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節

  做些什麽?”


  她問的是照顧賀文璋的下人,但是回答她的是麵帶訝異的賀文璋:“稍歇一歇,便去午睡。”


  “哦。”於寒舟點點頭。


  賀文璋身體不好,卻不喜歡下人圍在身邊伺候,等飯菜被撤下去後,就揮手遣退了下人,坐在榻上,小口飲著消食茶。


  於寒舟一手托著腮,看著他問:“好喝嗎?”


  賀文璋的動作頓了頓。


  這是什麽問題?他長這麽大,從來沒有人問過他這樣的話。


  不論是侯夫人還是別人,都是勸他:“良藥苦口,吃了對身體好,璋兒不怕啊。”


  他覺得有趣,抬頭看她:“你要不要嚐嚐?”


  “不了。”於寒舟搖頭,“我喝花茶。”揚聲叫了下人進來,為她沏了一壺玫瑰花茶。


  她的玫瑰花茶到手的時候,賀文璋的消食茶已經用完了,她執杯輕飲,清亮的茶湯散發著幽幽的香氣,她緩緩飲著,眸子微微眯起。


  賀文璋聞著空氣中的淡淡玫瑰香,半藏在袖中的手指撚了撚。


  他沒有嚐過玫瑰花茶。他曾經偷偷飲過菊花茶,那次上吐下瀉了良久,還引發了高熱,差點要了他半條命,侯夫人的眼睛腫得像核桃。自那之後,他就沒有再任性了。


  後來侯夫人心疼他,求了為他調理身體的老先生,能不能將各種味道摻進藥丸或者藥湯裏頭?老先生盡力做了出來,他一開始嚐到別樣的藥湯或藥丸,心情的確是歡喜的,隻是時間久了,就請老先生別再做了。


  他討厭吃藥,不希望美好的事物被連累得一樣討厭。


  “我是不是妨礙你了?”於寒舟見他定定注視著自己,放下茶杯道:“我以後是不是要背著你用這些?”


  賀文璋搖搖頭:“不必。”收回視線,起身往室內走去。


  於寒舟便又捧起茶杯。她也沒打算背著他吃好吃的、喝好喝的。他們是夫妻,至少名義上是,朝夕相處,種種生活習慣都不免發生碰撞,避是避不開的,習慣就好了。


  他去午睡了,於寒舟卻不是很困。本來想叫小丫鬟進來跟她下棋,但是看見她們在簷下托著腮腦袋一點一點的,也就沒出聲。想了想,拿過棋子,自己跟自己下起來。


  賀文璋睡得不久,也就小半個時辰。醒來後,下人端來溫水為他擦臉。


  他清醒了後,看到於寒舟在榻上自己跟自己下棋,就走了過來:“喜歡這個?”


  “打發時間。”於寒舟頭也不抬,在對麵又落了一子。


  賀文璋打量兩眼,見她棋藝還行,就說道:“我陪你下?”


  於寒舟訝異抬頭,打量他兩眼,笑道:“好啊。”


  兩人下起棋來。


  擔心大兒子新婚生活的侯夫人,帶了兩個丫鬟往這邊來了。隻見院子裏靜悄悄的,跟從前一樣,不由得皺了皺眉。叫過一個小丫鬟,問道:“大爺還睡著?”


  “沒有,在跟大奶奶下棋。”


  侯夫人挑了挑眉,抬腳往屋裏去了,門口的丫鬟連忙打簾子:“給夫人請安。”


  賀文璋和於寒舟也聽到了,紛紛起身:“給母親請安。”


  “母親怎麽過來了?”賀文璋笑著問道。


  侯夫人看見兩人身後的棋盤了,不是做樣子,是真的在下棋,眉梢不由得掛了笑意:“明兒你們要回門,我來問問,有沒有特別注意的地方,我單添進去。”


  賀文璋沒說話,看向於寒舟的方向。


  於寒舟笑道:“沒有什麽注意的,母親安排就是。”


  “那好。”侯夫人笑著點點頭,她本來也隻是問一問,目光看向兩人身後:“聽丫鬟說你們在下棋,怎麽樣,誰贏得多?”


  賀文璋笑笑,沒說話。


  於寒舟便指他:“他贏得多。”


  侯夫人見她說起賀文璋時並沒有嫌棄的神色,忍不住鼻頭有些發酸,她按捺住沒表現出來,對賀文璋道:“那可就是你的不是了,你父親同我下棋,從不敢贏我。”


  賀文璋便道:“哪裏是父親不敢?分明是母親棋藝精湛。”


  陡然被拍了馬屁的侯夫人,愕然睜大眼睛,心中道,小子,你拍馬屁拍錯了人啊!眼下你要哄的是你媳婦,不是老母親啊!


  作者有話要說:

  鑒於上兩篇的奇葩較多,大家意見也很多,所以這篇就走日常風?#大型豪門真人秀‘先婚後愛’節目#誠邀您來收看!


  第125章 長嫂4

  侯夫人沒有待太久。她是來檢驗大兒子新婚生活的, 既然大兒子和大兒媳處得不錯,她就放下心,說了一會兒話, 就離開了。隻在明日的回門禮單上, 又加了幾樣。


  “還下不下?”賀文璋坐回榻上,看著下了一半的棋盤,抬頭看著於寒舟問道。


  於寒舟坐回來:“下。”


  閑著也沒事做。


  “要不要我讓你?”賀文璋拈了棋子,即將落定時, 忽然開口道。


  於寒舟摩挲棋子的動作一頓,有些無語。


  這還要問?


  “你想我怎樣答你?”她反問道。


  賀文璋便道:“你想怎樣回答,便怎樣回答就是。”


  “那你想怎樣下, 便怎樣下就是。”於寒舟道。


  賀文璋登時噎住。


  說了等於沒說, 還將了他一軍。


  他從前隻覺得她胡攪蠻纏,腦筋不清楚, 現在看來,還牙尖嘴利。沒說什麽,落子。


  於寒舟收回視線, 跟他下起棋來。


  下三盤, 輸兩盤。


  看了看天色,於寒舟站起身來,伸了個懶腰:“不下了。”


  賀文璋挑了挑眉:“輸怕了?”


  於寒舟訝異地看著他:“哪有你想的那樣小心眼?”


  她雖然輸得多, 卻不是棋藝不精, 而是賀文璋的棋藝太精湛了。輸就輸了,於寒舟不往心裏去。


  “坐得累了,起來走一走。”她道, “你也是,起來活動活動筋骨。”


  總是盯著一處, 對眼睛也不好。她想起下人說過,他常常在書房一坐就是一下午,便道:“你以後看書,不要連續看太久,最多看上小半個時辰,便放下歇一歇。”


  賀文璋抿了抿唇,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下人們見主子們不下棋了,便進來伺候。斟茶的斟茶,端點心的端點心。


  賀文璋雖然身體病弱,卻也不是什麽都不能吃,小廚房裏有專門為他做的軟糯易消化的點心。


  於寒舟吃了一塊,又飲了杯茶,便走到院子裏,眺望遠處。


  “他這會兒能出去走走嗎?”她問身邊的下人。


  下人答道:“今日風不大,倒是可以,不過大爺從前不愛出去,奴婢這就去問問大爺。”說著,跑進屋裏去了。


  賀文璋在屋裏已是聽到了,微微皺眉。她安分了一天,這會兒要出去走走,難道是要偶遇他弟弟?


  但這會兒賀文璟不在府裏,他並不擔心,說道:“我不去,你要去便自己去吧。”


  “那我去花園走走了。”於寒舟說道,帶了兩個丫鬟,出了院子。


  賀文璋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緩緩收回了視線。


  目光落在棋盤上,白棋被殺得左右不支,最終慘敗。他才拿出七成功力而已,已是讓了她許多,她仍是敗了,不關他的事。


  於寒舟原本隻是想溜達溜達,活動活動筋骨,放鬆放鬆眼睛。


  她真的沒想跟賀文璟碰上。她巴不得碰不上他。


  然而賀文璟擔心兄長,今日回府較早,一進門便往賀文璋的院子裏去,便在半路上碰到了於寒舟。


  他的臉色立刻變了,掩不住的厭惡從他的眼中湧現出來。跟著於寒舟的下人都看到了,眼中浮現訝異,二爺為什麽對大奶奶如此不喜?

  但這不是她們能管的,便福身行禮:“給二爺請安。”#思#兔#網#文#檔#共#享#與#在#線#閱#讀#

  賀文璟沒理會她們,緊皺著眉頭,直直盯著於寒舟,語氣很不和善:“你怎麽在這裏?”


  於寒舟如果心情不好,會噎他一句:“為了偶遇你!”


  但她這會兒心情好著,而且侯府上上下下沒有對她不起的地方,便後退兩步,跟他拉開距離,客客氣氣地道:“剛剛和大爺下了棋,坐得累了,便走一走。”


  賀文璟的眉頭皺得更緊了,他才不信這個女人會有閑情逸致陪他大哥下棋,喝斥道:“我兄長不能勞累!你拉著他下棋,存的什麽心?”


  於寒舟:“……”


  “我本來在自己跟自己下棋,是大爺走過來要和我下。”雖然生氣但還是保持微笑地道。


  賀文璟眼中厭惡更濃了:“你明知道我兄長身體不好,還勾引他,蛇蠍心腸!”


  於寒舟這回笑不下去了,扭頭就走。


  “你幹什麽去?”他在身後問道。


  於寒舟道:“去見夫人。”


  賀文璟本來不明所以,隨即想到什麽,麵色大變:“你不許告狀!”


  如果給侯夫人知道了,少不得要一頓好打。


  於寒舟才不理他。


  他說話那樣過分,她不好回懟,免得他以為她在“故意引起他注意”。


  她不同他費口舌,隻把事情原原本本告訴侯夫人就是了。


  “站住!”賀文璟急急追上去,“你不許去!”


  於寒舟被他攔住去路,便停下了腳步,仰頭看著他:“你說得出,還怕我告狀?”


  賀文璟的腮幫子咬得一鼓一鼓的,心裏氣極了。但是他也知道,剛才他的表現很不好,而她毫無錯處。他一邊覺得這個女人陰險,一邊不得不退讓:“你之前做的事,我和兄長都沒有說。”


  “然後呢?”於寒舟挑了挑眉。


  他道:“作為交換,你也不許說。”


  於寒舟笑了:“你可以說啊,我不介意。”


  繞過他,就往前走。


  賀文璟急了,卻又不願意拉扯她,再次快步走到前頭,攔在路中央:“你到底要怎麽樣!”


  於寒舟沉下臉,目光略有涼意,看著他淡淡地道:“我想怎樣,便怎樣嗎?”


  “你想得美!”他立刻回嘴道。


  他厭惡她,因為她曾經做出那樣的醜事。他仇恨她,因為她玷汙他的大哥。


  於寒舟卻沒辦法怪他,因為原身做的那些事情,太糟糕了。他反應這樣激烈,還腦補些有的沒的,也是被她嚇的。


  她便沒有叫他不痛快,隻淡淡道:“我可以不跟夫人告狀,但你需得做到一件事。”


  “你先說。”他冷道。


  於寒舟便道:“日後在府中,倘若我沒有先做出過分的事,你不得先譴責我、指責我、責備我、喝斥我。不管你心裏怎樣想,憋著。”


  賀文璟當下就有些憋氣。她憑什麽?叫他憋著!


  “這樣理所應當的事,你居然還要猶豫?”於寒舟挑了挑眉,“我告訴你,我心情好,才不作怪。你最好別惹我,你見識過我作怪的功力。”


  她從前做過不好的事,有這樣的前科在,這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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