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節

  來說,有些重要,她有心瞞著,我便不好使她露餡兒。”


  也許她的確是在試探他,在套話。莊和睿覺得這沒什麽,誰還沒點小心思?

  不過,他仍是沒有說。雖然江如雪是他的未婚妻,而且是於寒舟的妹妹,但他仍舊覺得不能說。


  他幫人辦事,便不能拖人後腿。如果吐露什麽,壞了於寒舟的事,他信用何在?

  江如雪垂下眼睛,有些不高興了,甩袖就走:“是,我養在深閨,我什麽都不懂。”


  “雪兒!”莊和睿連忙上前拉住她,“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那個意思!”江如雪不快地道,眼裏含了水光,“我不懂就不懂了,你不說就不說了,有什麽的?”


  她用力掙紮著,莊和睿便覺得自己剛才的話說得很不妥:“我錯了,你別惱。”


  江如雪仍舊掙紮著,就聽到旁邊傳來“嗤”的一聲:“想知道什麽,問你姐姐就是了,纏著一個明擺著不能說的人,還生起氣來,矯情什麽呢?”


  江如雪一僵,連忙從莊和睿的懷裏退出來,往旁邊一看,果然是那個討人厭的小王爺:“非禮勿聽!”


  莊和睿也不悅道:“你偷聽我們說話。”


  小王爺抱著胸,滿臉不屑:“誰偷聽了?小爺是光明正大地聽!”


  “你!”


  小王爺“嘖”了一聲,視線在兩人身上打量,說道:“這裏是走廊,給人走動的,你們站得,我走不得嗎?真要說些不能給人聽的話,你們不進屋去說?非得在外麵說,還怪人聽到?”


  江如雪和莊和睿的臉色都不好看。


  小王爺還沒完,又看向莊和睿,有些同情,又有些瞧不起:“我說,你也是正正經經給人辦事的人,你未婚妻不講道理瞎矯情,你還上趕著哄?是不是個爺們?”


  “關你什麽事!”莊和睿道。


  小王爺嘖嘖有聲:“不關我的事,我就不能管了嗎?”


  莊和睿和江如雪都噎住了。碰到這樣不要臉的人,還能怎麽辦?

  “我們走。”莊和睿攬過江如雪,從另一邊走了。


  於寒舟此刻在江大老爺的房中,談話進展得可以說很順利,也可以說很不順利。


  江大老爺一開始對她的態度還是和藹的,她畢竟是江家的功臣,如此出息,他便和顏悅色的。但是聽她說不回家,仍要做鏢師,江大老爺就和顏悅色不起來了。


  “富貴榮華如過眼雲煙,有固然好,沒有我也不貪圖。”於寒舟說道,“相比縱意四海的自在逍遙,我寧可布衣糲食。”


  江大老爺與她意見不合。他認為,以她的本事可以有更大的發揮空間,做個鏢師太浪費了,於她自己浪費,於家族興旺更是浪費。於寒舟卻覺得,她從小錦衣玉食的長大,也為家族立了功,並不虧欠許多。至於浪費不浪費的,她並沒有想太多。


  “我不同意。”最終,江大老爺說道,“你母親也不會同意的。”


  於寒舟便沒有再說,告退了。


  她出去時,剛好碰到挑事回來的小王爺。她回屋,他居然跟了進去。


  於寒舟看他一眼,沒有攆他,當著他的麵,就鋪紙寫信。


  “你要離開?”小王爺看了個開頭,就驚訝道。


  對於別人寫信要避讓,他沒有這個概念,他想看什麽就看什麽。也是因此,於寒舟沒有多嘴。他要看,給他看就是了,反正沒有什麽不能對外人言的。


  於寒舟留信一封,便出門了。


  出了門,她就沒打算回來。江家其他人並不知道,隻見她和小王爺一道出門,還以為上街了。


  第164章 救命恩人21

  “你就這樣走啦?”小王爺見她買了馬, 就要出城,不禁驚訝地道。


  於寒舟點點頭:“嗯。”


  她能做的都做了。江家現在平反了,接下來便是一片坦途, 至於回京, 有莊和睿這個準女婿照應著,出不了岔子。她再待下去,就要起爭執了,不如一走了之。


  這時天色已經不早了, 他們現在出城,便趕不上宿頭,要露宿野外。小王爺不大願意, 就說道:“有我在, 誰敢留你?明日再走!”


  他趕了幾天路,屁股到現在還痛著, 就想休息幾日再走。


  於寒舟便笑道:“小王爺可以跟他們一起走。”


  小王爺皺起眉頭,麵色不快:“你說什麽?”他跟她一起來的,她卻叫他跟別人一起走?


  於寒舟便耐心解釋道:“我不想再停留下去了。再待下去, 徒生爭執。他們是我的血脈親人, 現在就很好,我是功臣,他們待我喜愛。停在這裏就很好。”


  既要作別, 各自留個好印象, 就很好。往後她想起家族親人,隻有懷念和敬意。家中親人想起她,可憐又可敬。互相沒有怨懟, 就很好。


  小王爺不悅地“哼”了一聲。


  屁股上的疼痛,讓他有些猶豫。來時, 憑著一股勁頭,憋住了就忍下來了。結果,一日都不停歇,就又要趕路,他實在吃不消。


  “你不許走!”他命令道。


  於寒舟聽出他的無理取鬧,搖了搖頭,什麽也沒說。


  “你敢把小爺丟下,你就死定了!”小王爺威脅道。


  於寒舟如今有幾分摸著他脾氣,並不怕他威脅。何況,她雖然一走了之,不代表她就不是江家女兒。小王爺想要對她怎麽樣,還得掂量掂量。


  小王爺見她執意,不由更氣了。想狠狠收拾她,又找不到對付她的法子。打,打不過。抓,抓不著。對付江家和興隆鏢局?怕她要翻臉。他雖然不大待見她,卻沒想過跟她翻臉。


  “小爺跟你一起走!”他擰巴了一會兒,還是決定再忍一忍。


  劉家大宅,住著一堆他不喜歡的人,就算挑事挺有趣的,可是哪有跟於寒舟在一起舒服?他也不回劉家大宅了,當街就搶了一人的馬,倒是還知道丟給人家銀子。


  “你們回去,把小爺的馬騎回去。”小王爺吩咐跟著的下人。


  他騎來的那匹馬,是匹血統純正的好馬,還是他跟人打賭贏來的,舍不得扔。


  想到什麽,他叫過下人,附耳說了兩句,才道:“去吧。”


  “是,小王爺。”下人應了一聲,就回去了。


  小王爺一共帶了三個下人,回去了一個,還有兩個。索性學著剛才小王爺的做派,又搶了兩人的馬。當然,也給錢了。


  小王爺和於寒舟出了城。沒有莊和睿礙眼,小王爺還挺高興的。


  “慢點!”他騎在馬上,還不是很適應疼痛,皺著眉頭道:“你有沒有眼色?騎那麽快做什麽?”


  於寒舟心說,騎得慢就不疼了嗎?但她很識趣地沒說,放慢了速度。


  然後小王爺發現,慢下來還是疼。他把這股不痛快發泄到於寒舟身上,冷哼一聲道:“因為你,我花了五百兩,你幾時還我?”


  五百兩,是他丟給劉老爺的借宿錢。他當時要住劉家大宅,可不全是為了江家,而是他自己吃不得苦頭,非要住好地方。


  於寒舟現在手裏沒多少錢了,流放路上的打點,回京後收集證據又跑東跑西的,加上平時的開銷,零零碎碎加起來,基本都花光了。她手裏也就剩了二十幾兩銀子,過小老百姓的日子還能撐上一兩年,還小王爺的錢卻是差遠了。


  她直接道:“我一天也沒住,小王爺不該同我要。”


  小王爺瞪大了眼睛。他從沒見過她耍賴的樣子,震驚了:“你,跟小爺耍賴?”


  “我說的是實話。”於寒舟道,“小王爺也要講道理的麽?”


  小王爺幾時講過道理?他道:“你立時還我!”


  “沒有!”於寒舟道。@本@作@品@由@思@兔@在@線@閱@讀@網@友@整@理@上@傳@

  小王爺氣得牙癢癢,橫眉豎目地道:“你真是膽子大了!誰給你的膽子?”


  “窮給我的膽子!”於寒舟答道。


  小王爺愣是給她逗笑了,噗嗤一聲,笑完又拉下臉:“反正你還!”


  於寒舟撇撇嘴,說道:“行吧,回京後還你。”


  江家平反後,原先抄家的東西都會還回來,她遞封信進去就行了,叫他們把銀子給小王爺。


  小王爺也不是真的要那五百兩銀子,一開始隻是屁股疼,不想叫她得意,拿銀子壓她。他知道她還不上。如果她還得上,他還要加利息的,反正叫她還不上就是了。


  現在她這麽說了,他便想到了她的打算,說道:“那不行!小爺說你還,就得你還!”他很快想出主意來,“這樣吧,以後你押鏢所得的銀子,都給小爺寄過來,直到還清為止。”


  於寒舟:“……”


  她都沒想到,他還能想出這麽騷的主意。


  “你是我婆娘嗎?”她調笑道。曆來隻有家裏的女人有資格拿男人的工錢。


  小王爺黑了臉:“住口!”


  再也沒提還錢的事。


  此時,劉宅。


  晚飯時,一家人要湊在一起,吃一頓團圓飯,慶祝終於平反了。


  江大哥還去請小王爺。不管他來不來,禮數總要做到。


  他沒見到小王爺,就連小王爺的下人也沒看見,他沒有多想,轉身回去了。


  “小王爺不在。”江大哥說道,“許是出門了,沒回來。”


  江大老爺不以為意。沒回來便沒回來,一家人吃飯,他不在反而好。目光掃向隔壁桌上,見缺了一個位置,眉頭皺起來:“濃濃呢?”


  經曆了流放,那些男女大防,繁文縟節,早已經支離破碎。何況,今日是團圓飯,便沒講究許多,一家人在同一間屋裏吃飯,連屏風都特意撤下了,男人坐一桌,女人坐一桌。


  江大老爺一看就看到於寒舟不在,眉頭皺起來,難道因為他不同意她做鏢師,便賭氣了?

  “我看到大姐姐跟小王爺出去了,可能還沒回來。”江家三房一個姑娘說道。


  江大老爺頓時不高興了。今晚吃團圓飯,她想不到嗎?就算出去,也該早早回來的。


  在外麵跑了兩年,性子真是野了,江大老爺心想。但是當著眾人的麵,他沒說什麽。還想叫下人去找,但是下人都是劉府的,他不好使喚。


  臉色變了幾變,還是老太太說:“濃濃是個懂事的孩子,她沒回來,應當是外頭有事。咱們先吃吧。”


  一家團圓飯,獨獨功臣不在。各人心思都壓在心底,聽了老太太和江大老爺都發表了一通話,氣氛逐漸融洽起來,幾乎人人都落淚了,把之前受到的羞辱、委屈、憤怒、怨恨等都哭出來。


  劉老爺的招待很周全,江大老爺等人吃了一頓酒。被扶回去時,他已經有些醉醺醺了,還看了看天上,缺了一塊的月亮掛在當空,他眉頭皺了皺:“什麽時辰了?濃濃還沒回來?”


  江大夫人道:“我先扶你回去,待會兒再去她房裏看看。”


  江大老爺便踉蹌著回房了。江大夫人伺候了他躺下,便往於寒舟的房裏去了。沒看到人,倒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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