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3節

  都不會再見麵,注定了要相隔茫茫星海,他去執行艱險的任務,她則過著險中求財的雇傭兵生活,那麽他希望她能夠平平安安地活著,他每次想到她,腦中浮現出的是她瀟灑快意,無拘無束的模樣。


  那麽,她就一定要改掉這些可能會要她命,奪去她健全身軀的壞習慣。


  於寒舟低頭聽他訓斥。


  他如今是她的教練,他有資格訓斥她。


  倒是李博遠訓斥完了,看著她低垂腦袋,沒精打采的樣子,心裏後悔起來。


  他為什麽要訓斥她?他不能好好跟她說嗎?她不是他的兵。她曾經是他的嬌妻。他明明心裏對她有著那麽多的溫柔,為什麽就表達不出來?

  “對不起。”他說道,“我不該這樣跟你說話。”


  於寒舟抬起頭來,看著他道:“沒關係,我知道你是為我好。”


  李博遠見她一點惱他的意思都沒有,不知道應該覺得安慰,還是覺得難過。她是真的對他一點想法也沒有了,所以才不惱他。


  “嗯。”他這時也不知道說什麽了,心裏說不出的難受,“你今天不適合再訓練了,先休息一下吧,明天這時候再來。”


  於寒舟點點頭,說道:“謝謝你。”


  李博遠搖了搖頭,轉身走了。


  於寒舟拖著疲憊的身軀,回了自己的房間。喪小乙早就回來了,躺在沙發上,正在打遊戲。


  “你怎麽又在我這裏?”於寒舟攆他,“出去!”


  兩人剛上軍艦的時候,一人一間房間。但是喪小乙說,這軍艦上麵隻有他們兩個是一夥的,如果出了事,就應該互相照應,所以互相的房間給對方權限比較好。


  於寒舟不答應,他便說:“軍艦上還關著危險分子呢,咱們兩個都是他的仇人,一旦他跑出來,先要找我們報仇。”巴拉巴拉,說了很多,於寒舟為了堵他的嘴,就把權限給他開了。


  那時她想著,反正他也不會做出多麽討嫌的事來。如果他做了,她教訓他就是了。沒想到,他除了睡覺的時候回自己房間,其他時候都在她房間裏。


  於寒舟自己還想要獨立空間呢!

  “出去!”她聽都不聽他說話,捉著他的手臂,就把他推出去了,然後把他的權限給關了。


  喪小乙在外麵敲門,於寒舟不給他開。他敲了一會兒,就放棄了。


  於寒舟把自己丟到床上,腦袋埋進了柔軟的枕頭裏,任由鬱悶的情緒將自己包圍。


  睡了一覺,於寒舟的情緒就好多了。


  李博遠說得對,她應該珍惜在訓練室的機會。這機會普通人根本遇不到,而她擁有的時間也不多。她的確應該放下自負,去認真糾正自己不好的習慣。


  第二天,她又去了相同的訓練室。她到的時候,李博遠已經到了,在修改訓練參數。


  見她來了,他抬起頭看了她一眼,冷峻的臉上依然是沒有什麽表情:“昨天的訓練結果不佳,應該是我製訂的計劃不合適。你不是軍人,沒有受到過嚴格的訓練,那張計劃表不適合你。”


  “不,”於寒舟走過去,認真地看著他道:“別人能做到的事,我也應該能做到。沒有不好的訓練表,隻有不好的訓練者。”


  李博遠有些意外從她口中聽到這樣的話。想了想,他道:“你先試試新的訓練計劃。我改動了一些地方,應該更適合你。”頓了頓,他的口吻放緩了一點,“你先試試再說。如果不行,就改回昨天的。”


  於寒舟便點點頭:“好。”


  她進了訓練室,開始進行新的訓練。可能是她的心態變了,也可能是李博遠的新訓練計劃更適合她,今天的訓練過程很順利。


  一個小節結束,她高興地走出來,對他道:“我比昨天好多了!”說完後,又有點不好意思,“你覺得呢?比昨天好嗎?”


  李博遠點點頭:“好很多。”


  “謝謝你。”於寒舟認真地道謝,“你昨天是不是忙了很久?”


  她回去後光睡覺了。他卻在改良訓練計劃?於寒舟覺得他這個人實在是很好。


  “沒有很久。”李博遠說道,低頭在操控台上進行調整,根據她剛才的表現調整出適合她接下來的訓練情景。


  於寒舟如果不是在軍艦上,一定要請他吃飯作為感謝。


  “你幫了我很大的忙。”一日的訓練結束後,她對他道:“我真的很感謝你。”


  李博遠的心情是一片平靜,卻不是以往的那種死寂沉沉,而是流淌著寧靜輕快,像是夏日的清晨,小溪在山間淙淙流淌。


  “你我之間,不必說謝。”最終,他這樣說道。


  他願意為她做這樣的事。他願意為她做很多事。其實,他早就應該為她做一些事。


  在此之前,李博遠覺得之前的婚姻還可以,對於她非要離婚,他其實是有點埋怨的,他覺得這段婚姻沒有差到那種地步,而她根本沒有給他改變的機會。


  直到現在,經過了為她製訂訓練計劃的事,他看到了她眼底的真實而快樂的情緒,他看到了她對他發自內心的感謝。才發覺,從前的他有多差勁。


  他隻知道給她錢。


  他除了把每個月的津貼給她,說一句“我的錢都是你的,你看著花”,就再沒有別的了。


  曾經的他太差勁了。


  所以,哪怕是為了彌補曾經那段婚姻中缺失的東西,他也應該為她做一些事。


  於寒舟不知道他心裏所想,但是聽到這句話,還是覺出一點異樣。


  “你我之間”,這句話所暗含的意思太多了。她不知道他是不是她所想的那個意思,因此說道:“不,還是要謝謝你。”


  頓了頓,她認真地道:“我欠你一個人情。如果你以後有什麽困難,是我能幫得上忙的,隻管來找我,我絕不推辭。”


  李博遠沒跟她爭執。


  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心甘情願的就夠了。


  “嗯。”他點點頭。


  喪小乙很快發現了於寒舟在跟李博遠做訓練。他揶揄於寒舟:“喲,跟老情人舊情複燃了?”


  “不關你的事。”於寒舟道,“你管的有點寬。”


  她不想跟別人說自己的私事。離婚這種事,對她好不好且不說,對李博遠也不是什麽好話,尤其李博遠現在很用心地在幫她,所以她沒辯解。


  喪小乙的眼底暗了暗,沒再說什麽。


  他改為去纏著李博遠,讓李博遠給他也製訂一個計劃。他人活潑,嘴巴又甜,許多人都吃他這一套。但李博遠不吃,他本來就是嚴肅刻板的人,別人的油嘴滑舌在他這裏都會自動過濾掉,他隻會從別人的話裏麵捕捉有用的信息。


  比如“李上校,你真厲害啊,你跟我們萱萱是朋友吧?萱萱說你人特別好,給她製訂的訓練計劃為她提升很多,看在朋友的麵子上,你給我也製訂一個訓練計劃吧?”


  李博遠在這句話裏提煉出兩個信息,一,於寒舟對他高度讚美,二,喪小乙想要訓練。


  其中,前者可能是假的,有85%的可能性是喪小乙為了討好他,跟他套近乎才這麽說的。


  後者有95%的可能性是真的。還有5%的可能性,是喪小乙想搗亂。


  李博遠直接去問於寒舟:“他是你的朋友?他想跟你一起訓練,你的意思呢?”


  “不麻煩你的情況下。”於寒舟說。


  李博遠便點點頭:“我知道了。”


  他也為喪小乙製訂了一套訓練計劃,為此犧牲了自己的休息時間。


  無他,隻因為他跟於寒舟大概率是沒可能的,而喪小乙是她的夥伴。他提升喪小乙的能力,在一定程度上就代表了她會更安全一些。


  喪小乙一開始並沒有抱太大的希望。他還想著,如果李博遠不幫忙,他就對於寒舟說:“你的老情人有點小氣啊,我是你的朋友,他連指點我一下都不肯。”


  沒想到李博遠給他製訂的計劃非常用心,他看到後,便不自覺地摸了摸鼻尖。_本_作_品_由_思_兔_在_線_閱_讀_網_友_整_理_上_傳_

  “你真的很有眼光。”喪小乙對於寒舟道,“他真是個好人。”


  又好奇地問:“你們究竟為什麽分開?現在和好了沒有?”


  於寒舟嫌他八卦,一個問題也沒回答。


  還有五天到帝星的時候,軍艦收到了一條求救信息。


  附近有一條民用客船被星際海盜攻擊,許多星際公民麵臨人身安全的危機。


  “一定是那些海盜!他們想救人!”喪小乙得知後說道。


  於寒舟也同意他的看法。這應該是他們捉了巨鷹的首腦喀什木,然後巨鷹的人來救援了。


  可是軍艦收到了求救信息,沒辦法置之不理。於是,航線不變,長官調了一些人手去客船救人。


  李博遠和他的兵也被調去了。


  喪小乙想跟去,被於寒舟拽住了:“別搗亂。”


  被她按著,喪小乙就不鬧了,老實待在房間裏玩遊戲。


  直到軍艦受到了攻擊。


  巨鷹的人想要救出喀什木,下了血本,老巢都出動了,一部分劫持民用客船,分散帝國軍的兵力,一部分攻擊軍艦,引出他們餘下的兵力,還有一部分則是潛進了軍艦救人。


  戰火激烈,於寒舟在房間裏的虛擬屏上能看到外麵的戰況,一架又一架紅藍相間的飛船被擊毀,她一顆心都提了起來,憤怒的情緒將她整個人控製著,嘴唇繃得緊緊的,直直盯著戰況。


  她很想出一份力。但是李博遠離開之前,向她發了一條信息,讓她和喪小乙待在自己的房間裏,等待戰事結束。


  然而她沒能坐到結束。


  一股直覺將她籠罩,使她猛地扭頭看向了門口的位置。


  在“滴”的一聲後,房門開了。


  於寒舟立刻滾到一旁,將茶幾下麵的短劍抓到手中,另一隻手則是握住了槍,朝著門口射擊!

  她的房間已經收回了對喪小乙的權限。軍艦上的人想見她,都會提前打招呼。現在不打招呼就破門而入,顯然不會是善者。


  進來的是一個穿著黑色作戰服,全身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精悍男子。個頭並不很高,但十分強壯,散發出危險的氣息。


  他敏捷躲過了於寒舟的射擊,徑直朝她丟過來幾顆圓溜溜的東西。


  於寒舟認出那是什麽,暗道一聲不好,這是一種流通在黑市上的武器,落地後會分散成一顆顆放射粒子,沾到人的皮膚上,一顆就能把人電暈。


  於寒舟早在軍艦被襲的時候,就換上了作戰服,隻是作戰服並不包括頭和臉。所以那幾顆黑色彈藥落下來,她一定會中招。


  她咬了咬牙,往門口滾去。這樣即便能躲過黑色彈藥,卻相當於對精悍男子自投羅網,一樣的危險。


  而精悍男子見她不肯束手就擒,冷笑一聲,雙臂抬起來,同時發出攻擊。


  於寒舟躲過了其中一道,沒躲過另一道,左臂被射中,痛得她咬緊了牙,采取相同的攻擊方式,一手將短劍朝他丟過去,然後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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