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
美,脾氣暴躁,對待女子毫無修養,唯獨對她的庶妹溫柔有加,如珠如寶,寵愛嗬護。終他一生,隻有她的庶妹一個枕邊人。
她的庶妹,上無婆婆壓製,下無惡奴搗亂,兒女雙全,一生幸福。
她的庶妹是這個故事的女主。而她,則是惡毒女配。
“小姐,仔細腳下。”經過回廊時,身邊的丫鬟貼心提醒。
於寒舟輕輕點頭:“嗯。”
餘光往外瞥了一眼,隱隱能看到幾個年輕公子聚在一起說話。其中,溫文爾雅,儀態極佳的那人就是趙家公子,趙義衡。原劇情中,她故作腳下崴了,惹得他看過來,同他眉眼相授。
然而現在,於寒舟步下生風,很快走過了回廊,將他們的身影遠遠拋在後麵。
進了花廳,就見於府的老太太帶著幾房的夫人們,招呼眾多女賓。
其中沒有於寒舟的母親。因為她的母親早就亡故了,她甚至都不記得母親的樣子。
“給老夫人請安。”進了花廳,於寒舟先給於老太太請了安,然後依次給眾夫人們見禮。
她本就生得美,這一身打扮更是明豔照人,一時間眾夫人們都呆了下。
“大小姐這模樣實在生得好。”一位夫人驚歎道。
於老太太便笑道:“哪裏?不過平平罷了。”
因著於寒舟給她長了麵子,她眼裏帶著和藹,對於寒舟招手道:“晚舟過來。”
她現在的名字叫於晚舟。同她本來的名字,倒有大半是一樣的。
“是。”於寒舟腳步輕移,走了過去。
於老太太抓著她的手,笑著說道:“晚舟還是這樣打扮有精神,看著就叫人心情好。”
上了年紀的婦人,就喜歡小姑娘穿得鮮亮活潑。
唯獨其中一位婦人,撇了撇嘴,用茶杯遮住嘴邊的不喜。
這婦人正是趙家夫人,她最不喜這樣打扮豔麗的女子,總覺得不安分,妖嬈,勾爺們兒的心。
於寒舟瞧見了,勾了勾唇。她就是故意的,她才不會像原劇情中那樣,穿戴得素淨寡淡,去討她歡心。她憑什麽?
“我這孫女,平日裏不在家,常在她外祖家住。”於老太太說著,就問於寒舟道:“你外祖母,陶家老夫人可還好?”
因著於寒舟的母親去世得早,陶家唯恐她在於家受委屈,便常常接她過去住。這就導致了她和於家人漸漸生疏,和陶家的關係愈發親密。待到後來,則是長住陶家的。
本來這些話,於寒舟前幾日歸家時,已經寒暄過了的。於老太太此刻提起來,便是要向眾人說明,即便陶氏死了,但於家和陶家的姻親還在。
陶家乃本地大族,祖上出了不少大官,眼下還有兩個在朝中當差,受天子重用。於家就不一樣了,於家雖然也算是大族,但不論底蘊還是其他,都要遜色許多。
果然,於老太太這話一出口,眾人的神情便更熱情幾分。
於寒舟便答起來:“外祖母一切都好,也問祖母安的,來時還囑咐我一定好好孝敬您……”
婦人們聚在一起寒暄,無非也就是這些話兒。
不一會兒,有人問起來:“大小姐可許了人家?”
“倒沒有的。”於老太太歎氣道,“這孩子自小沒了母親,我和陶家老夫人都憐惜她不易,想再看看,給她說門好親。”
這些話於寒舟聽不得,一屋子的小姑娘們也聽不得,紛紛低頭掩麵,退了出去。
“咱們哪裏坐一坐?”一個小姑娘問道。
於晚晴便道:“我們家花園很好看,不如我們去花園走走吧?”說完,才自覺失言,臉色微白,朝於寒舟看過來,“姐姐,我們帶客人去花園走走吧?”
聲音帶著無比的尊重,很誠懇地請示她的意見。
於晚晴便是她的庶妹。在於寒舟長住外祖家時,於晚晴作為於父唯一在身邊的女兒,盡職盡責地扮演著一個乖巧柔順,對父親孺慕有加的女兒形象,得到於父的喜愛。
但於晚晴怕於寒舟。每次於寒舟回來,她總是格外小心翼翼,處處恭敬退讓,把於寒舟襯得囂張跋扈、目中無人。
看原劇情時,隻覺得女主實在很懂事,很守本分,從不招惹別人,永遠恭敬得過分,受欺負了也不生非。但是代入到女配的視角,卻委實有股說不出的難受。
“好啊。”於寒舟說道,“我記得這時的菊花開得很好,我們去看看吧?”
眾多小姐們沒察覺出異樣,隻以為於晚晴膽子小,才這樣懼怕嫡姐。又一瞧於寒舟的打扮,鳳眼淩厲,也著實不是好相處的人,都表示理解。
眾人便結伴去了花園賞花。
於寒舟不說話,隻跟著眾人行走,看她們交際。
也有人主動跟於寒舟搭茬:“你生得好高,是因為你母親生得高嗎?”
於寒舟的確比普通的小姑娘高一些。其他的小姑娘身高在155~160左右,她卻有168~170的樣子。走在人群中,細腰長腿的,很是醒目。
“是。”於寒舟沒有覺得被冒犯,直接說道:“我外祖那邊都長得高,我約莫是像我母親多一些。”
她的庶妹,於晚晴就是普通小姑娘的個頭。
“真好看。”跟她說話的小姑娘一臉羨慕地看著她。
於寒舟便笑了笑:“你也很好看。”
她不笑時顯得淩厲,笑起來時那淩厲的氣質就弱了幾分,顯得明豔動人。
小姑娘呆呆地看著她,嘴巴張了張,說道:“你,你最好看。”
這次慶祝宴,沒有了惡毒女配的做手腳,進行得很是順利,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
於寒舟在家裏住了半個月左右,就打算辭行了。
她平日裏就在陶家住著,便是親事也默認了陶家為她張羅,於家這邊都習慣了,也沒怎麽留她,隻於老太太拉著她說了會兒話,叫她記得和弟弟妹妹們告別。
弟弟妹妹,便是於晚晴姐弟,都是於父的姨娘所出。
於寒舟不差這點工夫,總歸她也是於家的小姐,這點麵子情還是要做的。何況,如果她不做,未免要讓人說陶家不會教孩子。她即便不在意於家,也要在意陶家的。
於晚晴見她到來,很有些小心翼翼:“姐姐,你不再住幾日啦?我們都很想你。”
庶弟去讀書了,並沒有見著,於寒舟便道:“我外祖母離不得我,我要回去了,你好好孝敬祖母,待我下次回來再見。”
說完,沒再寒暄,徑直走了。
她同這個庶妹沒有絲毫感情。往常回來,還在她手底下吃過憋屈。如今不過是覺著,以後恐怕見不著什麽麵了,就當是最後一麵吧。
她沒打算再回於家。既然外祖家把她當成寶貝兒,她就好好做陶家的寶貝兒。
到陶家要大半日的路程。於寒舟在馬車裏放了兩本書,慢慢翻著書,偶爾吃口茶,聊以打發時間。
忽然,馬車一頓,於寒舟整個身子一歪,撞在了車廂壁上。
“怎麽回事?”
過了一會兒,外麵傳來下人的回答:“小姐,車軸斷了。”
第56章 嫡姐2
馬車壞了, 自然不能再坐裏麵。於寒舟被丫鬟們攙扶著,下了車。
她原本不想叫人扶著。然而這時代的千金小姐們極在意儀態,於寒舟如果撩起繁複漂亮的裙擺, 縱身躍下馬車, 隻怕要被人認為是鬼上身了。ω思ω兔ω網ω
因此,就由丫鬟們拾裙擺的拾裙擺,攙胳膊的攙胳膊,美美地下了車。
車夫會修車, 搗鼓著修車去了,於寒舟被丫鬟們簇擁著,在路邊的樹下坐了。好在今日雲多, 日頭並不烈, 她坐在樹下,也不顯得難耐。
“小姐喝水嗎?”丫鬟從車裏拿出茶盤, 精細地照顧於寒舟。
這是陶家教出來放在她身邊的丫鬟,體貼又忠心,極會照顧人。於寒舟此時當真有些渴了, 便飲了半杯。
兩個丫鬟跪坐在她身後, 輕輕為她打扇,等著馬車修好。
“噠噠噠!”路的盡頭,馬蹄聲隱隱傳來, 伴隨著的是男子的喝聲:“駕!”
兩個丫鬟連忙往前挪了挪, 擋在於寒舟的身前,唯恐她待會兒被路邊的灰塵濺到。
馬蹄聲愈發近了,漸漸能看清是兩匹馬, 前後而行。
打頭的是一名身著玄色衣袍的少年,劍眉星目, 生得很是俊美,然而眉眼間籠著騰騰煞氣,又顯得很不好惹。後麵那個,看起來同樣年歲,然而容貌和打扮都很平庸,像是少年的仆從。
兩個丫鬟不敢多看,低眉垂眼地跪在於寒舟的身前,為她擋著灰塵。然而那馬兒來到近前,卻漸漸地止住了。
“喂,借點水喝!”打頭的玄衣少年兩手扯著韁繩,身軀坐得筆直,下巴高高抬起,朝於寒舟的方向點了點。
這般傲慢,哪裏是借水的態度?兩個丫鬟不吭聲,低眉垂眼地跪坐原地,猶如未聽清。
她們小姐是陶家的表小姐,這少年看著如此凶,也不知道什麽來頭?配跟她們小姐說話嗎?
玄衣少年等了片刻,不見那對主仆說話,不禁麵露怒容。他尚未開口,身後的馬背上傳來怒喝聲:“我家公子跟你們說話呢!聾了?”
“說誰呢?”一個丫鬟頓時怒了,揚頭看過去道,“哪裏來的登徒子,好生無禮,竟敢唐突我家小姐!”
玄衣少年麵露輕視,而他身後的仆從也鄙夷地道:“你們家小姐?給我家公子提鞋也不配!若非我家公子……你們有這等榮幸向我家公子獻茶?”
兩個丫鬟都氣笑了,正要說什麽,於寒舟抬手製止了她們。看著馬背上的玄衣少年,微微挑眉。
如此傲慢無禮,而且生得這般容貌,她不由得懷疑,這少年是故事的男主,吳王世子。
她打量了下,發現少年風塵仆仆,不知道趕了多少路的樣子,袍角還刮破了幾處,心中愈發覺得,他就是男主。
根據劇情中的時間線,吳王世子來到西州的時間,就是近期。
朝中送往邊關的軍餉在吳王的封地內被劫,怎麽也找不到,皇上大怒,朝中許多人暗指吳王有反意,於是吳王世子便負責追查此事。
看他現在的樣子,應當是跟人交過手了,並且跟侍衛們失散了,隻帶著一個仆從逃了出來。
於寒舟想到劇情中,吳王世子跟女主的頭一回見麵,便是受傷極重地從牆頭掉下來,被女主救了。那時他身邊沒有仆從,想必這仆從已經掛了。
“看什麽看!”李允見那樹下少女盯著他看個不停,頓時麵露凶色,含著濃濃的厭惡。
他最討厭這些女子盯著他看個不停。
“給他們水。”於寒舟收回視線,淡淡地道:“怪可憐的。”
李允聽著頭半句,並沒有什麽感覺,他這樣的身份,他這樣的容貌,到哪裏都有的是人敬著他、供著他。然而聽到後半句,不由得懵了。
隨即,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