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是個地仙

  羅念及時的閃身躲到了一旁，隻見那暗黑光束周遭圍繞著衝天的煞氣，沿著樓梯直衝衝的下了樓。


  李管家被嚇得不輕，瞪著眼睛指著那團煞氣，嘴唇顫抖著，一時間一句話都說出來。


  羅念拍了下李管家的肩膀，說了一句放心，就趕緊下樓去追了。


  這團煞氣就是一直圍繞在老宅附近的邪肆，看來這蔣家確實藏了些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然誰會閑的把這髒東西封印在家裏？

  樓下，當417室的門鎖脫落，圍繞在別墅周邊的金光退卻，大橘貓縱身一躍，撞碎了玻璃，衝了進來。


  顧驍指尖夾著一根煙，懶洋洋的坐在餐椅上，看著那團煞氣闖進大橘體內，大橘漸漸化為人形。


  蔣臣手腳都被卸了，動一下都費勁，隻是嘴裏麵還是罵罵咧咧的喊著蔣扶搖。


  大橘的形體緩緩消失，一個麵色蒼白渾身是傷的少年出現。


  蔣扶搖弓著腰，她用手捂著嘴，激動的眼淚嘩嘩往下淌，“……楚淮……”


  聞聲，少年抬眸看向她，眼底波濤洶湧。


  “我回來了。”楚淮朝她伸開雙臂。


  羅念從電梯裏麵出來就看到蔣扶搖正撲進一個少年懷裏，那少年周遭煞氣削弱，但不可否認的是，老宅裏麵所有的煞氣都與他有關。


  “羅念你這個婊.子，我喊你來是幫我驅邪，你卻將我老宅內封印的邪肆給放了出來，你究竟是何居心？！”蔣臣雙目猩紅的嘶吼著。


  聞言，羅念還沒動作，顧驍就已經衝了過去，將癱在地上的人拎起來，重重的摔在了蔣扶搖和楚淮麵前，語氣不善：“你們自己的麻煩趕緊處理，別膩膩歪歪！”


  顧驍身上的氣勢讓人心生畏懼，從一開始在老宅外麵遇見他，楚淮就已經開始害怕了，他本意是招來羅念，可沒想到，居然招來了一個這麽危險的人物。


  念及此，楚淮朝著顧驍抱了抱拳，冰冷的目光看向摔在地上疼得說不出來話的蔣臣，他推著蔣扶搖坐到餐椅上，蹲在她麵前，溫柔的拭去她眼角的殘淚，語氣寵溺：“你放心，今日再也沒有人能幫他了，羅道長是好人，她一定會為我們伸冤的。”


  蔣扶搖吸了吸鼻子，抓著楚淮手臂的手微微用力，聲若蚊蠅，“我相信你，也相信羅道長。”


  站在一旁雲裏霧裏的羅念聽著兩人對她的認可，心裏麵漫上一股子滿足。


  符咒師嘛，聽著人誇讚肯定會心生自豪的。


  安撫好蔣扶搖，楚淮大步走到羅念麵前，伸出了手臂，以手為刃，在那隻纖細蒼白的手臂上劃了一道口子。


  鮮紅的血汩汩流了出來，滴答滴答的落在地板上。


  他抿了抿唇，膝蓋一彎，跪在了羅念麵前，沉聲道：“羅道長，地仙楚淮，向你伸冤！”


  羅念驚了一下，地仙找符咒師伸冤，這事她在書上看到過，但這還是頭一次，有地仙找她伸冤。


  凡事總得有個第一次，羅念彎腰扶起楚淮，認真的說：“我會盡我所能幫你。”


  “你們兩個若要狼狽為奸，到了陰曹地府，閻王老爺是不會放過你們的！”蔣臣依舊叫囂著。


  顧驍嘖了一聲，從餐桌上拿起來一塊餐布，遞給蔣扶搖，“去堵上他的嘴，吵得我頭疼。”


  想到剛才楚淮對他的態度，蔣扶搖不敢不聽他的話，接過餐布，半蹲在蔣臣身邊，強硬的塞進了他的嘴裏。


  蔣臣像是落敗的老虎一樣，瞪大了猩紅的眼睛看她，要不是他動不了，蔣扶搖都害怕他會突然站起來咬自己一口。


  羅念隻是淡淡瞥了蔣臣一眼，她伸出手，剛想劃口子的時候發現，她左手上已經有四個口子了。這幾天引血畫符盤的次數有些多了。


  她換了右手，在手心上劃了一道口子，鮮紅的血流淌下來，和楚淮混合在一起。


  眼看著兩人的血混合在一起，羅念閉了眼，開始畫符盤。


  符盤分為三類。


  一是超度生魂，送其安然無恙度過奈何橋。二是作法封印或是解封。三就是替陽間存活的地仙伸冤。


  這三類中，隻有伸冤的符盤最難畫，因為這是要和地府的判官老爺還有閻王老爺看的，一旦出了紕漏，那不管是對符咒師，還是地仙而言，都是偌大的反噬。


  羅念緊閉著眼睛，十指在空中小心翼翼的做著符盤，不消一會兒兒，她的額頭就浮上了一層密密麻麻的細汗。


  許是因為這幾天連續作法，羅念氣息十分不穩。


  一滴豆大的汗水自她額頭滑落，滾到她纖長的眼睫上，灼燙的她睜了一下眼睛，就這一刹那，麵前的符盤走向就偏了一厘。


  這一厘的差距，尋常人是看不出來的，可顧驍的輪回眼卻是十分敏感。


  他輕歎了一口氣，手指微動，就將那跑偏的符盤線條給推了回去，羅念對這些渾然不知。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羅念才終於畫完符盤，此時的她，大汗淋漓，腳步虛浮的往後退了兩步。


  空中漂浮著的符盤金光閃閃，上麵暗紅色的紋路熠熠生輝，像是猩紅的鮮血一樣在符盤上緩緩流動。


  羅念緩過神，伸手從擦了擦汗，說道：“這是直通閻羅殿的，現在你可以將你的冤屈說出來，判官老爺自會為你做主。”


  楚淮點頭，衝著符盤重重的磕了兩個頭。


  “判官老爺在上，我是被您留在陽間的地仙，100年前，您遊玩經過此地，彼時我是剛溺亡的一隻大橘貓，您看我命途多舛，於心不忍我就這麽慘死，就劃掉了我在地府名冊裏麵的名字，特許我可以存活於陽間。”


  聽楚淮認真的說著，羅念嘴角抽了抽，這判官老爺屬實任性啊。怪不得墨白沒辦法控製判官筆，合著主人就任性，那法寶鐵定是更任性啊。


  “剛升為地仙的我，氣息不穩，法力尤為低，所以就一直在蔣家老宅附近流浪。這一流浪，就是100年。”


  流浪了100年也是厲害了。


  羅念坐到了顧驍身邊，李管家從樓上下來，看著地上倒著的蔣臣，選擇了視而不見，他默默的去沏了一壺茶端上來，坐在一邊一起聽故事。


  “100年，我見了很多人很多事，日子過得還算平淡。後來遭了一次天雷，就一直在老宅附近養傷，一次偶然，我被扶搖抱回了家，她養了我四年，待我特別好，那時候我傷已經好了，但是我完全不想走，我就想留在這裏陪她。”


  “然後呢？”


  “蔣老夫人還在的時候，又一次我聽到她和蔣臣的對話，她跟蔣臣說，蔣扶搖是蔣老爺的親生女兒，而他卻不是蔣老爺的親生兒子，我聽到句話的時候整個人都驚呆了，我完全不敢相信這是真的。那年扶搖15，我距離化為人形還差一步。”


  頓了頓，他苦笑了一下道：“蔣老夫人的意思是讓蔣臣處理掉扶搖，可蔣臣這個王八蛋已經對扶搖起了不該有的心思，他瘋狂的逼問老夫人為什麽他不是親生的，最後親手拔了老夫人的氧氣管。扶搖什麽都不知道，第二年，我終於化成人形，為了不讓人懷疑，我特意找了一隻大橘貓放在扶搖身邊養著，我精心的籌備著，我想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