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節

  然不會做什麽。但如果徐佳慧非要踩她,就別怪她不留情麵了。


  “去請二公子過來。”於寒舟吩咐小丫鬟。


  不多時,王二哥來了:“真真叫我什麽事?”


  “想問問二哥,知不知道怎樣做舊書籍?”於寒舟問道。


  王二哥驚訝道:“你問這個幹什麽?”他狐疑地看著她,“你該不會要做舊書籍去賣?真真,你不是弄虛作假的人啊?”


  “我自然不會做那樣的事。”於寒舟說道,“我是想自己弄一本書,做舊一點顯得好看。我不做壞事,二哥還不放心我麽?”


  王二哥很快就打消了疑慮,主要是於寒舟之前甚至不肯幫著猜謎,古板極了,他覺得妹子不會做弄虛作假的事。


  “我幫你打聽打聽。”他道。


  於寒舟便叮囑他:“二哥,你別說是我。”


  “知道了,你二哥是傻子麽,還要你叮囑?”王二哥在她腦門上敲了一記,就大步走了。


  第303章 才女4

  於寒舟研了墨, 鋪開紙張,開始默起了唐詩宋詞三百首。


  她並不打算都寫下來,隻撿著傳頌最廣的一些, 寫在了上麵。


  比如“鋤禾日當午, 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 粒粒皆辛苦。”


  比如“好雨知時節,當春乃發生。隨風潛入夜, 潤物細無聲。”


  但是她把張若虛的《春江花月夜》也寫在裏麵了, 整首詩都寫進去了。


  其中兩句, 恰是“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


  徐佳慧隻在某個場合中“隨口”作出了這兩句, 並沒有全篇。於寒舟覺得, 她可能是自己也沒背下來, 也可能是想表現出“無意中做出絕佳詩句”的格調。


  不管怎樣,倘若有人看到了她這本詩集, 徐佳慧便要麵臨百口莫辯的境地了。


  於寒舟寫下了幾十首, 然後在封皮上寫下“唐詩宋詞三百首(一)”。


  至於二、三、四、五哪裏去了,她不知道。


  壞笑一聲,於寒舟放下了筆, 開始裝訂。


  過兩日,王二哥把做舊書籍的法子告訴她,她便當著王二哥的麵開始做舊書籍。


  “唐詩宋詞?”王二哥好奇道,“你哪裏得來的?”


  於寒舟道:“偶然聽來的。”


  這個時空是架空的, 並沒有唐代和宋代,所以王二哥還以為是姓唐的詩人和姓宋的詩人。


  他自己對文學並不太感興趣, 隨意翻了幾下,隻讚歎了句“好詩”, 就放下了。見妹子隻是把書籍做得舊了一點,好似是在手裏握了幾年的樣子,便指著她氣道:“你早說是做成這樣?哪裏用得著我去問人?你給我三天,我就能給你弄成這樣!”


  於寒舟抬頭望著他笑:“我說了呀,我說的是,做舊一點看著喜歡,是二哥……”


  “住口!”王二哥凶她道。


  於寒舟便笑著拉他袖子:“是我的錯,是我沒說清楚,多謝二哥照拂我,二哥辛苦了,坐下喝杯茶吧?”


  因著妹子一直不在府裏,好不容易回來了,過不兩年還要嫁出去,王二哥才舍不得跟她生氣。何況他也沒有真的生氣。見妹子有意討好,便順勢坐下來,喝了她一杯茶。


  兄妹二人說了會兒話,王二哥便起身離去了。


  於寒舟把手裏的書籍做好後,左看右看,很是滿意。


  她並沒有打算做得很舊,好像古籍、孤本的樣子。這是她的親筆所書,做得那麽舊,不像話。總歸是不可考,她便說是自己遊曆時從別人口中聽來,然後收錄下來的。


  因著答應了程芝,要請她到府裏來玩,於寒舟便跟母親說了一聲,在園子裏準備了一番,然後下帖子請程芝來玩。


  她還請了幾個小姐妹,一起來熱鬧。隻是沒請徐佳慧,也沒請那日挑事的少女。


  程芝和幾個小姐妹來了後,互相看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


  “你不知道,最近常有人說你,說你沽名釣譽,那日明明去上元節燈會了,卻說沒去,一定是猜燈謎輸了,不想承認。”


  “那日你不肯跟徐佳慧比,更顯得你氣短,隻知道逃跑。”


  “不過我們是不信的。你才情如何,我們有目共睹。再說,才情也不單單是作詩。王姐姐遊遍四海,眼界見識豈是一般女子可比的?”


  “徐佳慧自己想踩著你揚名,打量誰看不出來呢?偏要說你膽小鬼,實是氣人。”


  於寒舟便笑道:“所以我跑了呀,才不給她踩,我樹點名聲容易啊?”


  眾人聽聞,都愣了一下,隨即“撲哧”一聲笑出來。


  本來以為,她們說出這些話,於寒舟要正正經經解釋一番,她不是逃跑,不是不敢比,隻是沒必要如此,雲雲。


  “王姐姐真是妙人。”


  幾個女孩子都笑倒了,程芝還歪在了於寒舟的肩上。


  經此一事,幾個女孩子之間更加親近了幾分。散去時,還約好了過幾日去誰家再聚。


  於寒舟這邊是沒了心事。她不怕被徐佳慧踩,親事那邊也不操心,過得快快樂樂的。母親那邊給她尋摸親事,也有了幾分眉目,已經鎖定了兩家人家。


  這一日,皇後要賀千秋,於寒舟在母親的帶領下進宮去。


  皇後是個生得秀美的婦人,妝容化得十分精致而威嚴,說話倒是十分和藹。


  “這便是王家小姐?近前來,叫我瞧瞧。”皇後笑著對於寒舟道。


  於寒舟便走近兩步,屈膝行禮:“給娘娘請安。”


  “是個好孩子。這些年跟著王先生在外遊曆,吃了不少苦頭吧?”皇後娘娘笑著問道。


  於寒舟便答道:“吃苦說不上,倒是跟在叔父身邊,遊覽了秀麗江山,見識了皇上的英明與睿智。”


  江山有多秀麗,皇上就有多英明和睿智。她這番話說得很合皇後的心意,笑得更加真誠了:“是個會說話的孩子。”


  她不舍地握了握於寒舟的手,才叫她退下了,然後看向席間,問道:“本宮近日常常聽說,京中又出了一位新才女,是徐家的小姐,不知是哪位?”


  徐佳慧自然站了出來,向皇後行禮:“給娘娘請安。”


  皇後又看著她說了幾句話,這時貴妃在旁邊笑道:“王家小姐也頗有才名,竟不知誰的名聲更勝一些了?不如你們兩個比一比,看看誰的才情更高些?”


  皇後的眉頭便皺了起來,但是很快鬆開了,看向於寒舟和徐佳慧:“你們兩個可願意作詩助興?”


  “謹遵娘娘安排。”


  很快有宮女抬了桌案出來,有紙有筆,給於寒舟和徐佳慧作詩。


  於寒舟看了徐佳慧一眼,心道,也不知徐佳慧會不會又拿出大家之作來?貴妃娘娘雖說是讓兩人比試一番,但是寫一點助興的詩就好了,未必就真的要比個高下。


  她很快提筆,寫了一首詩。


  而徐佳慧也很快寫好了。


  上頭,皇後招招手,讓宮女將詩作拿來,她和貴妃要品評。


  皇後手裏拿的是於寒舟的詩,她看過後,眼裏劃過一抹笑意。貴妃手裏拿的是徐佳慧的詩,她目光中露出了驚豔。


  於寒舟一看,便知道徐佳慧又搬出了大家之作。


  皇後和貴妃交換手裏的詩,這回皇後目露讚歎,貴妃卻是表現平淡。


  於寒舟和徐佳慧的高下立見。


  “不知兩位小姐做了何詩?也叫咱們聽聽。”席間有位夫人說道。


  皇後便叫小宮女拿了詩去讀。


  因著徐佳慧的詩在上麵,小宮女先讀了徐佳慧的詩:“畢竟東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


  眾人聽了,俱是驚豔,滿口讚歎:“好詩!”


  徐佳慧做的這詩,也可謂應景。如今正是六月,而徐佳慧前些日子才跟小姐妹遊了東湖,有這等才思,也是情理之中。∴思∴兔∴網∴

  接下來便是於寒舟做的詩了。


  宮女讀完,眾人的表情都有些異樣。因為,於寒舟的詩做得一般,甚至不像是詩,因為它更像是拍馬屁。


  第一句是詠秀麗河山,第二句是讚君王英明,第三句是賀皇後千秋,第四句是祝皇後永葆青春,身體康健。


  你能說她做的詩不好嗎?


  今日是皇後的千秋,沒有比這個更應景、更助興的了啊!

  於是眾人沉吟過後,都道:“兩位小姐各有千秋。”


  “都很是不錯。”


  皇後笑著道:“王家小姐胸有錦繡,徐家小姐詩情不俗,都很好。來人啊,賞!”


  於寒舟和徐佳慧都得了賞。


  下去後,眾人都在交談,還是徐家小姐的才情更甚些。


  也有人說:“王家小姐倒是淡泊名利的,竟然沒有一爭的心思,是個心胸疏朗開闊的。”


  立時有人附和:“畢竟是跟著王先生遊曆多年,與一般女兒不同。”


  回到家後,母親便讚於寒舟:“我女兒這般處置很合適。”


  那徐家小姐的詩詞,實在很不俗,女兒再如何也做不出來那等詩。倒是另辟蹊徑,做了首助興的詩,沒有落了下風。


  她原本還擔心,女兒輸給那徐家小姐,心氣被折。如今見女兒很是會變通,倒是高興不已,回家跟老爺說了,還告訴了王閣老。


  王閣老倒是很高興,覺得這些年小兒子將孫女教得很好,大方變通,因著小兒子不在京中,便隻賞了孫女,而且是把自己很喜歡的一方硯台賞她了。


  於寒舟得了祖父的賞,也很高興,特意去謝。


  卻說徐佳慧在宮中做了一首詩,卻隻得了跟於寒舟齊名,流傳出來後,被人打抱不平。


  “那王家小姐實在奸猾!一點傲骨也沒有!怎配跟徐小姐相提並論?”


  王二哥時常在外頭行走,這些話沒瞞過他,他氣壞了!


  生氣之餘,又覺著徐佳慧那日做的詩,怎麽有些耳熟?他想了想,猛然想到什麽,一拍手,立刻去找了於寒舟。


  “你那本唐詩宋詞呢?我看看!”


  於寒舟找出來,遞給他:“二哥怎麽了,從哪裏來,這樣氣衝衝?”


  王二哥沒答,接過那本唐詩宋詞,飛快翻開幾頁,果然看見了那首“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


  更見前兩句乃是“畢竟西湖六月中,風光不與四時同”,徐佳慧把“西湖”改成了“東湖”,更坐實了抄襲的事情。


  “好哇!”王二哥氣道,“這個抄兒,占據別人詩詞為己有,如此無恥,還想踩我妹妹一頭!”


  說完,他將詩本往懷裏一塞:“借我幾日!過後還你!”


  大步匆匆離去了。


  於寒舟假模假樣地叫了幾句“二哥等等”,連門都沒邁出去,就收回了腳步。


  她看著王二哥消失在院子外頭的身影,輕輕笑了一下。


  好巧不巧,徐佳慧撞槍口上了。於寒舟記錄的那本詩詞中,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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