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節

  。因見於寒舟著了男裝,以為她被小王爺纏上了,就要為她解圍。


  於寒舟便知是誤會了,不等小王爺開口,就說道:“我受傷時幸得小王爺關照,在他府上養過幾日的傷,今日見麵,本是答謝小王爺來著,莊公子不要誤會。”


  小王爺“嗤”了一聲,揚著下巴道:“他誤會又怎樣?”


  他行事全憑心意,出了事有他爹給頂著,莊和睿能把他怎麽樣?

  莊和睿卻不是容易被激怒的性子,他看向於寒舟,見於寒舟麵上並無慌亂無措的神色,便知她所言屬實。


  “是我誤會了。”他衝小王爺抱了抱拳。


  小王爺“嗤”了一聲,兩眼看天,不理他。走到於寒舟身邊,貨真價實地摟了摟她,說道:“我在京中待到開春,你若有事便來府上找我。”


  說著,還解下腰間玉佩拋給她,這才帶著下人,昂首闊步地走了。


  莊和睿等他走遠,也頗為奇異地道:“你怎麽同他認得了?”


  “意外。”於寒舟笑道,把玉佩收進荷包裏。


  莊和睿不知不覺抿起了唇。他還想叫她找自己求助,沒想到人家的靠山多得很。


  緊接著他想道,她不做千金小姐,非要做鏢師,還認得了安郡王府的人……莫非是安郡王府有什麽?她在裏應外合?


  轉念一想,又覺得不對,如果她果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怎麽會經由他的手出府?


  “你受了傷?”他想起她剛才的話,問了一句。


  於寒舟道:“幹這一行,免不了受點傷。”


  正說著話,忽然察覺到異樣的視線,她偏頭一瞧,在莊和睿身後不遠處看到一張熟悉的麵孔。


  江如雪。


  她看著她,瞪大眼睛,滿是驚愕。


  “你未婚妻在你身後。”於寒舟看了一眼,便收回了視線,猶如無意中掃過陌生人一般,對莊和睿道:“無事我便走了。”


  說完,果真抬腳走了。


  莊和睿沒叫住她,轉身看向身後,看到江如雪在不遠處,便走了過去:“雪兒。”


  江如雪被他喚得親昵,想到他們如今是訂了親的人,便有些臉紅。隨即,她扭頭朝於寒舟離去的方向看去:“方才同你說話的人,好似我大姐姐。”


  “她是男子。”莊和睿不露聲色地道。


  江如雪直到於寒舟的背影消失在人群中,才收回視線,垂下頭,有些悵然:“我知道。隻是,太像了,他們長得太像了。”


  莊和睿心說,哪裏是像,根本就是一個人。


  但是江如雪根本沒懷疑她的身份,讓莊和睿心中有些莫名的情緒。江家幾房的孩子,關係不錯,於寒舟跟江如雪的年紀又相仿,應當是一起長大的,但她卻一點也沒認出來。


  江如雪低頭喃喃幾聲,便抬起頭,看向他道:“你,最近可好?”


  她眸光盈盈,不知是掩飾得好,還是怎麽樣,此刻臉色的悵然一點也看不見了。莊和睿被她這樣看著,本該覺得情意綿綿,但不知怎麽,他心頭毫無波動。


  他甚至想,如果是他一起長大的兄長去世了,半年後他在街頭看到相貌極其相似的女子,他會不會這樣淡定?


  不會,他恐怕會追上去看人家。


  江如雪卻這樣淡定,讓他下意識地冒出一個念頭,這個女子好生薄情。


  他有些茫然了。她明明是那麽善良的一個人,怎麽會是薄情人呢?


  第155章 救命恩人12

  莊和睿同江如雪訂親了。這意味著, 原劇情在如常推進。


  再推進一年,江家就要被抄家流放了。於寒舟原本隻是為了搪塞小王爺,打算往西北走一趟, 現在卻是真的要走一趟了。


  這一路流放三千多裏, 除了押解的差役不友好,一路奔波更是不大友好。她跑上一趟,對環境、路況提前了解一番,來日照顧家人便有些底氣。


  “回老家祭祖?”伍師兄聽了於寒舟的話, 沒多想便應下來:“行,去吧。”


  於寒舟得了伍師兄的點頭,就開始收拾行李。也沒多少好收拾的, 就是剩下的一身棉衣棉鞋, 另又買了些吃食,帶了些散碎銀錢在身上。


  背上行李, 牽了小毛驢,於寒舟就出發了。


  天氣一日比一日寒冷,刮在臉上的風越來越烈, 於寒舟走了不到半個月, 就添置了一隻棉帽,把頭臉裹得嚴嚴實實,才繼續趕路。


  西北的氣候漸漸嚴酷起來, 地麵凍得很硬, 風沙遮麵,於寒舟坐在小毛驢上,渾身都是僵冷的, 於是她便買了隻暖手的湯婆子,揣在懷裏趕路。


  一路上頻頻遇到趕路的, 似她這樣騎著小毛驢趕路的不多,大多數都是靠雙腳行走,於寒舟聽他們抱怨:“出門前媳婦才給我做的新鞋子,這就磨破一半了。”


  路不好走,便特別費鞋。


  目的地是廬城,一座邊塞城市,江家眾人被流放到此,便做起了苦役。洗馬,喂馬,劈柴,做飯,洗衣,等等。


  住的地方很差,房間破舊而透風,身體健壯的人在此住上一段時間也受不住。江大老爺更是在此凍壞了腿,成了瘸子。平反後,因他身體有瑕,不能再入朝為官,鬱鬱在家。與此對比的,是二房老爺,也就是江如雪的父親,官複原職後,很快又升了官,成為江家頂梁柱。


  至於老太太,因為三個兒子都是孝順的,倒是撐過來了,隻是身體越發不濟,回京後便放鬆大權,由江二夫人掌管整個江府。


  這一趟因為冤屈而導致的流放,江家大房垮了,二房成了頂梁柱。


  於寒舟心中有些冷嘲。配角都很不容易,不管是作惡,還是蒙冤,總歸是為了主角服務的。為了讓主角放光放彩,其他人都要退下去。


  她在廬州待了半個月,將整個城池走動了一圈,便回去了。


  回到京城時,是二月底。


  天還冷著,春捂秋凍,於寒舟的棉衣棉鞋便沒脫,隻把棉帽摘了。一路吹著風,騎著小夥伴回了鏢局。


  大師兄和大嫂等人都回來了,大師兄已經能下地走動了,隻是受傷的那條腿有些吃力,於寒舟頓時明白了,為什麽那時她問起大師兄的傷,大嫂的眼神黯了黯。


  大師兄不能再押鏢了。


  然而這次回去,大嫂的麵上卻帶著喜意:“小舟回來了?喲,我怎麽瞧著小舟長高了?”


  於寒舟確實又長了點個頭。她摸了摸後腦勺,嘻嘻一笑:“大嫂。”


  鏢局如今就是她的家。進了家門,自然要跟家人們熱絡一番。於寒舟講了講自己在路上的事,又問大家過年怎麽過的,好不好。


  熱絡完,大嫂送於寒舟回屋,對她笑道:“你不用擔心大師兄。他不幹了,也好。這些年來,我雖然回回跟著他,到底提心吊膽的,連孩子都不敢要。現在他退下來,我便打算要個孩子。”


  大嫂已經三十多歲了,算是很大齡的產婦了,畢竟古代的平均壽命就不高。於寒舟見她說話時麵有喜色,甚至一隻手虛捂在小腹上,驚訝道:“嫂子!是不是,已經——”


  大嫂笑著點點頭,麵上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是喜悅,拉著於寒舟的手道:“等天暖和些,我這一胎坐穩些,我便和你大師兄回老家啦。”


  她有些憐愛,又有些不舍地摸摸於寒舟的臉蛋:“到時你有空來看大嫂,大嫂想你。”


  於寒舟一下子抱住她,下巴擱在她肩窩上,眼眶有些熱:“我年年都會去看你的。”


  又過了半個月,天氣暖和些了,大師兄和大嫂坐在租來的馬車上,在門口和大家告別。


  眾人都很受兩人的照顧,極為不舍,一個個大老爺們都紅了眼眶,強忍著不哭:“一路順風。”


  “再會,保重。”大師兄說完,策動馬兒,車子軲轆轆往前行駛。大嫂探出手來揮了揮,而後坐了回去。


  等到馬車走遠,被行人淹沒,眾人才控製不住,掉淚的掉淚,嗚咽的嗚咽,轉身進了大門。


  於寒舟也吸了吸鼻子,隨即笑了笑。大師兄和大嫂去過安穩的日子去了,這樣很好。$$思$$兔$$在$$線$$閱$$讀$$

  她尋思著小王爺也要離京了,便出了門,到他府上拜見。


  他恰巧在家,目光落在她臉上,打量幾眼,神情越來越不好。


  “小王爺不想看見我?”於寒舟站起身來,“那我便不打擾了。”


  小王爺是真的不想看見她。幾個月不見,再看見她,還是眼前一亮的感覺。心尖上揪揪的疼,她怎麽就是個女人呢?


  “小爺準你走了嗎?”小王爺將杯子一放,不悅地道。


  於寒舟便坐了回去,笑道:“我一直這樣沒眼色,小王爺莫怪罪。”


  小王爺哼了一聲,將她打量幾眼,說道:“過幾日我就回封地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走?”


  於寒舟心想,我想死嗎,我跟你走?

  她低著頭,猶豫不答。


  小王爺又哼了一聲,說道:“做鏢師有什麽好的?賺不著銀子,又天天提著腦袋做事。你跟著我做貼身護衛,我每個月給你五兩銀子!”


  於寒舟站起身來,拱手拜下:“恐要辜負小王爺的美意。我野慣了,就想到處走走看看,拘束在一處,不是我的誌願。”


  小王爺拉下臉來:“滾滾滾!”


  這次是真的不留她了,於寒舟又拜了一拜,告辭而去。


  一轉眼,春去秋來。


  九月份中旬,江大老爺涉及到幾處重大的冤假錯案中,被關入大牢。


  於寒舟押鏢回來,江大老爺已經被關了半個月。她因為知道劇情,便沒有太過擔心,並未四下走動,也沒有去牢中看望。


  倒是莊和睿找過她一次,說道:“江家恐怕要不好了。”


  “我已經知道了。”於寒舟道,“多謝告知。”


  莊和睿看著她淡然的神情,說不出失望還是怎樣。腮邊被他咬得鼓起,壓抑著怒氣的聲音說道:“那是你的父母親人!你就算出來了,他們到底將你養大成人!你就一點不擔心?”


  他就差直說“你怎麽如此狠心”?

  於寒舟怔了怔,隨即心想,倒不怪他這樣斥責她,她表現得是冷漠了些。


  但她沒有解釋。沒辦法解釋她是因為知道後續發展才不著急,也沒有必要對他解釋什麽。


  “我隻是個平民,江府涉及的案件,我做不了什麽。”她淡淡道。


  莊和睿深深看了她幾眼,轉身離去。


  案件越醞釀越厲害,十月份初,案件判定結果出來了,跟原劇情一樣,抄家流放三千裏。


  押解出城那日,莊和睿出來送行,一直送出十裏,才止了腳步。


  他的目光在周圍來回掃視,四下裏不見半點人影,他失望地抿住了唇。她終究是沒來。她便是精明逐利的人,如今的江家對她而言沒有半點好處,她豈會出現?


  “我要走了,你保重。”江如雪走到他身前,誠懇地跟他告別,眼瞼垂了垂,又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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