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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 確認過眼神,他是綠我的人

  我想要什麼?

  張易之微眯著眼睛。

  唔……我想讓你叫爸爸。

  太平為何邀他參加蹴鞠隊?無非還是向外界傳達一個訊息,公主府跟張家關係莫逆。

  連一向桀驁的張督作都親自下場踢球。

  張易之敢拒絕么?

  他不怕得罪李顯李隆基,偏偏不敢得罪眼前之人。

  蓋因太平是陛下的貼心棉襖,時常和陛下宮中相聚,論政事聊私事,惹怒她得不償失。

  張易之心裡正想著事,忽見太平身子往前一探,低語道:

  「張督作,既跟本宮談條件,為何遲疑不肯說。」

  她這一俯身前傾,張易之入眼處就是山巒跌宕,波濤洶湧。

  這一眼掃過去,張易之竟有些喉頭涌動。

  熟透了!

  熟透的蜜桃。

  太平公主瞬間捕捉到了,她眼神閃過一絲得色,這刻意展示身段之舉果然有點效果。

  你不是嫌母皇年老色衰么,本宮可正值風韻年華呢。

  她喜權勢,怎會把男女之事看得那般重要,無非是為了實現政治野心。

  張易之有極高價值,那就舍了這久曠之軀去籠絡他。

  其實她自己也說不準是為了籠絡還是心生蕩漾……

  畢竟一個俊美、有氣節,才華橫溢還霸道的男人。

  女子很難不起漣漪。

  雖談不上喜歡,但總想擁有一番。

  張易之強制讓自己冷靜下來,心裡默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不過一具紅粉骷髏罷了。

  他聲音平靜道:「殿下,暫時沒想到好處,你記著一個人情便是。」

  「人情?」

  太平輕咬半片櫻唇,嗔怪道:「本官不想欠著人情,你要什麼現在儘管說,本宮悉聽尊便。」

  悉聽尊便?

  這曖昧的辭彙讓張易之略微一怔。

  他抬起眸子,視線落在太平身上巡弋不定。

  那猶如實質的掃視,彷彿山嶽般壓在太平身上,讓她隱隱有些滾燙的躁動。

  真應了那句聖言,他打算【為萬世開太平】么?

  張易之搖了搖頭,拋開邪念,聲音有些沙啞道:

  「還是欠著人情吧,下官行事孟浪,恐不自覺得罪陛下,到時候還指靠殿下說項呢。」

  太平聞言表情變幻,緊盯著張易之,幾息后惱道:「行,就依你所言!」

  話罷又抬手點指著他,冷冰冰道:「張督作真能擺譜,請你加入蹴鞠隊還得本宮欠人情。」

  「本宮親自相請,本應是你的榮幸,怪不得母皇罵你張巨蟒!」

  「簡直貪得無厭。」

  「巨蟒!巨蟒!」

  張易之垂首不語,任她發泄怨氣。

  他也很想提槍上馬,可奈何對面是權欲熏天的太平公主。

  張易之怕事後淪為被控制的傀儡。

  眼下還需要猥瑣發育,等到以後有底氣了,跟她才有床頭談判的資本。

  任她驅使的工具人和互相利用,其中有很大差別。

  不會真有人以為打個炮就能滋生愛情吧?

  太平有些幽怨的瞪著他:「本宮私幃之中,你不宜久留,還不離開?」

  「是。」

  張易之拱手施禮,便要彎腰出車廂。

  「等等!」

  太平好似想起什麼,出聲喊住他:「還是隨本宮去趟公主府,跟蹴鞠隊操練一下。」

  張易之回頭笑道:「殿下,這就不必了吧?」

  「駕車回府!」

  太平公主不理會他,撩開車簾朝外面喊了一聲。

  張易之:「……」

  無奈之下,他只能坐回蒲團。

  太平將錦榻前的帷幔緩緩拉上,斜靠著休憩。

  不一會,將長腿舒展開來,一雙嬌嫩嫩白滴滴的天足露在外面。

  十根塗著丹蔻的趾頭調皮的看著張易之。

  張易之瞥了一眼,便趕緊收回目光。

  我張子唯是大周帝國唯一的正人君子。

  要嚴格堅守仁義道德。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紅粉窟英雄冢!

  算了,眼裡有色可我心中無色。

  可以看。

  張易之坦坦蕩蕩的盯著這雙玉足。

  ……

  太平公主府邸。

  甍脊高起,雕欄畫棟,鳳閣鸞樓,無一處不見精巧華麗。

  馬車停在府門白玉台階下。

  階上一個華服男子微彎腰,有些恭敬的迎著公主回府。

  他就是太平的第二任駙馬,陛下的堂侄,左散騎常侍武攸暨。

  當張易之踩著腳踏下車,便跟武攸暨的目光對上了。

  武攸暨目光露出掩蓋不住的震驚,旋即便是怒火中燒!

  【確認過眼神,他是綠本王的人!】

  張巨蟒為什麼會從太平的馬車裡下來,他們之前做過什麼?

  狹窄的馬車,孤男寡女……

  欺本王太甚!

  氣抖冷!

  張易之率先施禮:「見過定王。」

  「哼!」

  武攸暨面色寒霜,冷哼一聲甩袖回府。

  竟不親迎公主。

  要知道,駙馬娶公主,每次公主回府,駙馬都得在門前候著,這是皇家規矩。

  張易之望著他的背影,沒在意他的無禮,反倒有些憐憫。

  這是一個悲催的人。

  薛紹死後,武則天為了給太平配駙馬,竟直接下旨賜死武攸暨的髮妻,最後實現李武兩家宗親聯姻。

  坊間傳聞,太平從不跟駙馬武攸暨同榻而眠,且允許武攸暨納妾逛窯子。

  張易之猜想武攸暨剛剛可能誤會了,不過他也懶得解釋。

  一生行事,何須向他人解釋?

  「進府吧。」

  不知何時,太平也下了馬車,遙遙暼了武攸暨的一眼,神色平靜道。

  張易之微微頷首,在一群宮婢內侍的簇擁下,漫步前行。

  行至廊前。

  「大鍋!」

  一個小矮子蹬蹬跑過來,一蹦,就跳竄到張易之身上。

  太平含笑道:「窈窕,你兄長可是義母三顧茅廬請過來的喔。」

  張易之暗自腹誹,婦人就是心眼小,說話夾槍帶棒的。

  他瞪著懷裡的小麥芽:「窈窕,為何天天叨擾殿下。」

  小麥芽把腦袋埋在他胸膛擠來擠去,嘟囔道:「我……我就吃點西域乳酪嘛。」

  「怎麼?還不許窈窕來公主府玩樂?」太平不悅了,大聲叱道。

  「是呀大鍋,義母也是你的義母,你也要時常來盡孝。」

  小麥芽抬起頭,瞪圓了眼睛,很認真的說道。

  太平別過頭看向遠方。

  張易之啞口無言。

  盡孝?

  我快被你個蠢東西孝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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