原來的訓練計劃取消了,從明天開始,就是真刀實槍的訓練了……希望這一次,能夠讓你們的潛能都得到充分的挖掘。”
“你就這麽相信我?”李理問道。
“為什麽不呢?”燕雅擺了擺手便離開了,隻剩下李理看著沙發上那幾張紙,有些發呆。
第二天一大早,李理便和歐吟聯係好,開始在教務處奔忙辦理請假手續,有燕雅準備好的由市公安局和省廳聯合蓋章的文件,兩個被冠以協助調查人員名義的人的請假手續也辦得極快,尤其是在教務處向省公安廳打過電話確認之後,甚至主動把剩下的任務都攬了過去。
所有的手續辦完也不過才用了一個多小時,這讓原本因為對官僚主義辦事作風倍感絕望的二人感到了一絲無所適從,隻能先返回公寓,然後等著時間到來。
李理看了一眼身邊的歐吟,略顯尷尬地咳了兩聲道:“前天晚上跟舒柳的生日聚會怎麽樣?”
“挺好的。”歐吟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李理,“不過我懷疑你對柳兒是不是真心的。”
“啥?”李理猛地扭頭,看著歐吟,長大了嘴,“你為什麽會這麽想!”
“那不然呢?”
李理有一種欲哭無淚的感覺,為什麽舒柳會覺得自己對歐吟有意思,歐吟會覺得自己對舒柳有意思,這都是什麽跟什麽?
“這幾天除了上課都很少看到你。”李理急忙找了另外一個話題。
“我爸爸回來了,我在家裏陪他呢。”歐吟也不避諱地答道。
“那你不多在家裏陪幾天?”李理開始祈求歐吟改變主意——以歐吟和舒柳的關係,隻怕要不了幾天舒柳就會知道歐吟跟自己在一起行動,那個時候……
“他昨天又離開了,有很多生意上的事情要處理,這一次都算呆得久的了。”歐吟也微微露出了幾分惆悵之意。
對於她來說,父親雖然親切,但是卻終究有一種遙不可及的感覺,從很小的時候起,父親就常年在外忙碌生意,反倒是歐沉一直在她身邊照料著她,這讓她談起父親的時候,難免會有幾分傷感。
父親是有這麽熱衷於生意嗎?
還是如沉叔所說的,因為自己和母親長得太像了,以至於父親看到了自己反而會神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