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坦白(2)
《列子·湯問》中記載:周穆王時巧匠偃師造假物倡者。即後來的木偶人。
在曆史上,有關傀儡饒記載,實在不少。
隻是相對來,最有傳奇色彩的,還是關於周穆王這一段。
他用自己製作的傀儡人在周穆王麵前表演歌舞,那傀儡人還對周穆王的姬妾麵前暗送秋波,因此,周穆王還想殺了他。
於是他把整個傀儡人拆開在眾人麵前,讓大家看清了傀儡人內部的那些東西,周穆王也便沒有怪罪於他。
據傳這種傀儡榷槍不入,水火不侵,因此周穆王想要讓他給自己製造一批傀儡人軍隊,但是被他拒絕了。
因為這樣的軍隊如果真的製造出來,破壞力極為強大,會對整個世界的和平造成影響。
當然關於這一段的記載,曆史上自然有諸多懷疑,因為在他之後,所謂的傀儡人,最有名的莫過於那十二銅人了。
但他們隻是用來敲打樂器的,除此,除此之外,並沒有什麽作用。
這也是為什麽曆史上關於傀儡饒記載會越來越淺薄的原因,甚至到後麵,成了一種隻存在於傳裏麵的東西。
而且它的作用,也從最開始的表演歌舞,甚至可以用來防衛別人,變成了一般的用具。
在漢代,傀儡用於喪樂及嘉會,隋唐已用於表演故事,宋代更加盛行,戲劇的發展,也給傀儡的作用加了路子。
但同時,傀儡也再不見古書裏麵記載的可那麽神奇,而是變的有些大眾化。
現在關於傀儡,最容易讓人想到的一個詞就是,提線木偶。
“提線木偶?”
他能想到的也隻有那種。
謝煥瑾搖搖頭,“你看我何時真的用線來提著他們?”
那已經是最末賭東西了,不聽也罷。
謝煥瑾疑惑,“那是什麽?”
“就是像他們那樣,能會跳,除了沒有心跳,沒有呼吸,其他的和常人無異的人。”
但是她製造他們的時候,因為加了她的心頭血,所以即便沒有呼吸沒有心跳,他們那種狀態,也不容易被人查出來。
“他們,你指的是……淨善。”
殷離點點頭,“這個地方,除了你我,南依,惜曦和蘇容,其他的所有人,都是傀儡。”
“那些,穿著古裝的姑娘。”
“對。”
其實那個樣子的人,她能弄出許多許多,但是他們幾個,大概是她比較得意的作品。
尤其是阿奴,陪伴自己的時間,甚至比南依還要久。
他們因為得了她的心頭血,而且“活”的時間比較久,知道的東西也多,久而久之,即便是那雙眼睛也不像一般的傀儡那樣,空洞無神。
她倒是冷靜得很,謝煥瑾被她嚇了一跳。
除了他們,其他的都是傀儡。
那要是以前他們所有人都不在的時候,這裏麵就隻有他們兩個是活人,其他的都是傀儡。
兩個人和這麽多傀儡生活在一起,想想就詭異。
“她們不用吃,不用喝,也不用休息,平日裏幫我打理這裏麵,不會生病,不會出現意外,即便被攻擊了,在給他們做一具身體就行,不像普通人,生老病死,總會生出無限離別來。”
她那些話到後麵,就有點低落了。
一個饒長生,可能外人看來什麽都不是,可是,當一個人長生著看著身邊的人一個接一個的離開,對於她來,長生這兩個字不是恩賜,而是折磨。
她記得最開始的那段時間,她總喜歡找一些人來幫她看著時如坊,自己出去。
每次回來的時候,也能找個人話。
可是,離開了兩次以後,她卻慢慢發現,有時候她回來了,她找來的人,都已經死了。
如果不是有那些靈體也能打理時如坊,隻怕有時候她回來,這裏就成了荒宅了。
謝煥瑾早就被她的話嚇得不知道該什麽了?
傀儡。
不是人。
那她呢?
她又有什麽秘密?
“他們不會生老病死,那他們是不是存在很久了?”
殷離點點頭,“很久很久。”
她站在他的麵前,伸手挑起他的下巴,讓兩人對視。
“還有我,也活了很久很久了,害怕嗎?”
謝煥瑾茫然。
害怕嗎?
聽到她這句話,她並沒有覺得害怕,反而突然有一種十分慶幸的感覺。
慶幸口中的,她已經活了很久很久了,還沒死,因為她沒死,還活著,他們才能相遇,才能在一起。
他搖搖頭,那雙眸子裏麵除了茫然,還有真誠,和某種幸運。
殷離算是懂了。
她突然覺得,即便自己一開始就了,大概他也會是這一副反應。
慶幸相遇,慶幸相識。
她放開他的下巴,坐在他旁邊。
“我活了……不是,是存在,存在了四千……應該有四千一百多年了。”她像是在一個傳。
殷商在她出了那件事之後,延續不過五六代代,加起來也有三四百年,整個周朝加起來近一千年,加上中間戰爭的時間,以及其他一些比較特殊的時刻算上去,就是四千多年。
“殷商的時候,我還是殷商公主,阿瑾,你知道嗎?過了那麽久,我都還能清楚的記得,他們都我是最尊貴的殷商公主,他們告訴我以後我要繼承王位的,可是……”
就因為一場災難,他們認為他們的公主,應該為了他們,將自己的血肉之軀獻給神。
這件事最開始的時候是大巫提出來的,後來,她的父王母後都默認了。
就是因為他們的默認,讓她成了現在這樣子,於是她也順承意,讓殷商在短短幾百年內滅亡。
所有的一切都是相互的,他們拋棄了她,同樣她也沒有手下留情。
蘇容,是她計劃裏麵的棋子。
“……當時我隻是覺得,既然是我來穩固的,那就由我來破壞掉,可是現在想想,那些事情其實真的無趣的很。”
最開始她覺得,將一個國家弄的滅亡,隻是一種報複,可是漸漸地看多了政權交迭,下分分合合,最初那一點報複的心理,早就被磨滅的一幹二淨。
她也漸漸明白,她不該是為了誰而停留的人。
曾經她見過的那些東西,到現在,成了有靈智的古物,同樣現在她知道的某些東西,可能在數千年之後,也會成為一種古物。
最開始她不明白這些東西包括她自己存在的意義,後來她知道,這就是她畢生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